正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豫南省乃农业大省,而她如今所属的市也是历史上有名的古都,前后有十多个朝代在此建都,亦是后世非常著名的旅游城市,虽说只是后来规划的三线城市,但至少它曾经风光辉煌过。
他们豫西地区对比豫东、豫南、豫北算得上富裕的地区,抛开省会z市,市算得上整个省的二哥。
而他们市的农业除了小麦玉米外,也有种植水稻的地方,包括红薯土豆芝麻大豆也都算高产,蔬菜瓜果也极其丰富,算不上穷地方,也因此这日子要比她想象中的好过很多。
当带着青草气息的暖风从南方刮来的时候,虽短时伴有风沙天气,温度也是时而高时而低的,但这并没有影响大家伙劳动的心情,每天从早到晚忙个不停,从城里拉肥料,社员自家沤肥料,生产队的牲畜积肥,到头来都会在犁地之前抛洒到农田里。
男人们推着车一车一车的往地里面拉,女人们拿着铁锨均匀的抛洒在地里,如果看到地不平整,或者出现砸不开的土块儿,就会用铁锨拍开,如果铁锨拍不开,就要用到锄头,总之种地也需要技巧和耐心,并不是说把种子撒下去就能靠天吃饭,没有肥料的土地,终究长不出高产量的农作物。
土坷垃拍开后,土地也平整的差不多了,为了能够引入足够的水资源,让春天的土地得到足够的灌溉,他们还要修沟坡,打水浇地,而后再根据每一种农作物的成长时间,按计划进行种植。
自打妈妈发现她很喜欢蹲在田间地头玩耍,不给她添麻烦,不给哥哥们找罪受后,每天放学就很自然的让儿子把她送过来,这样几个儿子也能腾出时间去挖野菜打猪草捡柴火了。
这年代坏人还没那么多,尤其在自己村子里,只要不离开大人的实现,还是非常安全的,何况她还是成人的芯子,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所以她从来不空手来地里,总是会挎着一个爸爸专门给她用稻草编制的小篮子,她走哪儿带哪儿,本来以为是和丁兰小孩子玩闹,谁也没有在意,可他们逐渐发现,她捡的小草全都是可以吃的野菜,这可把大家伙惊呆了。
当妈妈蹲下身问她为什么摘这些的时候,她回答的也非常自然:“能吃,碗里面的那种。”
是啊,天天吃的就是这些苋菜、荠菜、马齿苋、灰灰菜,她能认识,似乎也不足为奇。
她的乖巧懂事让爸妈非常欣慰幸福,哥哥们也觉得她比小哥还要好带,所以当他们看到别人家兄弟姐妹在带哭闹不止的弟妹而出现心烦意乱的情况,就会无比的庆幸。
“还是咱家妹妹好,不哭也不闹,还会朝咱们撒娇,软软糯糯的,太可爱了”
“居然还有人说咱妹妹看着傻,还说说什么哭闹的孩子聪明,呸,简直胡扯八道,他们家的妹妹会采野菜他们家的妹妹会背乘法口诀会自己穿衣服上厕所”
三哥的话惹来大哥二哥的颔首,同时不忘安慰他们。
“咱自己的妹妹有多聪明,咱自己知道就行了,不用跟他们掰扯这些,行不行,回头上学就知道了,那天我教妹妹写字,虽然歪歪扭扭的,但至少能看出来是个字了,而且五以内的加减法,她虽然算得慢,需要掰手指,但只要算出来,那就全对,他们谁会”
哥哥们当着她的面夸她可真是一点不含蓄,她虽然面上装不知道,其实心里面也在偷着乐。
生产队吃过大锅饭之后,会自己把自己的碗筷清洗干净,然后拿回家,下次吃饭的时候再带过来就行了。
早饭后,社员都集合在大槐树下等分配工作;午饭后会有休息的时间,大家都回家歇个晌午觉;唯独到了晚上才有时间在生产队的队部,场院,菜地等地方说闲话,唠嗑,领着孩子们嬉闹玩耍,类似于社区的锻炼小广场,老人孩子中年人青年人都有,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等到队部的人过来记工分时,场面才会稍稍安静下来。
大队部除了是大家开会议事的集中地外,这里面还有粉房和豆腐房,以前他们家滤粉条就是在大队部整的,偶尔灶上改善伙食吃到豆腐,也是大厨房的人自己磨出来的豆腐。
当然,那做豆腐的水平不咋样,还不如她呢,但大家都不嫌弃,因为即便是豆腐,也不是天天能吃到,吃上一次,就会显得格外珍惜。
这个大场院每到秋收时会派上打用场,一堆堆粮食,一垛垛秸杆,堆积如山,麦秋一月,大秋百天。
至于大队的菜地,一般都种在有水井的地方,毕竟农作物耐旱,可这蔬菜瓜果却必须时刻保证湿润,才能长得高长得好。
这蔬菜瓜果自然是按季节来种品种,届时抛开上交的,剩下的才会分给社员们食用,夏季分瓜可是难以忘记的美事,吃着用自己劳动换来的果实,别提有多香甜了。
不过,今年的改制到底让很多人不适应,尤其新来的那些文化人,根本就不会干活,就会耍嘴皮子,还嫌弃他们这些乡下人是文盲,没文化,时不时的还要瞎指导半天,惹得很多人都不愿意带他们。
更可笑的是,有一个从魔都来的十九岁男学生,还教大队会计算账,被会计毫不留情的指出他一些不切实际的算法和荒谬的想要取而代之的想法。
为了逃避劳动,男同学会去找比较能干的年轻女社员请教问题,或者会打听一些家庭条件比较好,又有关系的女社员进行暧昧互动,女同学更直接,撒撒娇就能换来年轻男社员的无条件帮忙,简直丢城市人的脸。
当然,这话丁薇没有对任何人说,只是感觉这一批的人才引进太差劲,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幸亏她的哥哥们都还小,没有被撩的可能性,要不然她还得整天操这份心,毕竟再过几年,这些人是要回城的,既然从一开始就不会有好结果,那为什么要开始也省得事后各种麻烦事找上门了。
妈妈身为妇女主任的得力干将,在别人不愿意带的情况下,她只能莫可奈何的接了一个女同学,教她怎么干活。
看得出来这个女同学在家的时候没干过什么活,刚来这里也完全不适应,还没干多少活,手却磨烂了,因为疼,还在妈妈面前哭鼻子,最后活是一点没干,全都落到了妈妈的头上,毕竟人家分配的是两个人的活。
而像妈妈这种脾气,也不会向上面告状,说她压根儿就没干活,一旦说了,就会被指控没有同情心,道德绑架这种事在这个年代也不少,要不轮换一圈又回到妈妈这儿呢,还不是其他女社员不待见她
说实话,丁薇也觉得这人不实在,干活的时候推脱这疼那疼的,吃饭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跑的快,还不停的让厨子给他们多打点,可怜兮兮的卖弄自己受伤的手,又茶又作,真恶心。
可丁薇却不惯着这种人,尤其当这个女同学打了饭,带着情绪扒拉着碗里饭菜,向其他同伴抱怨的时候
“累死累活一上午,就给咱吃这些啊一点也不顶饱,还没油水,太难吃了。还有带我那丁大嫂,太闷了,十句话也不回答两句,真没礼貌,没礼貌就算了,我手都这样了,她也不帮帮我,什么乡下人朴实,我看都是胡扯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家里最小,好处都被哥哥姐姐占了,单单把我撵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话,偏偏被丁薇给听到了,想着自己母亲如何如何帮她,两个人的活一个人包揽,结果她非但不知道感恩,还在这儿吐槽她母亲的不是,简直太没良心了。
于是她高声一喊:“姐姐,你刚刚说的那个没礼貌的丁大嫂是我妈我看到你跟着我妈,不过没看到你干活啊,一直都是我妈在那干活,你在旁边说闲话,你说话就说话,还非要我妈应你,我妈不应你,就没礼貌两个人的活我妈给你干了,你还嫌弃我妈没帮你,你怎么这么坏啊”
丁薇突如其来的声音惹的周围人纷纷侧目,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附近的男女老少都听到,而且她口齿清晰,三言两句就把事情说清楚了,懂的人自懂,毕竟这姑娘又不是在赵青青一个人手底下干过,为什么别人都不想带她,那都是有原因的,丁薇不想让妈妈辛苦,借着童言无忌,狠狠的治了治这个叫白洁的某南方小城市来的城里人。
小小丫头,还不到两岁就能说的这么清楚明白,不仅白洁愣住了,就连同行的那些人也傻了眼。
妈妈听到后,直接就跑过来把她抱在怀里,还尴尬的朝周围说。
“小孩子不懂事,胡乱说的,大家别当真啊”
“妈妈,我没有胡说,她刚刚就是这么说你的,说你不好,她是坏人,你为什么还要帮她”
赵青青语噎,她很想告诉闺女事情很复杂,但又觉得这一刻语言匮乏,组织不起来。
偏偏白洁看他们母女俩在这儿,就好象做戏一样作呕难受,她蹭的一下站起身,居然还有脸先质问赵青青。
“丁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让一个孩子过来磕碜我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会在这儿搬弄是非了怎么这么多心眼啊果然,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闺女。你不想带我就早点说,有的是人想带我,让一个孩子过来说事儿,这像话吗”
赵青青的脸色在这一刻突然间就变了,本来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是城里人,没干过农活也正常,想着多给她一段适应的时间,结果呢居然敢说她的宝贝闺女,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这位白同学,你说这话又是何意我闺女说错了你干活了没有吧,两个人的活是我帮你干的吧,几天了都这样,我说什么了你怎么反倒还恶人先告状了不是都说你们城里人知书达理嗬,你就这么报答我的我帮你干活,你清闲几天,手又不是我给你弄坏的,不干活不也耽误你吃饭磕碜你我需要磕碜你这心里面龌龊的人,看啥都是龌龊的,本来我看大家没人带你,怪可怜的,现在才发现自己有多愚蠢。”文網
“曹主任,这人我是带不了了,谁愿意带谁带去,反正我赵青青是不带了。这是恩将仇报啊把工分给我还回来,一共四天,每天我都干的是双份的活,她连伸手帮把手都没有做到,就这还想要工分做梦去吧”
“还有,姓白的,你听好了,不要以为你是城里来的,就可以瞧不起我们任何人,在我看来,你这样的品性,那还不如我闺女一根指头,她小小年纪至少能分辨出来善恶,你呢,也不小了吧,将恩将仇报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这词是不是这么用的我跟我儿子现学现用的,用来描述你这样的人,再合适不过”
妈妈抱着她回到桌子前,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饭,拉着还试图替妈妈和妹妹出头的儿子们。
大家伙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叽叽喳喳的对白洁评头论足,惹得这个女人满脸通红,委屈地眼泪汪汪的跑开了。
“活该,早知道这种人没啥好下场,看,就连好说话的青青都被她惹恼了,看以后谁还带她,这就是个搅屎棍谁带谁倒霉”
“就是,跟了我一天我就受不了了,什么人呐,真当自己大小姐呢,才干一上午就说自己的手磨烂了,跑去卫生所包扎,这要是再跑的慢一点,兴许那伤口都愈合了,没见过这么懒的人,跟咱们村的二癞子有一拼了”
如今正值春耕农忙的季节,本身分到的活就多,这要是一个人干双份,那要不是手脚麻利的,根本就干不完。
但凡换一个懂得感恩的,都不会这么糟践人,也是活该她被发配过来,肯定是在家里最不讨喜的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