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的稀疏漏着微光的瓦，破破烂烂的透着西风的墙壁……还有稍有些昏沉的头。陌生的地方。江静雨眼睛忽的一睁，记忆一股脑的涌了起来，她猛地坐起。
嘶——浑身都不舒服。
“你醒了？”正坐在门前地上碾药的某道士转过头，不咸不淡的问候。
江静雨睁大了有些惊恐的双眼，紧紧的看着无甚表情的道士。她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自己昏睡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南音就被这道士杀了。本来她是打算着，上山后若是这道士不愿救治的话她转身就走，但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自己竟然在路上就晕倒了，这般所有都始料未及。她质问：“南音呢！我背着的那个小女孩在哪！”
道士也盯着她，有些无辜：“她没事。我找了个灵气充沛点的地方，还放了颗灵石在她身上，灵气不会散尽——倒是你自己，怕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再不及时救治的话……”
“我没事，道长你快救救她！”虽然不明白道士在说什么东西，但江静雨也听得出目前南音还没有被这无良的道士杀掉。她有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明明是在请求他人，却被她说的不容置疑似的。
“哈——我救不了。”道士眉头一皱，事情不大简单：“再说了，我是修行的道士，天生做杀妖封妖的事儿，救妖干嘛。”
江静雨抿着唇，激动的情绪冷静一些了。
“果然是这样吗？”……死马当不了活马么，“那我这就带她走……”
“欸……等等等等，怎么一言不合就要走啊。”道士有些意外的蹙起眉，手里在碾得药都停了：“你觉得这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么？”“何况，你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不是吗。”
沉默。
“你想怎么样？”
“冷静些。”道士右手一拍腰间的一个黑色袋子，随着有些炫目的白色灵光闪过，他手里便颇有些神奇的有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喏，拿去吃一粒吧，应该你身体的伤势就大致能稳住了。”往江静雨那一递。
江静雨半信半疑的接过了瓷瓶，打开瓶封，有着清新的药香，里面是浅绿的药丸。她迟疑的倒出了一粒，然后愣着。
“药没有毒，更不是什么奇怪的药。”道士看她在迟疑，“这药也不苦，更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我才不是怕苦！”
江静雨瞪着眼，赌气似的抬手仰头就吞了下去。道士在一旁则是嘴角微弯，倒像是强行忍住笑似的。江静雨没好气得手一伸，把药瓶还给他。
“我昏过去多久了？”江静雨问。
“也没多久吧，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
“半个时辰过去了啊……”
“不过说起来也算是你们俩运气不错，贫道本来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没甚留意过外面的情况。无意听见什么人唱歌，还唱的怪难听的，这才出门瞧瞧。贫道没想到啊……”
“停！……”江静雨忽然感觉到了这个人深深的恶意。
“啊……哈哈哈。”道士打个哈哈，蒙混过关。
江静雨这才吃下药一会儿，身体只觉得有些暖洋洋的，胸口闷气散去了好些，头脑昏沉的感觉好了许多。看来这道士倒也不全是卖的假药嘛。
“谢谢。”
“啊？”
“谢谢你的药，我感觉已经好了许多了。感觉，比药铺抓的寻常的汤药，见效快了不知几何呢。”而且也不苦。她心里暗自加上一句。
“啊……不必谢我。”道士摆摆手，“我只略微的通晓些药性罢了，像这些丹丸，炼药这些都是师父做的。要谢，就等师父他老人家回来，谢他吧。”
师父？好像是啊，江静雨想起来了，李大夫说过，有两个道士搬来这三清观，另一个想必就是这道士的师父吧。嗯……是道骨仙风的白胡子老道士？还是……江静雨看着面前这道士邋邋遢遢的样子，心里总有种不详的预感——难道说有其师父必有其徒弟？嘛……先不急着盖棺定论，毕竟面前这道士道法好像挺高强的，更何况其师父还会炼制丹药，想必医者仁心，不会是特别难相处的人。
“那个……”江静雨蹙着眉，有些不敢问。
“什么？”
“南音……你打算怎么办？”
“那只妖啊……修行快千年了吧，化形一成，就会再是一个大妖呢。”
“你会救她吗？”
道士深吸一口气，正色道：“不，别人我不清楚，但我的话，自然是要救她的。”说着，道士的脸上柔和了些：“不过我才跟着师父修行数年，一个人是做不到的，等师父采了药回来，我会请他老人家出手。”
“啊……”一时间，峰回路转，江静雨抬起头，喉咙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只是似乎全身轻松了许多，双腿似乎无力的软了，坐在了地上：“谢谢……谢谢道长愿意救她。”
“她只是个妖，你何苦如此。”
“妖又怎么了，不是和人一样么，会动会跳会说话。何况她本是无辜的，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横遭此难。”江静雨自责道。
“哼哼……”道士轻笑着，“可惜，如你这么想的人是少数。更何况，你也没见过那些大妖杀人吃人的场景吧。”
“……”江静雨有些无言，只回想起这些日子来，和南音相处印象：“都是书中所载，又没有几人亲眼见过。但南音不是这种妖的，她什么都不会，对我这种偶然遇到的人也很温柔。这么高大的夜合树在后院长着，与其说她会害人，倒不如说是她保护了夜合山庄这么多年呢。”
“也是呢，这么多年啊……”道士微眯着眼，目光变得相当的犀利：“你们江家的来历也相当的不一般啊。我来到三清观也有数月了，这般修行千年的大妖，甚至连我师父都没察觉到其气息，甚至我循着识妖符的感应进夜合山庄前，都丝毫没能察觉到妖气——你们江家的夜合山庄外，有一道相当高明的屏蔽禁制，即使是其年代久远，灵力流失多半，我也是费了很大劲才将其破除。”
江静雨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啊……那个，禁制，妖气什么的我都不懂——”她拉长了声音，颇有些自豪的扬着眉：“但我江家在很多年以前也是名门望族啊，据说在大夏开国的元勋里也是首屈一指呢！”
“嗯……”
“甚至夜合山庄也是当时开国皇帝所赐，然后兴土木修建的！”
“哦哦……这样啊。”道士还是没什么表情，“你刚才说南音她什么都不会，是个好妖是吧……”道士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左手手臂，那里还包扎着——正是前几天与南音一战时被长剑剑气所伤的地方。
“……”江静雨的思绪一转，那一天的南音手持那绯红的长剑，招招杀机。历历在目。她也是明白的，南音身为修行近千年的大妖，肯定是有着不为人知某些特点。可究竟是为什么呢，自己刚才近乎不经思考的说出那般的话。
“她这般伤你，那你又为什么还打算救她呢？”转移话题。
道士没有说什么来回答她，只轻轻的笑了两声，目光转向了大开的道观门外。
江静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什么也没有。可道士依旧看着门外的石阶。正有些疑惑之时，有着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老人的身影，慢慢从门口的石阶冒出来。这个老人披散着灰白的长发，穿着蓝灰的旧道袍，背着背篓，但身形却没有一点佝偻样子，挺直着腰板，倒完全不像暮年之人。又近了些，江静雨已经看见了老人全都灰白的眉毛和胡髭，布满了皱纹的脸，不过这脸却全然没有修道者的严肃，只是淡淡的，甚至是玩世不恭的翘着嘴角，不过这让他比较高大的身形也变得平易近人了。
“明书小子！”快走到了，老人懒懒的喊声。
“师父您老人家回来了。”道士淡淡的回应一声。
江静雨也连忙有些跟着明书出去。
“这个小姑娘是？”老人早也注意到了来破道观的罕见的陌生人。
“晚辈江静雨，听闻三清观的道长医术非凡，故从潜龙镇来此求医的。”江静雨有些忐忑的上前一步道。虽然老人开口就是一个‘小姑娘’，让她觉得并不开心，但鉴于尊老爱幼的江家家训，她依然怀着敬意。
“嘿嘿……医术非凡？”老人一笑，“谁说的？这个卖假药的小子说的？”
“师父啊，什么卖假药，我卖的药可都是我研究多时的成果。对症下药，一针见血，不正是作为救人者所追求的境界么。”明书抗议。
“什么狗屁追求。”老人轻哂一声，也不管明书作何表情，只往道观里走去：“小姑娘现在如何了？明书小子虽然医术不咋地，但一般的跌打损伤还是有办法的。”
江静雨一愣，有些讶于这老人这样就能看出她身上有着伤势：“多谢道长挂心，晚辈刚才从明书道长那得了颗丹药，身体已经是好了许多。”
“既然这样，你这小姑娘还想要如何？”老人的脚步蓦然的一停，气势让人有些怕。
“这……”江静雨嘴唇有些干涩，“晚辈此次前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不情之请你还说？”
“……”江静雨被噎的说不出话。
“老道我远远的，就感觉到了妖气……”老人的眼神锐利起来，目光移向了后面的明书，“明书小子，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儿吧。”
“不关明书道长的事，是晚辈……”江静雨上前一步，声音逐渐的深沉了：“是晚辈把她带到这里来的。妖名为南音，晚辈一时不慎让她受了伤，始终不能醒来。道长医者仁心，还请救救她吧！”
“南音？那只妖还有名字啊？”老人惊讶，颇有深意的看来江静雨一眼，“明书小子，那妖伤的怎么样？”
“无妨，我把她安置在修炼的静室里，还给了块灵石来稳住她的灵体，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性命之忧。”
“灵体？那妖是草木成灵？还是灵物成灵？”
“是一只修炼了近千年的树妖吧。化形都已经与人相差无几了。”
老人有些玩味的瞧着江静雨：“小姑娘你也很有胆量啊，带着妖上三清观请道士救妖，啧……可真是新鲜。”
“晚辈一时也想不了那么多了，镇上的大夫也束手无策，走投无路之下，也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江静雨抿着唇，再次请求道，“道长宅心仁厚，救救南音吧！”
老人微眯着眼，又无言的盯着明书。
“师父……帮我救下这只妖吧。”
“哈哈……”老人笑出声，眼睛弯弯的，就只剩一条缝，都是老者的慈祥之色，没了之前的老顽童的样子，“你小子又这么说！”老人转身就带头的往道观后院走去，“走吧！反正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让老头我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江静雨一听有戏，喜不自胜的跟着往后院去了。
三清观的后院倒是很简单，仅仅只有五丈方圆，用竹篱笆围着，只有着一口水井，还用簸箕晾晒着一些草药，散着浓郁的药香；尽头开了小门，一条小路直通向不远的山里。三人顺着小路走了不过半盏茶的工夫，也就到了一处灰白的山壁前。只见老人脚步丝毫不停的，在撞上山壁的瞬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山壁竟如水面般的荡起了一圈圈波纹，老人神色不改的竟这般的走了进去！
山壁前，江静雨有些迟疑的站着。
“不过是些障眼法，这里其实是我和师父修筑的一处洞府罢了，不必担心。”明书的声音淡淡的在她身后响起。
江静雨脸色微红，也知道是自己少见多怪，便也不再迟疑的向前踏出一步。果然，并没有撞上石头的触感。穿过石壁，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高约有丈许的山洞。山洞宽约一丈多，并不是一般的圆形山洞，而是很明显的人工开凿的方方正正的甬道，洞顶嵌着不知名的发着白光的石头，让整个山洞都变得亮堂堂的。
甬道微斜向下，每次转折的角度都不大，转折八次，大抵从正上看会是个正八边形罢——江静雨想着，不知觉也就来到了尽头的大厅，竟比起甬道又高了半丈的样子，但摆设却是极少的，也就几个草垫，几个石凳，墙上的几个葫芦，和一个石头的书架，不过上面摆的书籍倒是仅有寥寥的十余本，还东倒西歪的，似乎经常翻阅，更多的摆设的是许多白瓷或白玉的药瓶。
大厅通往的另三方各有一个房间，甚至连门都没有设立，就这般的大开着，隐约的能看见里面的陈设的样子。江静雨刚进大厅，就遥遥的看见对面房间的一抹熟悉的淡青色，她赶紧的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陈设岂止是简单，根本就只有一个石床，连枕头都没有。拖曳着淡青长裙的南音就这般的躺在石床上，双手交叉的在胸前，握着一块散发出绿色灵光的晶石。想必这晶石就是明书口中的灵石了吧。
江静雨的看着南音，眼中是不可置信和着害怕。
南音整个变得都是透明的，甚至是能透过身体看见下面石床冰冷的灰色，只有面门、心脏与丹田三处还透着绿幽幽的灵光，明明她的小脸还是如以前般的安详，却让江静雨的指尖都冷得发抖起来。
江静雨连忙看着两位在她心里已经高深莫测的道士——两人的脸色依然是淡淡的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倒是让她心底安定了些，只有些哆嗦的说：“道长，南音她这是怎么了？”
“妖精妖精，是分了许多种的。若是畜牲开了灵智，那么便是本体渐渐度化为人形，经天地考验，最后才能修得正果；而草木成灵则全然不同，草木通灵之难，短则百年，长则千年万年，其中免不了与人的七情六欲相关，通灵化形更是难上加难，因着本体无法移动，且无法直接化成人形。因此草木之灵是先修灵体，蕴道心，最后再受天地考验才能从道心衍生经脉，从灵体化为实体。”
“对成妖的畜牲而言，通过本体吸收天地灵气，自然可以四处走动；草木之灵就不行了，本体无法移动，在完全化形前，其灵体不能离开本体太远，否则断了灵体与本体的联系，又没有灵力补充，灵体自身灵力耗尽，最终也就会失去灵性，消散于天地间——便也算作是死了罢。”
“也就是说——”江静雨也不是笨蛋，听到这里她也大致明白了，“只要将南音带回夜合山庄，她就会慢慢的复原对吧？”
明书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江静雨脸色有些复杂，只苦笑着微微叹息一声，便决然道：“那我这便带她回夜合山庄吧。叨扰两位道长的清修了。”
“慢着——”明书的声音严肃了，“江姑娘，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什么意思？”江静雨警惕的问。
“不管是为了镇上的人们，还是为了南音以后的修行，可能我们都无法这般放她回去。”明书看了看旁边的师父，正色道。
“老头我也觉得放走一个以后可能危害人的大妖不大好。”老人也有些严肃的说。
“哼……”江静雨冷笑一声，看来是带着南音进了狼窝，“南音在夜合山庄修炼了近千年，从未害过人。两位道长这般断言，怕是有些言过其实。”
明书道士倒也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江姑娘冷静些，在下也是有着自己的思虑。”
“哦？”
“江姑娘稍等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只怕应当让南音醒来，让其本人来决定才行。”
“嗯？醒来？”
明书嘴角微收，上前了两步，正站在石床前。他一拍腰间的黑色布袋，随着白色灵光一闪，手中便出现了五枚绿色的灵石；两手掐着一个又一个复杂的手诀，五枚灵石悬浮起来，渐渐的交相呼应，引出了五道绿色的光柱，融入了南音的身体里。
不多时，南音的身体渐渐的凝实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无论是圆圆的小脸，还是耳后的毛绒绒的夜合花，还是娇艳小巧的嘴唇。
忽然，南音的眼睑动了一下。
“南音？”江静雨试着叫道。
南音听到呼喊，似是有些费力的睁开双眼，却只见身处陌生的四周，仅有江静雨眼圈红红的笑着看着她：“江……江姐姐，这里又是哪里？”
“是三清观。就是这两位道长救了你。”
南音看着明书，她却是眉头一皱，记忆里还刻着这个人身影：“是你？”
“又见面了。”明书的声音倒是出奇的温和，丝毫没有曾经相杀的火气。他引渡的五颗灵石此刻灵光黯淡，一闪而灭，随着灵光消失，通通化为了齑粉。
“谢谢你救了我。”
明书倒是对南音这有些稚嫩的感谢很受用，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但他说的话却是相去甚远：“谢谢二字可不要说的过早。”
“嗯？”南音疑惑的看着他，又看着江静雨——江静雨却只是抿着唇，并不说话，“江姐姐？什么意思？”
老道士眉梢一皱，“虽然把你放回本体你就能没事儿了。可是至多还有五十年许，你这小妖就能化形完，成为一只大妖。总不能让一只大妖滞留在凡人堆里吧，所以，说不得要将你留下了。”
“……”
“其实呢，这里面也有我的错……”明书有些不好意思，“夜合山庄外的那个可以遮掩妖气的禁制，也让我给毁了。”
“禁制？”南音疑惑。
“怎么说呢，正是因为有那禁制在，大抵你才能在有人的地方安心修炼了这么多年还没被经过的修行者发现吧，那天我循着江姑娘身上的识妖符去夜合山庄时，救人心切没想那么多，也就毁掉了……”明书有些尴尬：“也就是说，如今你再回去的话，以你的妖力，只怕任何一个修行有成的人经过时，都能感觉到。”话锋一转，“所以，就是我们愿意放你回去，只怕接下来的时间里，你的修炼只怕也不会安稳。”
话毕，一阵的静默。南音抿着唇，脑回路暂时还不大能理清，需要一定的时间。
“那……我就不回去了，回去的话，说不定以后还会给江家带来麻烦呢。”南音瞥了一眼江静雨，然后小兽般温顺的眼神迅速闪躲开，双手只摩挲着掌中的淡青色灵石。
江静雨看着南音手中的灵石，倒是转开了念头：“道长，南音的灵气，是可以用这个‘灵石’来补充的吧，也就是说——让南音跟着你们的话，就能无事了吧？”
“道理自然是如此的！”老道士恨恨的盯了她一眼：“可你以为灵石是什么东西？又不是你家的大米！灵石是何等稀有的东西，以老道我的身家怎么也支撑不起她的消耗啊，别说是五十年，就是五十天也耗不起啊，简直是胡闹！——刚才一下就用尽了五块灵石的灵力，我还心疼得紧呢。”
江静雨和南音都脸上尴尬的飞红。江静雨看着南音手中还散着灵光的灵石，以她那浅薄的见识，也能隐约的察觉到这灵石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江静雨思前顾后，无万全之法：“两位道长神通广大，又心地善良，一定有办法的吧？”
“办法……也不是没有……”明书淡淡的声音略带迟疑，眼神已经给到了老道士身上。
江静雨上道！大抵明白了明书是在暗示她，赶紧对老道士说：“前辈，小女子知道您神通广大，道法通玄，医者仁心，您一定有办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