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衍为了不引起怀疑谎称萧玦生病,要了药。
如今药端上来了,萧玦这个病人却不想喝。
除了他根本没病之外,还有那碗药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让人作呕的味道。
楼衍也不想为难他,本想趁人不在偷偷处理掉,可还没来得及处理,秦蓁就进门了。
楼衍一看到秦蓁,心中就咯噔一声,起身一步上前侧挡着床上的萧玦,问:“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们病了,来瞧瞧。”秦蓁说:“毕竟你们的命,可是我捡回来的。”
楼衍:“多谢挂心,不过不严重。药已经送来了,等他服下就会好的。”
“是吗”秦蓁勾了勾唇,抬手将楼衍推开,走到床边看萧玦。
上下打量一眼,秦蓁说了句:“气色不错。”
萧玦神色温和,看着秦蓁的眼神很温柔:“谢谢你来看我,我很感动。”
秦蓁被萧玦那双眼睛一看,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戾气,恨不得将这个人碎尸万段了。
她立刻别开头,视线落在那碗药上:“不是病了不喝药怎么好的起来。”
萧玦神色一僵,随后说:“有些烫。”
秦蓁亲自端了药碗上前,说:“我摸着不烫啊,这药得趁热喝,凉了效果就不好了。来,我喂你。”
萧玦皱眉,抬手挡住碗沿,说:“先放着,我等会儿”
“不行,”秦蓁脸色一沉,有些强势的拿开萧玦的手,将药碗凑到萧玦唇边:“不喝药,病怎么好”
萧玦已经有些火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秦蓁看他还要拒绝,突然凉凉的说了一句:“不肯喝药莫不是装病骗人的”
这话一出,萧玦拒绝的话立刻说不出口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一边的楼衍上前一步接过秦蓁手里的药碗,说:“怎么能劳烦你亲自喂药呢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说罢,将药碗往前一递,沉声说:“主子,喝了吧。”
萧玦:“”
萧玦和楼衍对视,最后接过药碗,咬着牙咕嘟嘟的将那碗药喝了。
碗一放下,萧玦就忍不住干呕,脸都白了。
楼衍手快,端起茶杯就往萧玦嘴里灌。
萧玦连喝几口,这才勉强压下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良药苦口,公子忍忍吧。”秦蓁说完这话,转身就往外走。
仿佛她来这一次,就是专门监督萧玦喝个药。
走到门口的时候,秦蓁突然停下,吩咐守在门外的人:“那药,连送三日,一日三顿,一顿都不能少。”
守在门口的人轻咳了一声,有些同情的往里头看了一眼,低声应下了。
秦蓁一走,屋子里传来砰地一声。
萧玦将空了的药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萧玦脸色发青,冲着楼衍吼:“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楼衍没理会萧玦的歇斯底里,平静的说:“主子,这里是龙虎山。”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声暴喝:“吵什么吵”
小土匪们的脾气没一个好的。
屋子里的萧玦瞬间哑火,只用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楼衍。
楼衍自知这次自己办错了事,低下头,轻声说:“我会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主子再忍忍。”
萧玦闻言,脸色一沉,说:“再说。”
说完,他呸了一声,没好气的说:“这到底是什么药,一股子怪味儿,我不会吃出个好歹来吧”
“她应该不会杀我们,”楼衍说:“若她想要我们的命,又何必将我们带回来。”
萧玦:“那她是真的关心我”
楼衍:“”
楼衍皱着眉头,总觉得这个秦蓁的态度有些奇怪,让人摸不着头脑。
萧玦看他那样就来气,开口赶人:“滚,看你就烦。”
楼衍转头出了屋子,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下。这屋子就这么大,他最多只能滚这么远了。
另一边,秦蓁从屋子里出来就直奔龙虎山的议事堂。
她到的时候,秦鸿正低头看信,一见秦蓁,连忙招呼:“蓁蓁快过来,你大哥写信回来了。”
秦蓁一愣,脚下的步伐快了几分。
说起来,秦鸿当了一辈子土匪,结果生的孩子却半点都没继承到他。
两个儿子,老大秦易一心读书考取功名,早早就脱离龙虎山,只一年来上两封书信,表明自己还活着。
而老二秦逍沉迷赚钱,也早早离开龙虎山入了红尘,行商赚钱去了。
兄弟两各有志向,对秦鸿这个龙虎山大当家的位置半点不感兴趣。
而小女儿秦蓁,自小被他捧在手心里长大,人倒是待在山寨中,但是被他养的娇滴滴软糯糯的,半点不像个土匪。
秦家的土匪事业,在秦鸿之后断了,后继无人。
秦鸿倒也看的开,儿女们想做什么他都支持。
而两个哥哥年少离家时,秦蓁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小女孩。因此,她对两个哥哥的印象很模糊,甚至没什么太深刻的感情。
甚至,她曾为了萧玦与两个哥哥差点决裂。
可是,两个哥哥却是真心疼爱她这个小妹,处处为她着想。只是上一世的她,没明白。
到最后连累的两个哥哥和父亲一起,不得好死。
这一世再听到大哥的消息,秦蓁心头难忍酸涩,她快走几步上前,跟秦鸿凑在一块儿看大哥的来信。
秦蓁记得,今年,大哥应该已经通过科考,入了朝堂为官。
上一世的时候,秦蓁不记得大哥这个时候有来信。
想了想,应该是自己正和萧玦打的火热,这才没注意到大哥来信的事。
信上照常几句问候,简单交代了下自己的情况,他果真已经入朝为官了。
信的最后,大哥突然话锋一转,提到了朝廷要剿匪的事情,让父亲早做准备。
秦蓁看到这里,心头一惊:原来大哥早有提示
下一刻,便听秦鸿嗤了一声,说:“朝廷年年闹着剿匪,何时认真过雷声大雨点小,吓唬人而已。”
秦蓁:“”
原来,父亲压根没将大哥的提示当回事儿。
秦蓁一把攥住秦鸿的衣袖,沉声说:“父亲,兴许这次是认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