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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穷寇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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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一场平平无奇的车祸,创走了我这条二十年间平平无奇的生命。

女神告诉我:“你将要转生的那个人,出身帝王之家,才高八斗,仙人之姿,十六岁时获无上传承,精通剑术,或魔法,或召唤术,或机械,终成天下一统。”

又贴着我的耳朵小声逼逼了一句:“还有三宫六院,子孙满堂。”

哎,好地方,我欣然规往。

——

大家好,?我叫蓝禾,是个孤儿,家父本是九州北方小国的一国之君,卒;家母本是九州派来这个小国和亲的公主,卒。

准确来说,是我在转生之后不足满月就被灭国了。

不能说是平淡寡味吧,只能说是惨绝人寰。

当侍从抱着幼小的我逃出生天流落荒野,而我一边嗦着羊奶一边感慨人生多舛之时,昔日的仇家就找上了门。

庙里残垣断壁、穹顶露天,一副破败景象。

她只身一人前来,入庙时蓬头垢面气喘吁吁,发间刺了颗蒺藜果子,却难掩她冷厉的气质。

“皇子何在!”她朗声问道。

侍从拖着疲惫的身子挡在她面前,又在绝望和颤抖中跪下,随即泣不成声:

“苍天无眼!先皇在位十载!励精图治!任贤革新!历代君王无人能出其右!九州泱泱大国!却背信弃义!笑里藏刀!一面和亲交好!一面出兵戒戎!先皇死不瞑目!臣!不甘啊……!”

他喊到后面嗓子都沙了,眼里只剩下空洞的泪水,仇家却无动于衷。

“我问你,皇子何在!”仇家踏前一步。

“将军!”侍从闭上眼,突然间以头抢地,抬起头时满脸的血肉模糊,他哭诉道,“难道九州就这样残忍,连一个半岁孩童都不放过吗?薛某恳请将军慈悲为怀,放过小殿下,不,放过犬子,今后我父子二人隐姓埋名,深居山林,绝不再踏入九州半步。”

“哎!和你这人讲不清道理!皇子何在!皇子何在!”仇家似乎有些急迫。

侍从则更绝望了,他迅速后退,把我从佛像后抱出来,然后拔出佩剑,悲怆地喊道:“宁可让殿下死在薛某剑下,也不死在你的手上!”

我吓得连连吐奶,手舞足蹈,好在仇家手快,冲上前一把夺过侍从手里的剑:“还不快住手!我不是来杀你们的。”

唉……

此人是我理应恨一辈子的女人,却也是我今后所热爱的女人。按理说她怎么能想到要腆着脸来再见我一面!当我用饱含怨念的豆大的眼睛瞪她、发出呜呜呃呃的抗议时,我恨啊,我恨她只是将我抱进怀里,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她叫公孙辞,本是个不高不低的将门之女,早年嫁入公侯之家做了妾室,后替夫出征,你没听错,替夫出征,这在朝堂上很多人是不认可的,但是谁曾想到她打的第一场“游击战”就扫清了北方来犯的三族蛮夷,那可是数百倍于她所率的兵力。

叫她去探个路,她直接把人家大本营给端了,这仗还打不打了!

一看战报才知道,这疯逼和寻常贵族打仗不同,她不坐在营帐中指挥军队,而是独自一个人冲进敌阵里横扫千军。女将一马当先,从她身后经过的游击队只能吃吃残羹剩饭。

好家伙,无双大蛇都没有你猛!

嗯?这么一个传奇人物给我道歉了,那我不得受宠若惊感激涕零恩深义重没齿难忘嘛?

老实说我本来是不想原谅她的。

但她实在是太大了。

这话要往巧妙了说,我和我爹妈就处了一个月都不到,不存在多少感情,我可是连那个便宜公主妈的奶都没吃过的。遑论道义上,我国都亡了,我还顾及什么身份,还顾及什么礼节。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奶便是娘,谁有奶,谁说了算。

于是我就认公孙辞做了新妈。

不过很可惜的是,我可能挺克妈的。

那天是她诞辰,我在府上帮着招呼四方来的贵客,正愁记不清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宫里就来人给我打掩护了。

“传圣上口谕——”

府里跪了一片。

“公孙辞狼子野心,目无尊长,屡次抗旨,敢悖天常。念其战功斐然,朕苦思久矣,今,赐白绫三尺与毒酒一壶,则一自尽,不得延误。”

我总结一下:

原来是朝廷开了个小会,说是战功赫赫的公孙辞功高盖主……啊呸,公孙辞多次违抗军令,这很有可能是意图谋反啊!

于是朝廷念在她这么多年为九州鞠躬尽瘁的份上,由圣上亲自赐了毒酒,让她姑且挣了个死而后已。

我觉得吧,这锅我不该背,你说我克妈,但“克死”那是封建迷信,就算封建是时代正确,那也终归是个迷信。

公孙辞为什么会死呢,这完全是她自己的原因,本来好好的偏霸一隅,当个“武德圣女”就好了,非要搞特殊,自从灭了我的老家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平时抵御北方日常刷新的土匪蛮夷或者镇压起义什么的还好,一到上面下达某些“扫除异己”的命令时,就百般推辞。

这不是给朝廷落了口实……啊呸,这不是不给朝廷面子吗!

该死!

那年我六岁,按理说公孙辞谋反是要给夷三族的,也就是上累父母下累子女,丈夫自然也得算上,但是鉴于她的丈夫伪造证据……啊呸,检举有功啊,大义灭亲!三族就不夷了,夷个我就足够了。

我看我这还是技艺不精,没能达到罔顾生死的境界,最多也就六岁快速通棺的程度了。

哈哈哈……呵呵呵……呜呜呜

砍头那天大牢给我多加了个鸡腿。

而我甚至连这只鸡腿都没能吃上。

那天夏日炎炎,一位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异国少女站在我面前,拣起我餐盘里的鸡腿,直到骨头落地,我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因为她身后站的是刑部尚书,手里扒拉的是圣旨,眼里是刺骨的柔情。

唉!她是来救我的,我又得救了。

传闻吕布乃三姓家奴,我也不差,我三妈孝子。

更正一下啊,这回不是来给我当妈的,这回是来给我当师傅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妻。

师傅就像一束歪歪斜斜的光照进我的命里,从那以后,我在这个世界的目标就明确了。

以下克上!

开个玩笑啊,这话是必不能让师傅听了去的。

这个师傅怎么说呢。

是只挺奇怪的生物。

从我被师傅救下到现在,已经有十年了,但是师傅的个头还是和初见时一模一样,半点也不见长。

我怀疑师傅有病,而且是大病,即使是在这个魔法和玄学存在的世界里,也没听说有谁能够青春永驻到这种程度的,至少在我的认知里没有。

这十年间,九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公孙辞作为北地三军军长,也就是类似节度使一样权倾一方的人物,以她的死亡为契机,九州军政一度大乱,借题发挥者不在少数,于是在一场类似安史之乱的动乱之后,国家就分裂了。

先是藩镇,后是军阀,层层分裂。

总而言之,现在演变成了某种很奇葩的状况:

京城之内维持政权歌舞升平,京城之外则分裂成大大小小数十个自治领,最多时可达上百个,它们大体上分为南北两个阵营,每个自治领每年都要向各自的阵营输送固定比例的士兵,各个小领地之间也偶有小打小闹。

这下圣上气坏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啪地一声把玉玺摔在地上说“这皇帝谁爱当谁当”,又一拍脑袋捡起来擦擦灰说“不过在你们打出个名堂之前先由我代为掌管”。

于是乎,九州就这样靠着无止境的内耗来维护统治,姑且算是达成了某种平衡。

朝廷和地方之间、地方和地方之间也都达成了共识,朝廷从此以后不怎么管你们了,只要战火烧不到京城,随你们怎么打!

以前吧,各路才子最爱写的是爱情诗,偶尔兴致来了还能写写讽喻诗,也就是评论政治的诗,但是现在大家都开始摆烂了,一个个的不是写田园诗的就是写游仙诗的,意思就是“我不要当领主我要去种田”,或者“我不要当领主我要做神仙”之类的话题。

实际上一个个不要更想当领主!

废话!当领主就不能种田了吗?当领主就不能做神仙了吗?当领主想干啥就干啥,领主就是小天子、小圣上,就算一边做神仙一边种田都行。

说不想当的那都是当不上罢了!

领主难当啊,曾经的“节度使”们当然不用说,他们有着先天的优势,割据一方,但是这九州境内大大小小数十个自治领,其中大多数还是地方豪强自己组织起来的军阀。

这下好了,领主们前身不是当官的就是当大官的。

什么?你想白手起家?靠什么?靠你穷靠你笨靠你脚臭不洗澡?

不可能的嘛。

话说这种乱世年代,我拿着妥妥的主角剧本,在干什么呢?

实不相瞒,我还赖在京城,今天的预定是……去逛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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