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大比还有一周时间,在这个时候动身,显然是不合适的。
事有蹊跷。
温知槐瞅着裴清歌的神色,顿时皱了皱眉,随手拿起身边的浴巾。
“那师姐你稍微等我一下。”
温知槐转过身,重新披上那身紫色的亲传弟子长袍。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纤手摸了过来,指尖抵在他半露的胸膛上来回磨了几下。
熟悉的气味。
温知槐侧过头,果然是苏巧巧正站在身后。
这狐狸还真是不知廉耻,这时候竟还在刻意发出情香,让人片刻也不敢松懈。
但是有办法吗?没有办法。
温知槐轻轻叹了口气,把苏巧巧的小手按了下去,将衣物穿好。
而苏巧巧也并不在意他这般行为,撩拨了一下银白色的发丝,随意靠在墙角。
苏巧巧身上的裘衣其实很单薄,于肩膀两侧环绕一圈,衣摆只及膝盖,光洁白暂的双腿从下方伸出。
裘衣下是一层白纱般的衣物,胸前的饱满更是全无遮挡,仿佛呼之欲出。
果真是妖女,倾国倾城的外表,却有媚俗风.骚的气质。
她里面到底穿了没穿?
温知槐这样想着,心里更是无语。带着这么一个家伙在身旁走动,难免败坏了风俗。
“你…不会是当着我师姐的面,走进来的吧?”
“瞬间移动进来的。”
“那是元婴修士的手段,你别唬我。”
“我可没唬你,不然你那可人的大师姐…现在就要杀进来了。”
苏巧巧的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容,扬起下巴,轻哼一声,俨然恢复了平时那高傲的模样。
“本事倒不小,瞬间移动,还能一键换衣是吧。”
温知槐咂了咂嘴,无奈的道了一句。
的确,这狐狸在各种意义上,都非同一般。
苏巧巧闻言,侧过目光,弯了弯身子,似乎是刻意地在突出她胸前的沟壑,脸上掺杂着调笑和妖媚意味。
“这衣服本就是皮毛所化,要是想来点情趣,下次也可以让你亲手脱。”
“不,没下次了。”
温知槐扶着额回答。
苏巧巧挑了挑眉,瞬间便出现在温知槐面前,眼底带着不悦瞅着他。
“你这人类真是让人不快,要了我的身子,又说出这种话来。”
“你留在我身边多一天,我就多一分危险。”
温知槐悻悻地退开两步,抬脚便要走出门,却又被苏巧巧一把拉住。
“…干嘛?…”
“若是我嫁给你,放眼整个灵州,没人敢取你性命。”
苏巧巧贴着温知槐的耳畔软声言语,惹得人耳根一阵发痒。
温知槐刚要随口回绝,那只白暂的小脚抵住了他的鞋跟,胳膊也被顺势勾了起来。
“…啧。”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像这样缠着你,当着你师姐的面儿,从这门里走出去。”
毛茸茸的尾巴勾勒温知槐的身体轮廓,仿佛打磨着艺术品,苏巧巧语气轻佻,话语时而夹杂笑声。
那肯定是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出去。
“你这女子真会趁人之危。”
“一直如此,怎么,还是更喜欢我昨天晚上那副模样?”
“的确,毕竟你下了床,就和变了个人一样。”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让我别总是那副粘人的样子。”
“…”
温知槐看着满脸得意的苏巧巧,心里生出无奈。
依旧是那样倨傲不恭啊…果然还是不愿服软么。
看来得慢慢调…
呸,不是。
见温知槐不再言语,苏巧巧低低地笑了几声,眉眼带上戏谑,话语中也夹杂进咄咄逼人。
“你应还是不应?”
“…”
温知槐忽而抬起手,捏了一把苏巧巧腰上的软肉,后者顿时轻叫一声,不自觉退开两步。
“…呃唔?!”
苏巧巧分神的瞬间,身前的温暖立刻消失不见。任由她如何观望,浴室内已然没了温知槐的身影。
“我也有瞬间移动的法术,伶俐如你,也没算到吧?”
脑海中竟传来了温知槐的声音,语气仿佛在调侃。
苏巧巧方才充满玩昧的脸顿时露出了几分不甘,高傲神情仿佛受了委屈般软了下来。
“哼。”
她抬起手,长长的袖子将俏脸一挡。优秀的表情管理过后,她身子挺直,立刻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看来,为女子所觊觎的,并不只是那副太初仙体啊…”
“温知槐。”
她轻笑一声,脚步微动,身形也瞬间于屋中消失。
……
《混沌碎玉决》的又一个逆天之处,修炼者的境界没有瓶颈和桎梏一说。
因此温知槐能轻易地从炼气大圆满到达筑基后期,也能突破境界之限制使用各种逆天的法术。
奔雷流影步,温知槐最擅用的一种步法,修炼到极致,可突破时空限制,以肉身穿行各界。
千年之后第一次动用此法,居然是为了逃跑。
温知槐暗暗苦笑了下,远远地看向院子里背对着自己的裴清歌。
方才,师姐的脸上,不知何来的苦恼,正需要他这个可靠师弟前来安慰。
“距离大比之日尚早,为何选在今日动身?”
温知槐凑到裴清歌身侧,脸上依旧是温和笑容。
裴清歌脸上的不悦未消,直直地看向温知槐,眸中带着怒气。
事情好像有些严重啊。
温知槐悻悻地别过目光,自顾自吹起口哨。
裴清歌却抬起手来,不轻不重的向温知槐的胸口怼了一下。
“疼…”
“虽然那狐妖被师弟所制,但她终究是金丹期的妖修,还望你不要太过松懈。”
裴清歌的语气格外严肃,一字一句地言语,甚至在私下里用着“师弟”这种十分见外的说辞。
是在关心自己吗……
很好的忧患意识,只可惜她没有在昨夜出现。
温知槐无奈的笑了笑,默默地点头应允。
…算了,自己也没出事,顶多是少了点儿什么。
“知槐了解了。那么师姐,关于大比的事宜…”
“灵州盟的那群修士,将我们宗门的大比之地定在了金阳城!”
裴清歌闻言,脸上的不悦没有丝毫消退,恨恨地道了一句。
而温知槐听了,也跟着眉头一皱。
灵州盟,北域的灵修联盟。
几个超级宗门掌权,管辖历年来宗门之间进行的各种活动。
说白了就是这个时代的寡头。
金阳城地区偏远,和这北域之北一样落后荒凉。
并且,这座城池从未被用以大比,是历年来的头一次。
在温知槐的印象里,乾阳门今年应当去到一座极繁华的城市,但不知为何竟被安排到了别处。
这是刻意的戕害。
之前提到过,小宗门总是夹缝求生,没人照顾它们,只会以各种方式压迫它们。
所谓灵州盟,内部哪有什么正派修士,他们也是人,自以为行走正道罢了。
温知槐无奈一笑,千年来,人心从未改变,倒也无可厚非。
裴清歌越想越难受,见温知槐没有反应,气急似的走上前去。
城市越繁华,城主的手笔越大,此行的收获也就越丰厚。
金阳城,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灵脉没灵脉,恐怕是什么也拿不出来。
总之挺惨的。
“知槐你说,这岂不是故意在给我们穿小鞋…”
裴清歌继续说着,但温知槐仍不开口。她的语气也渐弱下去,最终也不再言语。
毕竟只是嘴上抱怨而已,乾阳门这种地方,哪里撼动得了那些超级宗门?
温知槐拍了拍裴清歌的后背,以示安抚。
将乾阳门这样安排,是出于什么原因?谁在操盘?目的又是为何?
不得而知。
然而,这些在温知槐眼里,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所以他仍然是风轻云淡,一切事物都不被其放在眼里。
“不必如此担忧,师姐,正可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突然,温知槐神色一变,目光向着院子的角落睥睨而去。
“…没什么好怕的。”
…
语调中渐渐显出冰冷,话语落地有声。
充满杀意的灵压瞬间布满了整个空间。
温知槐轻轻一抬手。
烟尘暴起。
“轰!”
“嘎啊!…”
突兀一声惨叫,还未结束,便戛然而止。
一具人体横在地上,四肢不自然的向后弯折,动弹不得。
狂风掀起裴清歌的长发。
温知槐将她护在怀中,手里捏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匕,正是面前这人所携。
裴清歌顿时面露震惊:她完全没察觉到对方的任何气息!
“刺…刺客?”
“应该只是负责监听的探子。”
温知槐低声言语,仔细一看,那人一身黑衣,不清楚归属于什么势力。
这家伙和灵州盟那边的事情可能有些关系。
“我留了他一命,等到醒来之后再慢慢盘问吧。”
乾坤袋灵光一闪,那副奄奄一息的人体便被收入其中。
温知槐抬起头,天边显出阴暗,黑云滚滚,雷雨将来,乃不祥之兆。
“天气似乎要转阴了,师姐,我们不妨现在就出发?”
“正有此意,师尊早已出发,身为弟子当紧随其后。”
…
对这个小宗门来说,将要发生的恐怕是前所未有的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