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上传来踏踏的脚步声。
听到这番响动,第五层的修士们纷纷从入定中醒来,面色大变,投过敬畏的目光。
据说,在第六层逗留的人,是个元婴期的大人物。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能够让他出面。
难不成是因为北域名剑?
……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各自的想法,但他们不敢开口,生怕无意间得罪了身处第六层的那位高人。
过了片刻,温知槐从阶梯上走下,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发笑。
这里的修士最差也是筑基中期,此时却正襟危坐,满脸恭敬地看向温知槐。
只是个筑基后期?不管,定是元婴大佬刻意隐藏修为!
可见萧亦秋的威慑力。
温知槐并没有过多停留,脚步一斜,便要继续向下走。
就在这时,角落里突然传出一声怪叫,打破了长久的寂静。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原来是你这小子!”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了起来,满脸的嘲笑,话语中弥漫着轻佻。
是穆风。
温知槐瞅了他一眼,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楼下走。
突然,那张长桌上坐着的一众修士都站了起来,强大的气势瞬间冲荡整个房间。
这七八个人,除了穆风,都是筑基中期,还有两个筑基后期的人混在其中。
他们均是身穿白衣,后背上印着一个大大的“玄”字。
其余修士的实力远高于他们,见到这一群弱者造次,竟默不作声,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这群人顶着的名头和萧亦秋一样,都不好得罪。
玄。
难道是玄天门?
……
“穆兄弟,这个人难道就是你说的宗门之耻?”
一个修士走上前来,打量着温知槐的模样,轻笑言语。
穆风乐呵一笑,转而和那人勾肩搭背起来,一副狗仗人势模样。
“正是!这温知槐,和一个叫裴清歌的女人勾结,陷害我和师尊师弟…”
“裴清歌?我印象里,那个女人还挺漂亮的……”
“害,就是个**!嘴上说着是追求我,暗地里却和别人勾勾搭搭的……”
温知槐没有作声,而是迎上对方嘲弄似的目光,为他们提前宣判了死刑。
真恶心。
在背地里颠倒黑白,抹黑他人者,最为令人不齿。
穆风没有在意温知槐已经黑下来的脸色,而是继续自鸣得意的笑。
温知槐冷声言语。
“穆风。你勾结外宗,诬陷同门,乃重罪。”
话音刚落,穆风突然狂笑起来。
“哈哈哈!你不也一样,连贵客令都没有……”
“轰!”
“嘎啊!”
一块令牌瞬间飞出,轰在穆风的脸上,鼻血横飞,惨叫迭起。
“我有没有?”
“温…温知槐!你竟敢…”
穆风话音未落,突然满脸恐惧,浑身颤抖。
筑基后期恐怖的威压瞬间锁定了他,仿佛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
就连那群玄天门修士,此时也露出了惊惧的表情。
这一众人的气势和温知槐对抗,竟是落入了下风。
“我问你,我有没有。”
温知槐表情平淡,仿佛手里捏着一只蝼蚁。
心里却满是嘲笑。
上辈子,老子金丹那会儿,就能把元婴打得跪在地上叫爸爸。
一次转生而已,就有人敢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笑话。
地面顿时一震,烟尘四起,一众修士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强大的灵压让在场的金丹修士都大吃一惊。
温知槐缓缓地走过去,像是刽子手一般打量着他们。
最后他看向穆风。
“磕头道歉。”
一字一句沉重发出,砸在人的心头。
穆风满脸惊惧,脸上还有未干血痕,连跪在地上的双腿都有些发颤。
不可能!这个男人竟…竟然如此强横…
“你…”
“反应太慢。”
轰!
穆风的脑袋砸进地板内部,顿时浑身一抽,昏死过去。
温知槐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后看向那一众玄天门修士。
其中一人虽浑身颤抖,但脸上表情却满是不甘。
“你小子,竟敢对我们动手!知道这里是……”
“轰!”
那具人体瞬间倒飞出去,镶嵌在了墙体之中。
世界名画:元婴大佬在揍人。
所有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人敢出一口大气。
直到温知槐带着萧亦秋的光环离开现场,也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再之后,一个同样一身白袍,衣服上带着“玄”字的老头冲上五楼,怒目圆睁着瞪向在场的众人。
“谁…是谁?!”
没有回答。
人群唏嘘一声,四散开来,留下一个无能狂怒的玄天门长老。
温知槐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轻轻一笑。
看来这个地方,已经被玄天门所控制了。
他们果然另有所图。
温知槐想到这里,又轻叹一声,自言自语。
“…今晚要把这件事打听个清楚。”
“打听什么事?说不定,我们可以共享一下情报。”
一道声音突然从耳畔传响,好像被什么遮住了本来声线,听不出是谁。
难不成是被跟踪了。
但温知槐并不慌乱,仍旧看向前方,看都不看那人一眼。
一把刀瞬间从腰间抽出,握在手里,指向声音的来源。
“你谁啊。”
“你猜我是谁。”
那声音里毫无畏惧,竟多出了几分调笑意味。
温知槐转过头,一阵柔软便扑进怀中。
香气涌入鼻腔,似令人迷醉的蛊毒,让人短暂失神片刻。
女人身上宽大的纱衣,能包裹住温知槐半边身体,摸起来仍是那样又麻又扎。
凝若水摘去遮盖真容的面纱,琉璃色的眸子看着温知槐,看起来像只猫儿那样狡黠。
“师尊你先下来,这副样子挺不雅观的。”
温知槐扶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凝若水,面露难色,一边躲闪着她直勾勾的目光,一边言语。
这第五层上,人数可是不少。
这群女人做事都不会看场合的吗。
难搞。
凝若水见温知槐这副样子,脸上笑意更甚。那副娇躯竟是贴得更紧,隔着衣物传达着灸热温度。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好像满意了,于是从温知槐身上下来了。
温知槐长出一口气,马上远离,和凝若水保持数米距离。
仅仅只是贴在一起,这女人就仿佛要把他身上的温度尽数掠走,只留下那危险的馨香。
要命。
温知槐越想越不得劲,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生怕再来一次突然袭击。
但凝若水不紧不慢,而是和温知槐对视上,默默地等着他整理好心情。
她根本没事做,仿佛就是为了面前的男人而来。
那双眼睛仿佛可以看透一切。
温知槐心里冷静下来,不安感却在不断上升。
他刚想要开口,凝若水却先一步说话了。
“清歌呢?”
“师姐在修炼,冲击炼气大圆满境界。”
“那…苏巧巧?”
“在到处玩。弟子已经和她达成一致,应当不会再作乱。”
“不错。”
凝若水点了点头。最后,那四处游离的玩昧眼神落到了温知槐身上。
他已经隐藏气息,看上去就是个筑基初期的修士。
“你筑基了?”
“是这样。”
“可以啊。说是半个月筑基,我还以为你在吹牛。”
凝若水捧起茶杯抿了一口。
“谢师尊……”
“等下,我前几日也没见知槐你闭关修炼啊?”
凝若水突然话锋一转,脸上多了些耐人寻味的笑。
“用了什么特殊的修炼之法?”
“…”
温知槐跟着捧起茶杯的手僵在半空,正微微发抖。
这女人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好在凝若水没想为难他,那脸上的恶意片刻后就消失了。
“不逗你了。”
她不知在什么时候已接近了温知槐,紧贴着他坐好。
“应该有很多想问我的吧,讲。”
话音刚落,温知槐便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她非要坐这么近也没办法。
我又不敢有意见。
“您不是应该在城主府那里暂住么?”
“怎么,我就不能出来逛逛街?”
“…可您带着面罩…”
“防止有人跟踪。”
“谁闲的没事跟踪您啊?”
“在那儿。”
凝若水随手指了指栏杆下方。
“还真有啊?”
温知槐乐呵一笑,向下一看,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凝固了。
夜幕之中,十几个身穿黑衣,形貌各异的修士举着火把,正在灵雾观的外围巡逻。
大多数都是筑基后期,筑基大圆满的水准,领头的更是金丹初期强者。
猛得很。
他们一瞬间就发现了从塔楼里探出头的温知槐,眼神之锐利凶煞,自不用说。
温知槐立刻缩回了头。
“师尊,他们是?”
“玄天门的。”
“又是玄天门的?”
“…为什么要说又。”
“啊哈哈,没事。”
温知槐笑着搪塞过去,定睛一看,那群黑衣人的身上,果然也有着一个鲜红色的“玄”字。
可能是玄天门的精英,内门弟子一类的?
凝若水轻叹一口气,眉头紧皱,把玩着手心里的一块小石头。
“他们在追捕我。”
温知槐听了,也跟着皱起眉头,一脸凝重。
“弟子听说过,他们想要对我乾阳门之人不利。”
“正是,具体的稍后再说。现在需要知槐你做一件事……”
“师尊您说。”
“把那群人放倒。”
“?”
温知槐投过一个疑惑的目光。
“师尊,我放不倒。”
“叫苏巧巧来。”
凝若水掌心一动,那块石子便飞射而出,啪地一声落在地上,传出炸响。
那十几个筑基修士瞬间躁动起来,向上看去,纷纷唤出法器,飞身而起。
温知槐顿时无语了。
我怎么知道苏巧巧跑哪儿去了?
“师尊啊…你这…”
“在那儿!”
“那股灵力是她的!”
人群瞬间便被冲散,那群玄天门的修士气势汹汹而来,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
无数道恐怖的灵压传出,瞬间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我们是玄天门的!盗窃宗门重宝罪,你二人可是同谋?”
为首那金丹修士拔出剑来,指着温知槐的额头,言语中弥漫着杀意。
温知槐没有理他,只是转过了头。
“师尊,你刚才,真不是故意这么干的?”
“不是。”
凝若水很老实的点了点头。
温知槐再度无语。
“那……”
“知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搞笑作品的主角是无敌的。”
“这是搞笑作品吗?”
“应该是吧。”
“…我看你挺搞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