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若水也同样身穿紫衣，但她的衣服并不是精干实用，便于行动的衣装，而是一身轻柔的纱衣，看起来仙气飘飘。
裴清歌三步并作两步地向着凝若水跑过去，生怕怠慢了师尊。
嗯，其实已经怠慢了。
“师尊…我…”
“我知道我知道，徒儿你怕是在犯花痴了。”
凝若水也不在意，轻轻一笑，她撩拨了一下及肩的短发，挑了挑眉，眼里显出玩昧。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她早就已经默许自己这两位弟子之间的恩恩爱爱了。
裴清歌的脸颊上红晕未消，被凝若水这么一打趣，又变得通红起来了。
“您就不要再打趣我了，师尊…”
“哎呀。被关到里面还能被人朝思暮想的，为师还真没见过呢。说起来，知槐被关进去都是因为你这红颜祸水咧，等人家出来可要好好负责噢？”
“…师尊…！”
裴清歌本想要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结果却被凝若水一番话说的面红耳赤。
那美目轻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小声的嗫嚅着，眼神里带上嗔怪。
反观凝若水脸上乐呵呵地，仿佛打趣自家徒儿是毕生意趣一般。
当然，凝若水也明白温知槐是被人陷害的，这也是裴清歌来找她支招的原因之一。
等到裴清歌稍微冷静了一下，凝若水便揽过她的后背，将人往屋里面带。
“好啦，大师姐这副样子若是被人看见了，明天又要多出一则头条新闻啦。”
“…呜。”
裴清歌转而像个受气的小姑娘一样，遮着泛红的脸，不再看凝若水。
凝若水和裴清歌有许多相像的地方，论长相，二人不相上下，身高相近，身段同样娇小。
凝若水那双勾人的，琉璃色的丹凤眼有时还略胜一筹。
所以凝若水也有一个称号：宗门第一美长老。
为啥不拿她和裴清歌比？因为谁也不想得罪。
就这俩人的关系，你得罪了一个，也就得罪了另一个。
论资质，凝若水也是个天才女子。年方二十九，是宗门最年轻的长老。
至于修为，已经达到了筑基中期，还是一位三品炼丹师。
所以这一对师徒，某种意义上也是“天造地设”了。
室内的陈设很朴素，因为凝若水闭关许久，无人打扫，已经落了一层灰土。
凝若水只是微一抬手，仿佛清风拂过，周身如若水流冲刷，厚厚的尘土翻飞出窗外，那些古旧的槐木家具顿时光洁如新。
紧随其后的裴清歌看到此番场景，不由得惊叹一声。
能够将灵气收放得如此自如，自己的师尊此次出关，修为恐怕已经到达了筑基后期。
二十九岁的筑基后期修士，放眼整个北域虽不算过于突出，但在这偏僻之地却十分难得。
“恭喜师尊突破！”
裴清歌微微躬身，恭敬言语。而凝若水侧过头，莞尔一笑，将她的身形重新扶正。
“九年时间，如果是徒儿的话，修为定然会比师尊我更为高强。”
凝若水的声音自有清冷之意，但待人亲和，没有架子，很受丹灵峰的弟子喜爱。
尤其是裴清歌，受了她不少照顾。此时此刻更是心怀感激，笑着应允。
“谢师尊。”
凝若水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坐在茶几的一边，和裴清歌相对而视。
突然，凝若水脸上的笑容收起了几分，低头微一思量，便抬眼看着裴清歌，眼神里稍有凝重。
屋子里温暖的气氛立刻便冷下了不少。
裴清歌看着凝若水，心里被瞪得颇有些不安，可能是心虚，便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过了许久，凝若水长叹一声，眼中又多了几分失落和懊恼。
“清歌啊，为师大概猜到你要说什么事情了。”
见到凝若水这般神色，又如此言语，裴清歌越发觉得不安，眼里也显出慌乱，不敢看人。
不过她还是鼓起勇气，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那…师尊的意思是？”
“恐怕不行。”
裴清歌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心里砰的一下，如同被锤砸那样难受。
凝若水又叹了一声，看着自家徒儿这副样子，她也难受，却又无可奈何。
“清歌，为师早明白你对知槐有思慕之心，便任由你二人发展…”
“谢师尊。”
裴清歌紧紧攥着衣角，面上略有愤怒，低低的说着。
凝若水不作声，顿了顿，微微垂下了眸子。
“…只不过，现在全宗门上下，都以为是知槐盗窃藏书阁内书籍，再被他人揭发的。”
“如果师尊我利用身份之便，恐怕落得的名声将…”
“那么知槐呢！知槐就理应要被人陷害吗！”
裴清歌突然喊出声来，眼角亮晶晶的，泪珠将要滚落下来。忽而，意识到了自己的顶撞，紧咬着牙关缓缓低下头。
“…唔。”
凝若水抚了抚裴清歌的头，心中亦有说不出的无奈。
让温知槐修为被废的，是筑基期魔修的魔气。仅有炼气九重的裴清歌不知道，但凝若水却看得出来。
那名陷害温知槐的弟子，也就是林玄，剑灵峰峰主的亲传弟子，同魔教可能有些关系。
假如就这样上门兴师问罪，恐怕会给自己，甚至整个宗门引来杀身之祸。
这并不是凝若水想看到的。不为名节，就算是为了保全性命，她也只能选择沉默。
但裴清歌满脸委屈，似乎要哭出来一般，看的凝若水又十分难受。
终于她还是有点心软，轻轻抱住自己这个相处四年的徒儿，低声劝慰着。
“那…你便和为师讲，在天牢里面知槐说了什么，回头禀报宗主便是。”
裴清歌从凝若水怀中抬起头来，眼里泪汪汪地，嘴角微微颤动着。
“…您这话当真？”
“当真。”
……
于是，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两人又重新相对着坐了下来。
“温师弟他，说自己修为并未被废，仍能修炼，只求您网开一面让他早日出来，一雪前耻……”
裴清歌刚一开口，凝若水便神色大变，娇躯微微颤抖着，不知是惊还是喜。
裴清歌说完，发觉自家师尊的面色不对，连忙凑近，凝若水的目光却直勾勾地刺了过来。
“…清歌。”
“…怎，怎么了师尊？”
裴清歌顿时被这目光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心里略有不解的回答。
凝若水也在努力的平复心情，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当然，她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在凝若水的记忆中，她曾经在古书上看见过一种十分逆天的体质。
太初仙体。
“你说，知槐亲了你一口，然后气息就变得强横了？”
凝若水突然压低声音，向着裴清歌小声道。
“对，而且比之前还强。”
裴清歌如实回答。
“好，那徒儿你赶紧下山，给知槐弄些固本培元的药材。其他的我来办，他三天之后就出来！”
裴清歌的头上顿时升起了一串问号。
“师尊…？”
凝若水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她突然心生一计。
“知槐出来之后，你就赶紧和他结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