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啦!师尊你在说什么啊…”
裴清歌听了凝若水这番言语,顿时面色泛红,从座位上站起来。
而凝若水终于将心里的震惊压下去,轻吐一口浊气,脸色发白,仿佛惊魂未定。
在自己这里修了两年的二徒弟,竟然是太初仙体!她还一直没有发现!
凝若水清楚裴清歌的体质,只是她修为不够,一直无法开发其功用。
所以,当她知道温知槐只用裴清歌血液里的那点灵气便转化掉筑基期的魔气时,整个人是石化的。
她不敢想,但现实拍在她脸上。
凝若水终于从震惊中走出,转而看向裴清歌,郑重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为师没有在开玩笑。知槐乃是百万年难得一见的太初仙体,你二人结为道侣,定会在这修真路上越走越远!”
凝若水抬手按在裴清歌的肩上,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而裴清歌依旧是一脸的不解和羞怯。
“从刚才开始,师尊您就很奇怪啊!”
裴清歌娇喝出声,脸上红的要滴出血来,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而凝若水并不对她这般反应感到诧异。什么太初仙体,在对此一无所知的人眼里不名一文。
因此,凝若水收起方才那副凝重的表情,只是眼神玩昧地一笑。
“徒儿,你可知,太初仙体的逆天之处,其中之一是什么?”
“不知道!”
裴清歌脸色绯红,没好气地回答,而凝若水脸上笑意则愈来愈深。
“…那可是,最顶级的炉鼎噢。”
“…炉…炉鼎?”
裴清歌整个人忽而一颤,好似瞬间想到了什么,没了怒气,美目里顿时又充满羞涩意味。
凝若水似乎能猜到这名怀春女子是何种表情,只是继续笑着,凑到裴清歌的耳畔。
“所以说,你二位结成道侣…”
“清歌这就去下山采药!先行告退!”
裴清歌现在的模样,已然无法用文字描述,只能以一个特定名词来形容:蒸汽姬。
凝若水身形一动,瞬间便停留在了裴清歌面前,拦住了她的路。
“等下嘛。这绝无仅有的逆天体质,徒儿若是不领情,那师尊便先行一步占有了?”
“…噫诶?”
半开玩笑似的话语一出,裴清歌刚缓和下来的面色又立刻紧张起来,紧紧盯着凝若水,眼底几分慌乱。
“不…不行,师尊…不行!绝对不行!”
“怎么,刚刚还不是不情不愿的?”
“不行就是不行!”
“非他不可?”
“嗯!”
凝若水凝眸一笑。
不错,自己这位徒弟还真是好逗弄。
接下来的内容便是,两女打闹一番,嬉笑怒骂。
不知过了多久,裴清歌还是羞红着脸逃了出去,只留下脸上满是笑意的凝若水。
修真寥寥数年,身旁的两位徒弟竟都有着稀有至极的体质,将来也定会成为一方强者。
作为师尊也算是宏业一件,幸甚,幸甚。
不过。
凝若水刚刚的话可不是假的。
这太初仙体,珍贵的很,应该让徒儿先享用。
但是这不代表凝若水不想分一杯羹。
等到温知槐一飞冲天,若是不留下点什么,岂会记得自己这个师尊?
凝若水想到这里,脸上玩昧更甚,看向裴清歌离去的方向。
于是,师尊和大师姐的竞争开始了。
是谁会先得到呢?
早就有答案了。
凝若水算的明明白白的。
二人成婚,幸甚,自己来做那个趁虚而入,见缝插针,暗度陈仓的人就好。
作为师尊,脸上有光。
作为修者,境界高升。
若婚配不成,便生米煮成熟饭,独享其身。
若暗事败露,则顺水推舟,先来者为妻,后来者为妾。
只是争抢炉鼎而已。
凝若水年近三旬,早过了不经事的年纪,这种小事她见得多了。
权计。
即便在这北域之北,逢人之心机依旧凶险。
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留几具尸首,一座空山,人间蒸发几十年罢了。
只用一点小手段便可以做到这般,不费吹灰之力。
怎么样都不亏。
…
裴清歌刚走出凝若水居所,脸上红润未消,便感到浑身一阵恶寒。
感觉自己被什么坏女人算计了。
不过她并未在意,仍然在心里不停埋怨着自家师尊。
“师尊真是的…什么太初仙体…什么…修…”
“唔。”
声音越来越低,尾音发颤,显得十分羞涩。
平日里落落大方的大师姐,此刻看起来像是害羞的小姑娘。
丹灵峰大师姐,在一日之内,如怀春少女,思慕他人两次。
这就是明天在宗门内部流传的第二条头号新闻。
正当裴清歌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时候,不远处围观的人群里面出现了一个女子,一身青衣,长相中等,脸上的神情十分高傲。
“柳…柳柔师姐…”
“好啦,你们这群人都不修炼的吗,看什么看,有空也不看看我!”
柳柔抬手把周围的人推开,随口回了一句,强行使人群中间出现一条道路,然后走到裴清歌身旁。
裴清歌打量了一下来人,这柳柔是一名剑修,炼气六重修为,在内门弟子中算是佼佼者。
柳柔出身商人家庭,家底殷实,有点目中无人。
又因为和裴清歌同一年入宗,家境差别巨大的两人,关系并不好。
“不知柳师妹找我有什么事情。”
裴清歌顿时收回刚刚的表情,面色恢复正常,看向柳柔。
反观柳柔仍然是一脸骄纵神情,微微仰着头打量裴清歌,并没有把这位师姐放在眼里。
“裴师姐神色如此反常,莫不是又想起你那位温师弟了?”
柳柔一针见血地言语,虽然大家都知道,但丹灵峰不允男女之情是明面上的事,拿出来说未免让人难堪。
但裴清歌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微微一顿,脸上淡笑,那是她对敌人习惯带着的笑里藏刀的表情。
“柳柔师妹也是,以妖娆姿色哄骗男修之事,做的还不够多吗?”
而柳柔的表情也略微难堪了一下,又立刻转回高傲神色,轻哼一声。
“既然道心已乱,裴师姐不妨出去一同与我散散心?”
“有要事在身,便不奉陪了。”
裴清歌并没有再多搭理柳柔,身形一动,便走出数米,远远地丢下一句话。
而柳柔还愣在原地,过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
见裴清歌已不在原地,柳柔顿时冷笑着,将目光瞥向她匆匆离去的背影。
“以为这样子,你就可以逃掉了吗?裴清歌。”
柳柔的表情满是轻蔑,双腿一斜,从凝若水居所的旁边绕过。
呃。
又一个坏女人。
房屋的后面站着几名修士,身上都贴着一张符箓。为首的一个男子穿着华贵,似乎地位非同一般。
“多亏了柳柔师妹的隐息符,这屋内的谈话,我们听的一清二楚。”
那名男子笑着走上前来,一把将柳柔搂在怀里。
突然,他面色扭曲,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没想到温知槐那小子竟有这种气运,连那凝若水也如此护着他!”
“不过是一群沉溺色欲的人罢了,不足为惧。你说是吧,玄哥哥?”
柳柔立刻摆出一副谄媚的表情,胸前的丰.满蹭了蹭男子的胸膛。
不过她没有看脸。
因为实在是有点没法看。
这位玄哥哥顿时被蹭的有点性致大发,欲拒还迎地感受了一下那软弹触感,转而收回了手,脸上表情正气凌然。
“当然,今天我便要温知槐付出代价。制服这裴清歌,只是第一步而已。”
呵,好一个正人君子。
这一男一女狼狈为奸,男的就是林玄,在不久前陷害过温知槐的那家伙。
而这柳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和林玄搞到一起的。
看来他们又要有所行动,去迫害温知槐了。
原因嘛,还是那句话,嫉妒使人破防。
然而,他们自以为的天衣无缝的计划,早就被另一个人全部知晓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偷听这件事也是这样。
在相隔一百多米的宗门天牢内部,正在打坐的温知槐突然睁开了眼,轻轻一笑。
“好你个林玄,本要你三天之后受死,没想到今天就迫不及待了?”
“看来我得提早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