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只剩赵小乐了。
在他到来之前,只有一些希望借此盛会出出风头的人,上去辩了一番。
被人家几个儒生轮番羞辱之后,不得不下了场。
其他也想出风头,或者抱有妄想的人,见了这等场面,那个人还敢上
不光有国学大儒在场,还有太子亲点的户部尚书,恒候坐镇会场。
虽然有小道消息认为,恒候也是支持新政的。
但经过最近这一段的时间的辩论后,恒候似乎也改了主意,大会上,他仅仅作为一个吉祥物出场,根本没有实质性的干预论证大会的结果。
从职责上来说,恒候的做法无疑是合格的。
但从太子的期望上来说,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现在除了赵小乐,几乎没有人还会觉得,新政有可能推行下去。
因此,他一入场之后,所有人都知道。
这就是反对新政的最后一道屏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秦思宁已经有些慌了,她想到了太子那句与天下之人为敌,这不就是与天下之人为敌吗
看看
多少人盯着你,虽然他们代表不了天下。
压迫感却足以将你击垮。
赵小乐淡淡一笑,起身说道:“诸位,本候有幸参与此次盛会”文網
等赵小乐巴拉巴拉了一堆废话,他才正式进入主题,“本候认为新政利国利民,如今我景阳强敌环伺,推行新政乃强国之本,不知各位怎么看”
赵小乐这是先说明,自己支持新政了。
然后把话题辩论权给别人,自己等待反驳。
果然,台下的儒生都是一脸不屑,众人环视一圈,先是推让了一番后,然后让一名年轻的儒生登台辩论。
上来这人叫王叔岱,是往年中举的学子,师从国学大儒,如今是翰林修编,身份自然尊崇无比。
先派他上来的目的,自然由于他和赵小乐年龄相当,名誉的差距也不太悬殊。
既显得足够重视,也是为了先试试水。
看赵小乐的成色到底怎么样
王叔岱一上来,拿着扇子先拱手作礼,接着转过身,缓缓面对众人,
“小子大胆,敢在公庭对峙镇国候之言,然太子”
王叔岱也不例外,上来先吧啦一堆废话,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以和为贵嘛
动刀枪之前,肯定要先礼后兵的。
他的大意是,太子已经说了,让大家随便说,那老子也不管你什么镇国猴还是什么镇国狗。
老子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王叔岱终于开始反驳赵小乐,“如今国家无事,圣贤礼教推行于天下,四海升平,若是推动新政改革,必定要扰乱圣贤定下的礼教。”
“圣贤礼教一乱,则国家根基被动摇,国家根基被动摇,则天下大乱。”
“小子敢问,是国家乱了,国力更强,还是国家不乱国力更强”
“诚如镇国所言,若推行新政,则天下必将大乱”
王叔岱把新政的危害,提高到可能影响天下存亡的地步,你再搞下去,在座的都要陪你玩完。
即便有些危言耸听的成分,也确实有些道理。
人都是讨厌危机的物种,也都是安于现状的物种,好的变革他们也可能不同意,更何况,变革还会带来巨大危机呢
不管这危机是不是危言耸听。
“好”
“讲的好,奇才也”
“”
王叔岱讲完,下面一片叫好声。
若是论证一局定胜负,那赵小乐已经输了。
等到叫好声逐渐安静下去,所有人都看向赵小乐,等待他如何反驳。
赵小乐却不慌不忙,站起来说道:“可笑,荒唐圣贤之所以定制礼法,就是为了治世便国,我问你,圣贤所用的礼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这个问题有些出乎众人预料,众人都是苦读圣贤书,压根没想过圣贤从哪学来这些东西
王叔岱还真被问住了,他也没考虑这个问题,只能摇着扇子支吾道:
“圣贤其实我等能随意揣度圣贤自然有圣贤学来礼法之处,这是万万不得变更的”
赵小乐冷笑一声,上前继续嘲讽道:
“枉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岂不闻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圣贤依据国情制定礼法,就是为了治国安民,如今国家强敌环伺,继续守旧沿用礼法,亡国无日”
“你们不懂得变更,只会死读书,就算圣贤今天活了过来,见到你们这帮不肖子孙,气也要被气死了”
赵小乐这番话说的很重,不光王叔岱,就连台下的其他人听了也勃然色变。
谁想过否定圣贤
他们别说否定了,就是想都没有想过。
赵小乐一番讲出来,宛如一道惊雷,直接炸响在众人心头,随后满场都是哗然声。
王叔岱更是颤抖着手指向赵小乐,“你你你怎么敢质疑圣贤之道”
赵小乐毫不在意满场的喧哗,高声说道:“圣贤也是人,圣贤也会犯下过错,为何容不得别人质疑”
“圣贤宁有种乎”
哗
满场哗然声。
赵小乐这些话,无疑是给火上浇油,满场儒生都坐不住了,一个个指着赵小乐辱骂。
圣贤宁有种乎
这话的分量太重了。
拿圣贤出来压人,是他们辩论时惯用的伎俩。
谁敢站出来否认
赵小乐却敢这么做
他直言圣贤也是人,是从普通人之中成长出来的。
可仔细一想,却有说的非常对。
童蒙书上写的有,圣与贤,可驯至
圣贤亲口告诉你,圣贤也是可以教导出来的。
然而赵小乐公然挑衅圣贤的作法,依然引来许多人的不满就连秦思宁都暗暗为赵小乐捏了一口汗。
这也太大胆了
竟然敢公开质疑圣贤
此刻,已经有人提议驱逐赵小乐。
认为他不配站在这里辩论,一个不尊重圣贤的人,儒生们也耻于和他对峙
面对这种局面,恒候公正无私的性格就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他缓缓开口道:
“肃静”
“镇国候的说辞没有问题,圣贤从来没说过自己不是人,也没说过自己定下的礼法不能变革”
“若哪位圣贤说过,把书拿来给我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