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稻立冷笑道:“若我祖父有十亩土地,给了我父亲,我父亲又给了我,这十亩土地就是我家的,子承父业,天经地义”
“若我拿出来送给别人,就是不肖子孙,败坏祖宗基业,你可听明白了”
台下立刻响起叫好声。
众人考虑到赵小乐还有可能说出大逆不道的话。
甚至有人已经准备好如何咒骂了。
赵小乐点头道:“本候自然明白,这些不用你说,既然你和本候讲天经地义,那本候要说道说道了”
赵小乐转身环视台下,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冷,被他看到的人无不赶紧缩脖子。
满场立时静悄悄。
赵小乐开口道:“岂不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天下的土地皆为天子所有,何来你们的土地”
“可笑的是,有人把天子的土地据为己有,反倒指责天子不能为子民均地,甚至责之为强盗”
“是居心何在”
一句句话掷地有声的摔倒丽华苑中。
最后一句居心何在,赵小乐甚至用到了内力,把满场众人都惊的一颤。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是自古帝王统治天下,所管用的说辞,却也是出自圣贤之口。
甚至于,圣贤曾经说过,天下乃天下人只天下也
不过在帝制后,这话已经成了空中楼阁,向来被人嗤之以鼻,所以,赵小乐也不可能讲。
面对什么人讲什么话。
赵小乐现在能说的,只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谁还敢和皇帝争土地
那不是谋反吗
这一句,赵小乐说的全场禁声,再也没有人敢开口,就连蒋稻立也不吭声了。
虽然他还有无数炮弹,在这一句话面前,全部被赵小乐堵了回去。
谁反对,谁就是想谋反。
谁谋反,谁就要被抄家。
被抄家,别说你的土地了,就是小命儿都没了。
即便那些国学大儒们,此刻也不敢吭声。
虽然众人心里都不同意,却也不敢正面反驳。
绝杀
直到没人说话,赵小乐重新调整语气,回身问道:“我说完了,该你了”
蒋稻立尴尬一笑,拱了拱手,“虽然如此,可实行新政阻力太大,若是一个不好便要动摇国本,在下绝不愿意看到国家出现乱子”
“而且镇国候还没有回答在下问题,若是他们不愿意交出土地,该当如何”
蒋稻立这个身份的儒生,说这些话就相当于耍赖了。
他已经没有其他计策,虽然明知新政有利国家,却要以阻力太大拒绝。
甚至用阻力逼迫赵小乐开口承认,新政在当前是难以推行下去的。
赵小乐那会不知道他的花花肠子
“这一点,诸位倒也不用担心,若是愿意拿出土地分给贫民,也是有功的,朝廷肯定要大大为之记上一笔,那些不愿意分出土地的,肯定也不会勉强”
赵小乐云淡风轻的化解了即将到来的危机。
所有人最担心的,就是新政推行后,会不会强制执行,若是这样,民间会有极大的抗力。
赵小乐这样一说,所有人都不担心了。
原来这事儿是凭自愿啊
你怎么不早说
赵小乐当然不会早说,那些自愿交出土地的,肯定会受到照顾。
那些不愿意交出土地的,朝廷肯定要颁布一些措施,进行制约束缚
不愿意
到时候可由不得你
我不允许你经商,不允许你从政,加倍征收你的赋税,还要强制你服从兵役,我看你到时候愿不愿意交土地
现在嘛这些话还不能说出来。
现场沉寂了良久。
迟迟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恒候见状,就问道:“镇国候支持新政推行,若有反对者,可现在提出质疑”
“若无反对者,我看论证就此结束了”
说着,他特意将目光看向那些国学大儒。
只见这些人,竟然一个个翻着眼,在心里暗暗算计,若真如镇国候所说,这新政到底值不值得推行。
不光他们,就连很多原先反对新政的人,在这个时候跳出自己的立场后,也在思考新政的利弊。
最后他们得出的结果是,新政确实利大于弊。
甚至好处是不可估量的。
只不过,谁也不好开口罢了。
恒候再次开口催促,“若无反对者,本官便要宣告此次论证大会的胜负了”
这时,坐在前排的一位国学大儒开口了,“且慢”
恒候一愣,并没有阻止。
让这位大儒把话讲完。
哪位大儒却没有上台,而是站在台下冲赵小乐拱手道:“镇国候当真天纵之才,如此年纪轻轻到有这般非同小可的见识,老朽佩服”
这个变故让赵小乐没有想到,这帮老顽固不是一力反对新政吗
怎么会站到他这边
在做的一些士绅也没有想到,纷纷变了脸色。
就好像你最漂亮的媳妇,在街上看见一个帅哥便贴了过去,还要跟你离婚。
只见其他几位大儒也暗暗点头,显然是非常认可这话,那大儒又继续说道:
“我等到了这个年纪,早就不在乎那些功名利禄,只希望找出治国良策”
“太子能得镇国候辅助,我景阳将兴也只是希望我等还能活到那天,有机会见一见国家是何等模样”
他们开始慢慢认可了。
一开始确实不同意新政,经过赵小乐的一番论证后,这些人慢慢发现新政似乎还不错。
甚至赵小乐已经描绘了未来的蓝图。
藏富于民,国家生息繁衍,大儒们甚至畅想到,那个时候不知道又能培育出多少寒门子弟
最重要的是,赵小乐的话虽然句句背离圣贤之道,其内核却和圣贤之道没有二致。
这才是他们真正认可的原因。
赵小乐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也该谦虚一下了。
老子吃软不吃硬,你对老子这么客气,都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大儒客气了,小子不过懂一些机巧之术罢了,和你们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赵小乐说完,他的态度又赢来大儒们认可。
谁说人家镇国候嚣张跋扈了
这不是挺有礼貌的吗
几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镇国候的一番话,才当真是发人深省,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看到这一幕,恒候无声的笑了笑,他知道,新政的推行必将势不可挡了。
而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各路探子也纷纷将大会的情况,及时传递到他主人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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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