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五年,四月。
春天的清晨,天刚露出鱼肚白,一切都未混进动物的气息,一切都纯净的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水墨画里,弥漫着好闻的青草香。
因为京兆尹、右扶风、左冯翊三个地方的治所都在长安,所以刘备让张郃率士卒先驻扎进右扶风,自己只带着陈到和一些亲卫前往长安。
长安清晨的街道上,行人稀少,行商更是寥寥无几,所以也不显得怎么繁华,但作为曾经京师的气势,已经完美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玄德公,长安这地不错啊,要比上党繁华太多了,以后咱们就在这处理政务了么”
陈到像个土包子一样,一会用手戳戳城墙,一会又跳起来踩几下脚下的青石板。
刘备也是第一次来长安,但好歹自己再洛阳居住了一段时日,倒也不会像陈到这么夸张,看着逐渐繁华的长安,喃喃道。
“天子居中国,受天命,治天下”
话还没感慨完呢,就见街道的尽头窜出十数匹战马,齐头并进的出现在街道上,一路上撞翻的摊位,不知凡己,行人稍有不甚,那也逃不过被撞飞的命运。
那十数匹战马,横冲直撞的奔向刘备。
刘备这时候扭头看向陈到,笑道。
“叔至,我眼神不太好,你看那群人,是加急传递文书的士卒么”
陈到摇了摇头,遂即抽出后背的斩马刀,往前走了两步,随着陈到做出这个动作,身后十余位士卒也纷纷抽出后背上的斩马刀,纷纷往前走了两步。
刘备身后其余护卫,直接将上好弦的强弩拿出来了,对准了那十数匹战马。
随着刘备高举的右手落了下去,数十支弩箭,直接飞速朝那群骑马的人飞去。
噗噗噗
弩箭扎人肉的声音,和扎马肉的声音其实没什么不同,都带有一丝沉闷之声。
陈到等十数人,将那些没有被强弩射伤,但依然受到惊吓四处乱窜的马儿,直接当场砍死。????
刘备看着地上躺着的十数人,有的已经凉透了,有的却还在那挣扎,遂即走到一个看着受伤较轻的人面前,蹲了下去,有些疑惑的问道。
“汝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吾刚进长安,这行刺随之而来,汝等这是要谋反啊”
地上打滚那人现在也不打滚了,他再对方掏出强弩的时候,就知道今天栽了,所以提前跳下战马,据他自己估计,自己跳下战马,也就是受了一点轻微伤,大概也就是骨断的程度。
我就偷摸从家里跑出来,拉上一帮狐朋狗友在大街上赛个马。
我特么居然谋反了
想到这,地上那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紧忙解释道。
“我可没谋反,昨天京兆尹被调回洛阳,新上任的官员还没有到达,我纠结一帮朋友,打算来个赛马
本想出城来着,在城中这兴致就来了,然后就开始了
再然后”
这人说到这,看着地上生死不知道的狐朋狗友,嘴角抽搐了半天。
特么的,好好的一个赛马,碰到煞星了
随后这人继续说道。
“我乃是京兆韦氏长房三子,韦冶”
刘备听到韦家,就知道这人咋回事了,如果弘农杨家,自称四世三公的话,那么韦家就是三世三公,照比杨家、袁家差半筹的顶级世家。
想到这,刘备有些疑惑的问着面前这个韦家子。
“听说你家财富甚多将你家抄出来的财富堆放在一起,都能去天五尺”
这韦家子听到这,当即就有些急了。
我韦家啥时候说自己去天五尺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我已经看到你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了,整个三辅,谁不知道我韦家自打先祖彪去世后,就落寞了
还么特去天五尺,祖坟都得让人往下刨五尺
想到这,韦家子紧忙辩解道。
“都是谣传,谣传,我韦家乃书香世家,可从来没说过去天五尺”
没等话说完,就见刘备摆手道。
“不管你韦家是不是要削天,反正你现在有罪,为了防止你以后继续为祸乡里,等伤病养好后,去先登营呆着吧。”
说完,刘备站起身拍了拍手,招呼陈到,将这些还活着的人绑起来,押送医馆救治。
等刘备找到荀悦的时候,将早上发生那事和荀悦提了一嘴。
荀悦对此毫不在意,笑着解释道。
“玄德公,你说韦家去天五尺,实在是过于夸张了,他家现在有些落魄了,自打光武帝建汉以来,就韦彪一人,再大汉颇有声名,其余的,也就是搁地方上当当官吏。
各大世家培养子侄方法大都不同,大概可以分为两种。
一种是我们荀家这种,人才皆一视同仁,不偏不倚,凭本事争得家主之位。
像我父辈八龙和我这辈的荀彧等人皆是如此。
这种培养方式的好处,自然是肉眼可见的,荀家很是强盛,但坏处么”
荀悦想到家中谁都不服荀彧那个场景,谁都想找荀彧辩论一二的盛况,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继续开口道。
“另一种就是韦家这种,集合家族之力,培养一两个才智出众之辈,对众人形成碾压,将其余人争雄的心思直接打灭
换回来的,自然就是家族内部的安稳,以及纨绔子弟较多。
但是韦家这种,对于纨绔子弟其实也有诸多限制,这些人还是很看重族内风气的。”
听到这里,刘备也点了点头,他现在对韦家没什么心思,毕竟这货还没发展到唐朝那个高度呢,现在关中世家的扛把子,那是杨家,关西世家的扛把子,那是皇甫家。
随后,刘备看着时不时打哈欠,且有一些黑眼圈的荀悦,问道。
“仲豫,右扶风的政务处置的如何了”
荀悦听到这话,眼皮跳了几下,随后苦笑道。
“玄德公,右扶风现在就是个烂摊子。
咱们再上党的时候,那都是流民往上党跑,地少人多。
可如今的右扶风,那都是百姓抛弃田地,往京兆尹,汉中等地逃窜,而凉州的流民涌入现在的右扶风,随后凉州的流民也往京兆尹、汉中跑
可以说,现在的右扶风很乱。
前两天,云长、翼德、公与沮授、伯宁满宠几人,都带兵出去镇压右扶风境内的乱象了。
现在的右扶风,贼匪很多,再加上前前任右扶风鲍鸿,留下的摊子太过于糜烂,虽经过上一任右扶风黄婉的治理,但成效也不太大
我现在正在琢磨户籍制度,右扶风那里,原来的户籍制度不太够用了,凉州流民太多了,产生了不少隐患”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