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夜色正浓。
整个河湾村已经在夜色中入眠,只有寨墙处寥寥几处灯光,映衬出整个营寨庞大的黑色阴影,仿佛是盘踞在河滩一侧的巨大怪物。
一道矫健的身影小心翼翼的靠近,然后纵身而起,单手在寨墙上一搭,便借力翻越了圆木建成的高大寨墙,轻盈的仿佛黑烟一般。
此人正是李察,他趁着夜色独探敌营。
夜色中
李察一双黑亮的星目渐渐适应了周边环境,借着月色潜入村落中,时隐时现,没过多久就将整个村寨摸了个透。
河湾村并不大,营寨圈起来的地方大约半英亩的土地,修筑了几十栋房屋和马厩,草料棚,内里拥挤不堪,道路上屎尿遍地,环境相当恶劣。
随意修建的建筑物导致道路狭窄曲折,白人匪徒可以躲在建筑物里向外开火,极其不利于骑兵作战。
营寨里设了三处固定岗哨,有两处值夜的岗哨都在打瞌睡,还有一个由4人组成的夜间巡查小队,每隔上半个小时就会转上一圈。
见此情景
李察心思电转之下,知道硬攻恐不可取,还得想办法以计取之。
这个河湾村虽然不大,但是居住人口可不少,估计总有个两百大几十到三百来人的样子,而且这里处于美洲河中段,人口流动性大,往来的白人淘金者可不少。
在这里,不得不赞叹美洲河简直就是一条黄金之河,金砂资源极其丰富,普通淘金者辛苦一天就能淘弄个两三盎司的黄金,价值六七十美元,就像捡钱一样容易。
攒个几天,这些白人淘金者就跑到河湾村来找个女人好好爽一把,然后喝酒赌钱尽情挥霍,先享受了再说。
淘金者都是用金沙付账,用完了再到河里去采,反正多的是,谁也不感觉到心疼。
所以,这里不但是亚历山大麦迪逊匪帮的老巢,也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李察已经摸清了村寨里的情况,便顺着昏暗的墙角向外行去,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狗吠之声,这让他神情一紧,不自觉的加快的脚步。
身后的狗吠声越来越响亮,李察心中喑骂了一句;且由你猖狂几日,一并算账。
他很快便来到寨墙边纵身跃起,单脚在木柱上一踏之后,身体再度拔高,就像轻盈的大鸟一样落入黑漆漆的寨墙外。
过了约摸一两分钟
这才有二大一小三只狗冲了过来,冲着寨墙外狂吠不止,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引来了夜间巡查小队的注意,走过来之后查探了一番,疑惑的说道;“狗叫的声这么响,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应该是吧,不然狗子不会从那么远窜过来,难道是有人摸进来了”
“不大可能吧村子里就这么大点地方,我们什么都没发现,这几只狗冲着外面叫呢。”
“那就怪了”
就在众人疑惑之间,忽然听到寨墙外面传来野狼的凄厉嚎叫声此起彼伏。这更引起了营寨里其他狗子的狂吠。
一时间,划破了宁静的夜色,狗吠狼嚎声互不相让,吠声一片。
原来是野狼啊
北美灰狼是西部荒野的常客,这下巡逻小队将一颗心就放回了肚子里,大声呵斥着狗子安静下来,别瞎嚷嚷。
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中
头狼“一只耳”的两个眼睛就像绿茵茵渗人的小灯笼,透露着残暴无情的兽性,但是在李察的抚摸之下,它享受的眯起的眼睛,就像温顺的家畜一般。
李察通过无形触手给头狼“一只耳”传达清晰意念;
这几天夜里别闲着,要不时的骚扰狗群,让所有人都睡得不安生。
这些狗都是猎人豢养的猎犬,对野兽的气味十分敏感,发现目标必定狂吠起来,只有狗主人才能拦得住。
次日一大早
“独眼龙”马布里琼斯与白匪小头目泰特各带着几个骑兵,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出发了,嘴里面骂骂咧咧个不停。
营寨里的狗子断断续续几乎叫了一夜,谁也没休息好。
据有经验的猎人说;
河湾村营寨外面来了大群的野狼,趁着夜色抵达了营寨附近,整夜梭巡不去,若非狼群过度饥饿,这种情况极其罕见。
猎人在营寨周边灌木丛中,查探到了很多野狼群的脚印和新鲜粪便,初步判断这是一个五六十头野狼的大狼群,并且发出了警报;
等闲三五人的小队伍不要深入丛林中,以免遭受狼群袭击。
与此同时
关于神秘的东方人能够驭使野狼群的传说,也迅速传播开来,为大唐会增添了一份神秘色彩。
临近中午时分
进入河湾村的白人武装队伍逐渐多了起来,到了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新市镇的治安官老约翰率领60多名白人枪手抵达,其中有十几名骑警,让这里的气氛空前高涨起来。
闲杂人等不算,仅荷枪实弹的白人牛仔就达到260余名,这在圣弗朗西斯科是一股空前强大的力量,令亚历山大麦迪逊一伙人信心空前高涨,一片喊打喊杀之声。
但治安官约翰带来的消息,令众人仿若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重新变得清醒起来。
今天下午略晚些时候,大唐会增援的220名火枪手和芳草地50余名白人骑兵陆续抵达,令大唐会的力量达到390余人。
尤其是芳草地的白人骑兵加入,令形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
老卡恩便率领着十几名自家子侄准备离开,在营寨门口被“独眼龙”马布里琼斯拦住了,双方发生了激烈口角。
“让开,琼斯,你这该死的混蛋欺骗了我,这并不是你所说的针对东方人的战争,卡恩一家不会把枪口对准芳草地,绝不”
“别傻了卡恩,芳草地现在和那些东方人穿一条裤子,都是我们的敌人。”
“放屁,卡恩一家都是虔诚的新教徒,绝不可能与同是新教徒的芳草地开战,这没有什么好说的,给我让开。”
“该死的老东西,你这是公然与我们为敌呀”
“别跟我来这一套,琼斯,卡恩一家退出这场武装争夺,我们保持中立,既不会帮你们也不会帮大唐会,但警告你们别来惹我。”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么容易”
“那你可以试试”
双方剑拔弩张的都抽出枪来,怒目而视,眼见着就要在营寨门口火并一场,这时候躲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治安官约翰不得不站出来,制止了双方迫在眉睫的火并。
“等一下,别冲动,琼斯让你的人把枪都收起来。”治安官约翰走到人群中间,将怒目而视的两人分开,然后对老卡恩说道;“别这样伙计,你让我们大家都很难做。”
老卡恩是个豹头环眼的中年魁梧壮汉,须发浓密,远近闻名一点就着的暴脾气,认准了的事情,9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见到约翰出来打圆场,语气也变得略微缓和些,但依然坚决的回答到;“上帝作证,琼斯告诉我,这是一场白人与东方人之间的战争,一场征讨异教徒的战争。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所以卡恩一家选择退出。”
“卡恩,你可以选择暂时留在这里观望,我保证亚历山大麦迪逊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留在这里就好。这会让我们看起来更团结,更加不可战胜,而不是发出错误的信号。”
“抱歉,我做不到。”
老卡恩断然的一口回绝,他是那种被宗教重度洗脑的狂信徒,有着坚定的信仰,绝不会去做任何上帝憎恶的事情。
上帝教导清教徒互相友爱,怎么能够拔枪相向呢
除非危及到自身安全,否则,老卡恩绝不允许子侄们动辄与新教徒火并,这为他在白人淘金者網
当然了,这不包括墨西哥人和东方人。
眼见得无法劝说,治安官约翰也不得不退让,用眼神示意琼斯这一帮人让开,放老卡恩一家人离去。
“独眼龙”马布里琼斯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情之无法挽留,否则必然要合并一场,也只能恨恨的让开道路。
老卡恩神情不屑的一挥手,带着他的子侄们扬长而去,一行十几骑顺着河滩溯流而上,返回自己的地盘。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