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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姑娘,你伤势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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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名看似虚浮的精瘦汉子,在冲到茅元仪身边时,突然爆发出一股凌厉杀气。

唰唰

两把不足一尺的短刀,直取要害。

茅元仪一愣。

手中柴火随手挥出,格挡住其中一人的短刀,身子向侧后方跨出半步,险之又险的避开另外一刀。

还不等他再有动作。

那两把短刀,猛的一改方向,再次袭向他的咽喉和小腹部位。

这分明就是刺杀

茅元仪额头的冷汗,登时就下来了。

他的身手不错,随便十几名莽汉,他都能随手应付,之前被甩出去的那汉子,便是一个不慎,被茅元仪以擒拿搏杀之术,转眼间就给弄出去的。

可面对这种训练有素的杀手,他的那点功夫就有些相形见绌。

好在茅元仪也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一个拧身,再一次避开夺命两刀,同时,他终于抽出一把短剑。

“你们等一下。”

茅元仪向后退出两步,后背紧贴在土墙上,皱眉问道:“你们是要劫财还是劫色”

那两名精瘦汉子对视一眼,不说话,直接向前扑出,眼看着就要将茅元仪格杀当场。

“哼,曹老八,你们要杀人害命,也不问问我这位房东”

突然,另外一间草房里,传来那妇人的声音,极为冷清,听上去也十分的淡然,一听就是那种绝世高手的风范。

茅元仪暗暗松了一口气。

果然,这里的主人不简单

“你们弄脏了我的房子,难道想让我搬到你们二龙山去住”

“那种狗窝一般的地方,妾身住着不太习惯啊。”

那妇人的声音,有如魔音,一开口说话,在场的人突然就没了杀人之心,一个个脸色潮红,脚下都有些虚浮。

茅元仪也不例外。

“哈哈,李三娘不是退出江湖,不再插手武林纷争了么”一名精瘦汉子向前跨出一大步,抱拳笑道:“放心,我手底下的弟兄手段熟练,不会弄出太多血污,以免脏了李三娘的房子。???????

还望李三娘给兄弟一个面子。

今后,有用得着二龙山的地方,尽管开口,要金有金,要银有银,要汉子随时给你弄来二三十名,让你一次玩个够

哈哈哈哈”

随着那汉子的笑声,李三娘说话时弥漫的那种令人如坐春风的感觉,登时化为乌有。

吱呀一声。

那间草房的小柴门,缓缓打开。

一名青衣女子扶着门框,楚楚可怜的站立着,胸口位置似乎还在不停的起伏,就好像身子骨柔弱到没法呼吸那般,令人不由得就心生怜悯。

“曹老八,你真是个粗鲁莽行子,到李三娘家里来,都不知道带点礼物”

茅元仪从敞开的门洞里看见李三娘,脸色有些古怪:这女子、怎么有点熟识之感

这是在哪里见过她

真是好生奇怪

且不说茅元仪心中疑惑不解,门外的曹老众精瘦汉子,却纷纷拔出兵刃,面色凝重的盯着弱不禁风的李三娘。

“李三娘,在江南一带你是个人物,有钱有势也就罢了,手底下的功夫听说也挺俊的,”曹老步,笑道:

“不过,听说自从三娘被你那风流倜傥的师兄,失手成重伤之后,可就成了一只病猫了。

道上的朋友给你面子,称你一声李三娘。

可是,你知道外面那些朋友都怎么说的你李三娘,每隔十几日就需要几斤男子纯阳之血,方能压下阴寒之伤。

兄弟们算过,这几日,你李三娘正好吸过男子血气,正在疗伤吧哈哈哈”

“哈哈哈”

一众精瘦汉子早已默契的分散开来,口中发出连连冷笑,手底下却丝毫不敢有任何放松,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二龙山的名声响亮,不过,除了大寨主段三刀还有几分手段,你们嘛”

李三娘面容清瘦,略带一丝病态的苍白之色,伸手撩了撩耳边发丝,突然展颜一笑:“这位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你来我家里借宿,却无端的遭受了一番无妄之灾。

你这就离去吧。”

她是面对东厢房说话的,茅元仪自然心里知晓,这位李三娘所说应该属实。

这帮精瘦汉子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这位教书先生,而是李三娘。

这种江湖仇杀之事,茅元仪曾经听说过一些,不过,他很少与草莽人物交往,其中曲折自然无从知晓。

“这位姑娘,你元阴亏损严重,经脉不和,应该受过不轻的伤,需要寻个先生帮你把把脉,好好诊断、调养一番才是。”

茅元仪拨开眼前精瘦汉子的短刀,缓步走出东厢房,对着倚在柴门的李三娘拱拱手说道:“小生多少知晓一些医理药石之学,说不定可以帮你开几副汤药调养一二。”

“当然,你不收我房钱,我也就不收你药方钱。”

“如何”

看着风轻云淡、对眼前剑拔弩张的阵仗毫无防备的茅元仪,不仅那些精瘦汉子面面相觑,就连李三娘也为之愕然。

这个书呆子,仗着自己的三脚猫功夫,难道就敢趟这种浑水

须知,大明朝自太祖年间开始,一向严禁民间习武,以防百姓人以武侠乱禁。

而实际上,这一条“大明律”形同虚设。

民间习武之风,一向极为浓厚,一些江湖门派、侠客剑客之流,根本就不把所谓的朝廷放在眼里,动不动打打杀杀,还形成一条不成文规矩:

江湖事,江湖了。

绝对不麻烦官府。

民间武林高手据说很多,茅元仪身在军中,只是听说过一些传奇人物,具体如何却根本没有深入了解过。

眼下,剑拔弩张,说不得一转眼就要人头落地、喋血黄沙,这个书呆子竟似毫不在意

难道,此人是一个大高手,只不过穿了一件书生衣衫

“老小子,你活的不耐烦了”

一名精瘦汉子恶狠狠的上前,眼看着就要一刀劈下。

“算了,让他滚蛋,”曹老八冷声说道:“此人功夫拉胯,但施展出的擒拿搏杀之术却是戚家军的军中拳法,应该是边境兵卒出身。

咱没必要招惹官府的鹰犬。”

曹老八看似大度,其实,他的心中应该已然存了疑心,担心此事有官府插手。

毕竟,无论是所谓的“三府之地”,还是洪承畴掌管的“陕西三边总督衙门”,他们都不愿有太多牵扯,更不想无端树下一个莫名其妙的敌人。

“先生,你还是先走吧,”李三娘目光闪动,淡然说道:“江湖纷争之事,本就上不得台面,先生不要无端丢了性命;

今晚若有幸得脱,妾身一定寻访先生,到那时,先生再帮妾身开几副汤药调养调养。”

言毕,一步跨出柴门。

茅元仪这才看清楚,这妇人年纪其实不大,也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容貌清秀,就是脸色极为苍白,嘴角还有淡淡的一缕血迹,徒增一抹令人心悸之娇艳。

茅元仪深深的看两眼李三娘,心头再一次有些疑惑:这妇人怎么如此熟悉

他也算看清楚了。

眼下,这帮所谓的二龙山的精瘦汉子,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李三娘而来,至于说想要对他下手,无非是无妄之灾罢了。

“此地应该属于三府之地管辖吧”

茅元仪皱眉说道:“怎么,你们打打杀杀的,就不怕被茅剃头的人过来镇杀当场”

“你还是走吧,这种浑水,不是先生所能趟的。”李三娘道。

“滚滚滚”

曹老脸晦气的挥挥手,让茅元仪赶紧滚蛋。

“你们这些江湖人物其实还不错,”茅元仪默默向略远处走了十几步,回头笑道:“要不,给我个面子,都罢手如何

江湖嘛,这么大的一片江湖,你走你的阳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这般打打杀杀的好没意思。”

“你还不快滚蛋”曹老眼茅元仪,“信不信老子先弄死你”

江湖人物,草莽汉子,最厌烦的就是这种喋喋不休、絮絮叨叨,简直让人受不了。

茅元仪终于闭嘴了。

他算是看透了,这些草莽汉子,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良言相劝。

所以,他索性寻了一块大石头,左右看看没有蛇虫之物,这才一屁股坐下来,并从怀中取出一颗紫皮葫芦,随手拔掉塞子,慢慢喝了起来。

“你滚远些”

一名精瘦汉子怒斥一句。

这些念书人,简直太没眼色了,放他一条生路赶紧滚蛋就是了,你看看这老小子,竟然好整以暇的在喝酒

“好了,别呱噪了,”曹老个当过边卒的糟老头子,大家不用理会,先拿下这婆娘再说。”

一众汉子轰然应诺,便一门心思的提着兵刃,慢慢向李三娘围拢过去。

李三娘却丝毫没放在心上。

她的一双妙目,远远的瞅着坐在石头上喝酒的茅元仪,嫣然笑道:“先生是看热闹呢,还是想等着送死呀”

茅元仪一愣,苦笑道:“我的半锅稀粥还在锅里”

饿了一下午,早就饥肠辘辘,不想眼看着就能喝上一碗热粥了,却又发生这般无奈的江湖仇杀之事。

他突然想到,如果草包皇帝在场,估计早就高高兴兴的下令上酒上菜,你们接着打,往死里打

经过一番对峙。

约莫十七声,骤然拔刀。

一道森寒白光犹如一条匹练,夹杂着一声暴戾的呼啸之声,刷的就砍向李三娘,同时,他口中厉声呵斥:“看刀”

茅元仪暗暗摇头,嘀咕一句:“卑鄙”

他这位大明军神,自己武功稀松平常的很,但眼光却十分毒辣。

他一眼便看出来,这个曹老刀劈出去声势极大,颇有点先声夺人的架势,而实际上,不过是想要掩盖其左手的一样兵刃。

因为,这家伙在出刀前,其左肩不经意的微微一耸。

就在茅元仪嘀咕之时,曹老刀已然来到李三娘的面门处。

李三娘看上去怯弱弱的,俏生生的身子骨估计连半刀都挨不住。

可是一出手,却让曹老出手就是杀招,竟然不动声色的按动身上的机括,将数百枚细若牛毛的针暴射而出,劈头盖脸的将曹老八笼罩起来。

暴雨梨花针

其中的二三十枚针,射在迎面劈来的刀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煞是好听。

不过,曹老八就不好过了。

他原本想着一刀劈过去,逼着李三娘出手时,再使用左手的暗器击杀。

不料,这婆娘也太不讲武德了。

一出手,就将其最大杀器“暴雨梨花针”给施展出来,这还讲不讲理了

说时迟,那时快。

曹老大片针给覆盖,密密麻麻的,都不知被戳出来多少个洞洞,反正他的整个身子突然就软了。

然后,犹如一坨烂泥巴。

栽倒在地。

手脚抽抽几下,七窍溢血,脚在地上使劲蹬了三五下,再使劲一挺,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气绝身亡。

原来,李三娘的暴雨梨花针,是淬了剧毒之物,差不多能够见血封喉。

曹老两百枚毒针,自然扛不住其剧烈的毒性。

这一下,大家都愣住了。

就连茅元仪也瞪大双眼,看看倒地身亡的曹老眼摇摇欲坠的李三娘,口中喃喃自语:“大爷的,这才是狠人呐”

在行军打仗时,茅元仪最喜欢的,其实并非游击战。

而是李三娘的这种碾压战。

一上手,直接祭出大杀器,将对手转眼间弄死,想想都带劲啊。

不过,这种打法的弊端就是接下来怎么办。

对方可还有七八名精壮汉子。

另外,茅元仪还注意到,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寒光闪动,似乎还有另一拨人手在伺机而动。

李三娘的处境,有些不妙。

当然,他茅元仪的处境也差不多,说不定就要被人顺手宰杀掉,以免走漏风声。

“姑娘,你的身体扛不住了,要不要先歇一口气”

突然,李三娘一皱眉,嘴角溢出两道鲜血,整个人的气息迅速衰弱下去,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

茅元仪猛的站起身来,向前跨出一大步,口中喊道:“姑娘,你伤势太重,不能再妄动真气”

李三娘:“”

她幽怨的瞪了茅元仪一眼,心中怒道:就你这个书呆子多嘴

她原本想着痛下杀手后,立威人前,让这些二龙山的家伙知难而退,她好有个脱身之计。

不料,这个书呆子茅元仪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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