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任务后时间太晚了，因此徐飞有一天的假期休整。但徐飞也没睡太久，他还惦记着间谍苍蝇的结果呢。
徐飞没洗漱吃早餐，就急着提来笔记本坐在床上开始查看，但是打开一看，间谍苍蝇信号竟然断了！
在信号被截断之前，间谍苍蝇还是传了一些视频回来。一开始是一片黑暗。那地下仓库确实很黑，调成红外模式也没有什么有信息的画面。
徐飞干脆暂停，起身拿了些吃的回来继续看监控视频。视频一直加速播放，直到视频时间显示凌晨四点的时候，画面里才出现了一个人，徐飞尽量截取了这个人的样子，然后继续查看。这人把那个箱子又换到了一辆普通白色轿车的后备箱，然后开着车离开了。
徐飞原以为这东西就是直接送到道具库的，没想到道具库仍然不是最后的目的地。还好徐飞设定了让间谍苍蝇自动尾随黑箱子。
徐飞继续看下去。
间谍苍蝇跟着轿车开出了丛林社区，朝着西北方向开去，一直开到了市郊的一片工业区。然后轿车开进了某个工厂的厂房，那厂房门口有个隔间，间谍苍蝇一进去，信号就断了。徐飞只能退回去查看，终于在某个画面的一个角落，发现了那个工厂的厂房的大门。徐飞退后一些，看清了那个工厂名字似乎是某某电器设备加工厂。
徐飞没睡够，脑子像一团浆糊。一时想不明白电器加工厂怎么和核心搅在一起了？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
“蝴蝶，我把小苍蝇弄丢了一个……不会让我赔钱吧？”
蝴蝶：“昨晚任务丢的？发生了什么？”
徐飞：“目标跟丢了。”
蝴蝶：“把苍蝇最后的定位给我。还有苍蝇拍的视频。”
徐飞：“……那苍蝇还要赔么？”
蝴蝶：“少罗嗦！快发过来！”
徐飞手脚麻利的把数据视频发到一个邮箱——数据太大，游戏的聊天界面发不过去了——然后又接着忽悠蝴蝶。
“蝴蝶啊，真的不考虑告诉我一点调查结果吗？你看这有点影响到我的调查工作了啊。昨天我什么准备都没有，结果那个箱子我也没用探测器检查一下，要是你多告诉我一些情况，或许我能更好预估我该做什么。”
徐飞等了好一会儿，都快睡着了，才收到蝴蝶的消息。
“我考虑了一下，你确实找到很多线索，而你继续深入，也会越来越危险，什么情况都不告诉你，确实也越来越危险。但这里面涉及到的秘密很多，希望你记得时刻保密保密。”
徐飞看了这回复顿觉精神一振，感觉自己似乎终于打开了一道门，能窥见一丝秘密了，连忙保证。
“没问题！我嘴巴很严的，绝对是经过组织考验过的！”
蝴蝶：“其实我们曾经派出不少卧底去查康纳财团。康纳财团旗下的公司涉及金融电子IT娱乐制造房地产等等，是个庞然大物，我们很难找到关键的突破点在哪里！尤其是丛林社区，每次查看到的线索，经常都是断在丛林社区。”
徐飞看到这段话，感觉毫不意外，丛林社区号称能最大程度的保护隐私，司命服务器对社会的管控在丛林社区确实存在很大的空白。
蝴蝶：“哪怕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其它的线索……就像你这次发现的一样，也会断在各类工厂。这些工厂往往有康纳财团买通的人。我们花了很多功夫，去查这些工厂是个别人有问题，还是整个工厂有问题，结果我们的调查都只停留在表面。就像是看到一片平静的湖水，明知湖水下有鱼有暗流，可是我们什么都看不见！”
蝴蝶：“直到你这一批人的出现……嗯，主要是你。你这一批人不止你一个，你应该也记得和你一起受训的人还有其他人吧。安排你们卧底之后，你是唯一一个接触到这个财团内部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让我们得到进展的人……”
蝴蝶：“你已经这么深入了，哪怕我们不告诉你，你可能也会慢慢察觉到的。你一直在问我，应该是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了吧。而且我要是瞒着你，很可能导致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暴露，还不如告诉你一部分情况吧。”
徐飞看到这里，只感觉自己寒毛都竖了起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徐飞，接下来听到的话一定会让徐飞震惊。
蝴蝶：“其实，我们一直怀疑康纳财团在做非法的生化实验。这个公司的所谓核心在秘密的做的那些事，可能动机就是为了做这些秘密实验。”
徐飞突然想起，刚进萨瓦诺斯公司的时候，确实听说过公司内部的基因提升药剂和外面的不一样，徐飞赶紧对蝴蝶说了这事。
蝴蝶：“他们已经研制出自己的基因提升药剂了？！我们掌握到的消息是，他们只是研制出了一些生化毒素！”
徐飞心里暗自吐槽：看你们还瞒着我！要不然我早就告诉你了，也不会不把当时的闲聊当回事！
徐飞对生化科研之类的事都不太了解，完全不知道康纳的自研基因提升药剂已经违法了。毕竟信息爆炸，知识爆炸，对于个人而言，已经越来越难掌握全学科的各种最新知识了。
蝴蝶：“最初只是海关发现了一些走私的新型生物毒剂，这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一直以来，我们也都发现了一些动机不明但做得非常干净的案件，其中就有这些新型生物毒剂的身影，我们花了很多功夫，最后很多线索都断在丛林社区。所以我们才开始怀疑康纳财团。能把线索清理得这么干净，也必须有相当大的财力才做得到了吧。”
蝴蝶：“我们派出不少人调查康纳，可是要么就一无所获，要么就是调查人员失踪，我们有时候连尸体都找不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也有卧底进了萨瓦诺斯，发现这个经济公司有点可疑，所以才有了你的任务。直到你进入核心，让我们得到了很多之前没有掌握的信息。”
徐飞看完这些话，心情复杂。一边欣喜于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认可，一边又感到了处境危险的压抑。康纳财团就像一堵铜墙，之前那么多人失手，而自己成功进入核心，不是因为徐飞能力出众或者运气好，而是因为——卫然。他用他高超的技术，在康纳的铜墙上撬开了一道缝。
徐飞还有很多要问，于是强行将思绪转回来。
徐飞：“那上次的通关证明，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是要运输什么？”
蝴蝶：“我们得到你的消息之后，暗中调查了那批货物，发现是……一些违禁的生化制剂，都是非法的生化实验必须的制剂，这些制剂在境内一般都是顶级的官方实验室才会有。”
看到这里，徐飞突然冒出一个恐怖的猜想，“蝴蝶……你说这些非法的生化实验，是不是直接在人体上做的？”
这话发过去，隔了好久，蝴蝶才回复。
蝴蝶：“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徐飞想起了蛇果……还有绑架……
徐飞：“没有！”
不知为什么，徐飞还是没有把自己的猜测直接告诉蝴蝶。蝴蝶也许并没有相信，不过隔着网络，蝴蝶的审讯技巧也有些发挥不出来，蝴蝶只能含糊的让徐飞有消息要及时告诉他。
徐飞感觉自己急需冷静，不打算再从蝴蝶那里挖消息了，于是和蝴蝶告辞。
蝴蝶：“……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你明白你现在有多危险。还是那句话，你可以随时停止任务，如果你要继续调查……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小心！”
虽然和蝴蝶没见过几次，但是蝴蝶的关心还是让徐飞倍感安心。哪怕前路危机重重，也有同伴并肩作战。
蝴蝶：“我知道了……”
眼前的重重迷雾被拨开一角，可是迷雾后面仍是沉沉黑暗。
经过和蝴蝶的一番话，徐飞突然发现，不知不觉间，卫然竟然帮了他这么多。虽然卫然有所隐瞒，但是像现在这样冷漠的对待他，还是生出了一丝丝内疚。
于是徐飞当下又施展厨艺，准备了一顿午饭。哪怕卫然真是什么老谋深算、放长线钓大鱼的高手，徐飞也认了。看了蝴蝶一番话，徐飞深刻的认识到现状有多危险，对手有多邪恶。如果信错卫然，能用徐飞一条命换个重大突破，阻止犯罪，那就不算亏！
徐飞觉得自己仿佛升华了！刚被植入毒素芯片的时候，还恐慌得仿佛天都快塌了，现在却这么轻易的决定用自己的死亡劈开罪恶的黑幕……其实是对危险麻木了吧。徐飞苦笑。
用汤勺舀了口椰子炖鸡汤……嗯，美味！可以叫卫然吃饭了！
“卫然，我做了些菜，可以吃饭了。”
卫然愣了一会儿。
“我还以为你不会理我了。”
徐飞挠挠头：“刚刚和人聊天，他提醒了我，这段时间你其实帮了我很多。虽然你还是个踩在法律边缘反复横跳的人，但是我也不能太忘恩负义啊。”
卫然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是说你的上司蝴蝶提醒你的？”
徐飞脸僵了：“你不会还在监控我的手环啊……”
卫然又点点头。
“你手环的安全软件防不住我的。”
徐飞感觉心口被扎了一刀，想吐出口血，却噎在喉咙不上不下。徐飞其实心里有数，一直都在防备着卫然，但卫然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还是让徐飞很扎心。要是照这个现状来说，蝴蝶准备第二次投放的木马也不太乐观啊……
想了一会儿，徐飞还是噎出了几句场面话：“你的能力还是如此惊人！希望你不要做什么危害社会的事，否则我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将你绳之以法！”
“……放心。我只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技术发烧友而已……不会做什么危害社会的事。”卫然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低垂了下来。
徐飞看卫然突然情绪低落，有些不明所以，也不好多问，只能给卫然摆好碗筷，再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卫然碗里，“我信你就是了。先吃饭吧。”
“你……康纳这个公司不是那么简单的，你背后那些技术员，能力不太够，有些事，还是等我来吧。”卫然低头看着饭碗。
“……”徐飞一时无语。
徐飞：“你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意思是，你一个人的能力，就比官方整个技术团队强。你不觉得这有点不现实吗？还是说你背后还有其他人？”徐飞盯着卫然，可是卫然只是动作机械的夹起鸡肉往嘴里送，没有任何其它动作，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还有，”徐飞勉强的组织着语句。
“康纳财团的技术能力也比官方的技术能力强。你做出这个判断，又是根据什么？如果不是你的行为和康纳财团的利益有冲突，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康纳财团的人了。”
徐飞：“你什么都不说，却要我相信你，你几句话就试图摆布我的行动，你这样真的很可疑！我没有跟蝴蝶报告你的事，我已经犯了很大的错误了！我真的没办法完全相信你，然后等着你去给我找线索和证据！”
徐飞：“即使这样，你还是不愿意给我一点解释吗？”
徐飞耐心的等待卫然的回答。
卫然也似乎无法再用机械的吃饭动作来掩饰情绪。但是他犹豫了许久，甚至开始浑身颤抖，终极还是没说出一个字。
“算了。你不说就算了，跟我欺负你似的。”
徐飞关键时刻又心软了。他烦躁地挠挠头，暗暗祈祷自己滥好人的性格别做错太多，害了自己，还祸害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