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徐飞收到通知,周五举办核心酒会。
徐飞叹气,前几天的刻意都浪费了,早知道最近有酒会,何必费事找借口回公司。
一般情况,薛妍都会下午就回公司化妆做造型。徐飞准备到时候找机会再出去转一圈,尽量多放几个木马出去,核心通讯软件的安全防护太厉害,蝴蝶告诉过他,尽量不要直接放木马到核心成员的手环上。所以徐飞准备核心酒会上停止放出木马,免得被发现。
结果到了周五,薛妍在陆媛办公室化妆,徐飞正准备找个借口出去,陆媛却开口和他说话。
“你前两天去找过Judy?”
“呃……”
陆媛一边看着薛妍那边,一边说:“不是说过不要去招惹她么。”
“我……我只是想去问问她为什么能加入核心。我也是想为Tina姐出点力……”徐飞说得小心翼翼,一边还观察着陆媛的反应。
陆媛漫不经心的和徐飞聊着,眼睛却一直在看着薛妍。今天的薛妍也是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陆媛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徐飞继续说:“Tina姐,我知道错了,以后你没吩咐,我就绝不自作聪明。”
“既然这样,那你就留在这里,跟着我们一起去酒会好了。”
徐飞想拒绝,张开嘴却找不到借口。听陆媛的语气,大概是以为徐飞又要去找苏悦麻烦,才会这么嘱咐徐飞。只是陆媛已经这么说了,如果再找借口离开,怕陆媛起疑。于是徐飞闷闷的答应了一声。
本来的计划被迫取消。徐飞只能安静的坐在陆媛办公室,等着和她们一起参加酒会。
今晚的酒会,或许注定不顺利。
徐飞跟着薛妍陆媛来了酒会,薛妍去和其他核心成员喝酒跳舞去了,陆媛像前几次一样坐在一边喝酒。徐飞晚餐没吃饱,自己溜出来去餐台边找吃的了。
徐飞来了几次,观察到一些情况。参加核心酒会的其实不仅仅有萨瓦诺斯的员工,比如监督徐飞完成长谷月城任务的那两个人,徐飞从没有在公司遇见过,公司的内控软件上也找不到他们的名字。参加酒会的人不少,而属于萨瓦诺斯公司的核心成员,其实并不多,像徐飞这样明面上是普通员工,私底下其实加入了核心的,就更少了。徐飞准备仔细找找,除了自己还有谁,到时候去结交一下,或许以后能用到。
徐飞取了些寿司和烤肉,准备填饱肚子就去喝酒,多认识几个核心成员。没想到吃到一半,一个人没打招呼就坐在了徐飞的桌边。
徐飞抬头,“苏悦?你怎么在这儿?”
“我现在也是核心,自然能来。”
苏悦今天一改往日的形象,打扮得明艳动人。
“你今天真漂亮。”
就是看着眼神里带着几分死气沉沉。徐飞不知道苏悦到底怎么了,以前哪怕是画着暗沉沉的浓妆,再表现得怎么颓废,可是她的眼神也从没像现在这样,让徐飞觉得空洞之下,痛苦和绝望在翻滚。
苏悦静静的看着徐飞,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苏悦只是安静的坐着。
良久。
“徐飞!我觉得我有时候应该恨你!要是没遇见你,或许我还能轻松一点。”
“……苏悦,你到底怎么了?”这里一堆的核心成员,徐飞不敢表露太多情绪。但是苏悦这几句话让徐飞心里一揪。
“……没事。我要去喝酒了。”
苏悦说完,如木偶一样直直站起来,走向舞池。
舞池那边一个身影站起来,朝着苏悦伸手。苏悦走过去拉住了那只手,慢慢的贴近了那个身影。
陆媛不知什么时候走过去的,两个人停住脚步和他们身边的陆媛交谈起来。
徐飞此时也顾不得吃烤肉了,站起身赶紧走了过去。中途还顺手端了杯酒,假装只是无意站在他们身边的。
“周谨,恭喜啊,终于得偿所愿了。”陆媛笑着说。
“谢谢关心。不过你要是指的是公事,那这声恭喜说的正好。如果你说的是私事,那这声恭喜太早了。”
“哦?别跟我说,你还没把人追到手?”陆媛在两人拉着的手上看了一眼。
周谨笑得很温和,眼神却像狠辣的狐狸,“Judy还没答应和我交往,你别把他吓跑了。”
“怎么会呢。追你的人那么多,我相信Judy会好好珍惜的。想当年Helen主动追你,你也没这样宠Helen啊。”
“你越来越爱说笑了,Helen那么漂亮,那么多人追,哪里有时间理我呢。”
陆媛收起笑意,直接说道:“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这些年Helen也为公司做了不少事,公司不会不念旧情吧?”
周谨还是温和淡定,不紧不慢的说:“你放心。Judy的作用和Helen不一样,她还是会继续走她的网红路线。Helen还是公司的第一美人。”
“有你这句话就好。像Helen这样心性的美人不是那么容易找的。我想你以后会看到的。”陆媛意有所指似的看了一眼苏悦,然后转身走开。
徐飞举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想挡住自己的脸。陆媛还是刻意走到他面前,“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我会让你后悔都来不及。”
徐飞呛了一下,被陆媛发现了。哎,他们之间的关系真是复杂啊。
徐飞试着捋顺他们的关系,可是还是有些糊涂。不是说苏悦进入核心,是公司安排,跟男女感情没关系吗?怎么听陆媛说得好像他们之间的问题只是感情问题似的。但是如果真的是感情问题,为什么现在又让自己不要多事去找苏悦?不是让自己去讨好苏悦,让周谨误会更好么?
徐飞想了一阵想不明白。抬头一看,薛妍和陆媛正拉着手向一边走去。
徐飞突然觉得,跟着她们,或许能听到一些消息。于是悄悄跟了上去。
徐飞不敢跟得太紧,结果有两个醉鬼挡住了徐飞的路。结果就那么一会儿,竟然把她们跟丢了!
徐飞想着她们是不是从门口出去了,赶紧走到门外查看。
门外的走廊太过安静,连人影都没有。
徐飞赶到电梯前,发现电梯就停在这一层,她们显然没坐电梯。
徐飞犹豫的看向电梯另一边的走廊。他对那边还有心理阴影。看着惨白惨白的灯光,徐飞就感觉后背又出了一片薄汗。咬了咬牙,徐飞鼓起勇气,往那边走去,可是那边只有两扇门,还都锁上了打不开。
徐飞松了口气,赶紧走回酒会厅那边。
可是薛妍她们去哪儿了呢?徐飞沿着走廊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只能又回酒会厅。
进了酒会厅,徐飞站在墙边,仔细扫视酒会厅的左右,这一看才发现,左边那一片绿植里竟然还藏着一条走廊。徐飞放轻脚步走了过去,那小路通向几间休息室,那些休息室门都开着,而陆媛和薛妍就站在一间休息室外。
因为公司安检连窃口斤器之类的小机械都能检查出来,所以徐飞一般都不会带,此时只能自己走过去偷听。走廊口有一片绿植,就是这片绿植挡着,徐飞才没发现这里还有走廊。此时正好让徐飞隐藏身影。
徐飞尽量贴近墙角,她们的声音从绿植后传过来。
她们似乎在吵着什么,没注意控制声音。
薛妍靠墙站着,陆媛和她贴得很近,陆媛背对着徐飞,挡住了薛妍的视线。
薛妍:“我才不信周谨没得手!他那种人……”薛妍的声音一改往日的温柔和缓,显得有点急躁。
陆媛:“小声点,我们现在还惹不起他。”
薛妍:“我tm的真是受够了!表面上看风光无限,其实天天担惊受怕,生怕有一天人老珠黄没价值了,被当做抹布一样被丢掉!被那些更年轻貌美的挤下去!那个苏悦!要不是她死脑筋想不开,周谨那么喜欢她!她早就爬到我头上了!”
徐飞听到了几声弹烟灰的声音,接着是陆媛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你也别瞎想。周谨喜欢归喜欢,他不会拿公司的事开玩笑的。苏悦就算漂亮,可未必管用。你看她今天的样子,怕是第一次任务就被吓到了!”
徐飞探头偷看了一眼,发现看不见两个人的表情。怕陆媛突然转身发现他,他又悄悄把头缩回。
陆媛:“……而且,哪怕现在周谨已经把苏悦弄进核心了,但我们在核心里也经营了那么久,不是说代替就能代替的。海关那边,也是我们走熟了的路子。一时半会儿,我们的地位还不会被威胁到。”
“……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必这么为难。我可以随时被换掉,但你却可以转去带苏悦,或者其他更年轻貌美的新人……”薛妍的语气放软,带着几分娇嗔,几分不安。
陆媛:“我和你这么多年过来,总是有感情的……”
接下来对话声音越来越小,徐飞听不清了。徐飞看不到她们在干什么,为了安全,徐飞只能慢慢挪出这片绿植,离开这里。
刚刚听到的消息似乎和任务没什么关系。只是让徐飞更担心苏悦了。听她们的意思,这个周谨似乎是借职务之便追求苏悦,可是苏悦似乎是不情愿的,但还是答应了周谨。周谨到底做了些什么!
还有……核心任务吓到她了……她做什么任务了吗?
徐飞突然觉得心口上一凛,离开转身回去找苏悦。还是要和她好好谈谈。
酒会厅里依然一片醉生梦死。
在一片玩得没有正形的人群里,徐飞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估计苏悦也已经离开了。
那天之后,徐飞尝试着约苏悦出来见个面,可是所有发给苏悦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毫无动静。徐飞也不敢直接去找苏悦,这样只会让两个人都处于危险。于是就这样,徐飞联系不上苏悦了。
似乎是一阵风路过,徐飞张开手臂,却抓不住分毫。
大概是为了稳住徐飞,陆媛没过几天就让徐飞去她办公室找她。
徐飞把自己的工作丢给其他助理,自己回了公司。
徐飞大概做久了核心,也明白了核心的本质,明面上的工作根本就是掩饰,不做也没人管。而核心的任务,才是真正需要关注的重点。于是徐飞开始懒散起来。
一边是让人感觉压抑的核心任务,一边是让人如履薄冰的卧底任务,还遇到了的几个让人挂心的朋友。徐飞真的觉得自己心力交瘁,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好好做这些本来就是掩饰一般的工作。
徐飞来了之后,看到陆媛今天没抽烟,而是心情颇好的在修指甲,连办公室里的亮度都高了不少。她见到徐飞来了,头也没抬,只是漫不经心的让徐飞坐。
“你也做了几次任务了吧?”
“是的,Tina姐。”徐飞不知道陆媛什么意思,愣愣的点头。
“一般来说,加入核心完成三个任务,或者加入时间超过三年,就能得到基因提升药剂!不过我可以想想办法,让你提前拿到手。”
陆媛停下修指甲的手,看着徐飞。徐飞小心注意着她的表情,不过她的机械眼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你其实只是为了逼Judy加入核心而布的棋子,现在你已经没什么作用了,以后要想在核心里混得好,你只能依靠我和Helen。你现在回头去找Judy,就是她愿意,周谨也不会同意的。所以,我和Helen是你的唯一选择。现在我们可以让你提前拿到基因药剂,也能在你背叛的时候……让你下地狱。”
“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