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别敲门了,来了来了!”常雪放下手中的笔,望了一眼被敲的咚咚作响的门:“这回又会是谁呢?难道是她回来了?”
“砰——”常雪刚刚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门外的人便迫不及待地将门推开了。
“你是——”门外的人穿着和他一样漂亮的蓝色的衣服,手里还要挽着另一个女人。
“怎么回事?”常雪皱了皱眉头:“梁芹......她......她怎么会在你那里?”
门外的女孩轻轻松开了手,手里的梁芹便瞬间倒在了地上,像是一摊烂泥。
“你......是......是你杀了她?!”常雪惊恐的望着倒在地上的,睁着眼睛的梁芹的尸体:只见梁芹的脖子和四肢都已经备用线精密的缝了起来;可以肯定的是,她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你......你怎么可以如此的残忍?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常雪仰着头看着门外的女孩儿,伸手捂住了嘴巴。
“我?你说我?”门外的女孩随意的挡了掸手上的灰尘,又继续说道:“明明是你,明明是你亲手杀了她,不是吗?用的就是那把生锈的刀,你看!那把刀还在柜子上呢!它明明都已经上锈了,你前几天却将它磨得锋利无比;因为你早就想那样做了!不对吗?”门外的女孩走进来,步步逼向常雪。
“不!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你......你在说谎!明明是你,明明是你那样做了!”常雪恐慌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望着死死地盯着她的女孩儿。
“看看你的身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女孩微微侧过脸,眼神直指常雪身后的床上;窗外因踩了阳光透过窗子折射到女孩儿的脸上,女孩的半张脸被光线照的惨白无比,而那半张脸则然处于黑暗之中,这使她看起来如同一个刚刚从地狱走过一遭的鬼魂。
闻言,常雪颤抖着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被她用刀子肢解的梁芹的尸体。
“梁芹......梁芹!梁芹你怎么了?你怎么会这样?”常雪的双手按住了梁芹的尸体;她发了疯似的晃动着,仿佛可以将那具尸体唤醒一般:“梁芹,梁芹!你快醒醒,别睡了......我是常雪!你不要再睡了!”
“正是你做了这一切,不是吗?”另一个常雪俯下身,嘴唇贴近了常雪的耳朵,在她耳边细细地低语着。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不记得?我怎么不记得我做过这样的事?我从来没有......不!我绝对没有,我绝对没有想要杀过他!一定是你逼我的,一定是你控制了我!”
常雪扑在另一个自己的身上,她紧紧的抓住她的胳膊,想要从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另一个自己摇摇头;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打开了客厅里的电视机;电视机里这样播放着:
那天晚上,梁芹像发了疯般的嘶吼着;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灾难要降临到她的身上。
常雪则是在一旁安慰着她,不时地抽出一张面纸,擦一擦她的眼泪;时而又将她拥入怀中,捧着她的脸,安慰着说:没事的,有她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后来梁芹终于不哭了,她像是一个婴儿一般,又枕在枕头上沉沉的睡去了。
而常雪则是叹了一口气,习惯性的坐在了写字台前打开了台灯,从又书架上摸到了那本日记,她将那本日记翻开来,像昨天晚上一样,在上面写着什么。
良久,常雪合上笔记本,又深深地打了个哈欠。
她伸了个懒腰,便也躺在床上睡着了。
凌晨时分,常雪的头上滚动的文字再次出现了:说真的,我真的很怕失去她;我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因为发疯而自杀的样子;但我实在受够了这种生活,要知道婴儿这种生物总是会讨人嫌的。
那些说自己如何如何喜欢小孩的,大多数不过是为了体现出自己的善良,而强行做出的解释罢了;就像那些善于洗钱的非法经营的大老板,总是在快要步入老年的时候,拼命地做慈善或者是大开合法性质的餐馆,以此来证明他们的钱是用在了正道上。
谁能救救我?
我快要受不了她了,可我又无数次的在心中说道,我必须要包容她!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我必须那样做!
哦,我的天,我快要疯了!
当然,说不定明天,她就好了!像以前一样,时不时的给我说几句大道理听。
滚动文字到这里就终止了。
慢慢的,滚动文字再次滚动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又是在重复刚才的内容而已: 常雪的梦循环做下去了。
然而在滚弄文字快要结束的时候,一个黑色的手印徐徐的升起来;如同是皮影戏,又如同沙画作家们的手一般,只不过不知道手的主人是谁。
那只手在滚动屏幕上疯狂地擦着,将常雪梦境最后的字样擦去了;继而,那只黑色的手影在滚动屏幕上这样写着:
我快要受不了她了!可我又知道,如果杀了她,那样是不对的!
哦,我的天,我快要疯了!
谁来救救我?
不行,我必须杀了她!我无法忍受自己的屋子里有一只像猴子一样的,没有进化成功的人类!
我必须马上就那样做!
当然,说不定明天,我就会那样做了。
滚动屏幕终于定格在了那里,定格在了最后几句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