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负使命的时间者,你们将被赋予新的力量......愿你们继续强大下去,将这混沌秩序的末世撕裂开来!”林焕军站在时空裂隙的巨型挂钟前,双手合十的放在胸口,他的嘴里同时也这样说着。
小亓和AP站在他们曾经站着的白色空间里,只不过旁边还多了个女孩儿。
许久,林焕军的影子从远处出现了;影子渐渐靠近三人,林焕军的面容也再次清晰地映入了三人的眼帘。
林焕军的脸看起来比之前苍老了许多,沟壑纵横的皱纹已经布满了失去光泽的皮肤;仿佛是一夜间老了十几岁一般,不过林焕军还是依然保持着老者固有的笑容,慈祥的看着站在白色空间里的三个人。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时间者;你们做的很出色,在随时可能死去的秩序中救下了那些本该成为执行使的人们。”
“所以您想和我们说什么?这是表彰大会吗?还是动员大会......”AP忍不住说道,他从小就不爱听所谓长者的慈爱的关怀;至少从亲戚们多年来的“关照”来看,那些话大部分只能把人气死。
“好了!那么我们就来说正事吧!”林焕军微微一笑,默默走到了三人的身后。
“这家伙......要干什么?”
“这位是你们的新成员,她叫依依;希望你们能一起,结束这场荒唐的游戏。”小亓和AP一起撇过头看着依依,依依微微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旋即,三人便觉得强烈的来自四面八方的压迫感仿佛要将他们吸入无底的黑洞中一般。
“对不起,时间者们;我无法告诉你们关于你们的真正身份,也无法告诉你们将何去何从。”林焕军在三人身后施着法,白色空间剧烈的扭曲着;小亓、AP还有依依,他们的身体竟飘在了半空中,他们互相呼喊着,但是早已听不见任何一点点声音了。
“今天是你们三人第一次见面......”林焕军顿了顿:“也是最后一次。”
“如果有缘的话......当然,那不太可能。”林焕军将最后一股力量注入进三人的体内,便打开了漩涡之门;三人脱力的顺着漩涡之门,旋转着离开了白色空间。
林焕军看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白色空间,收起了刚才慈祥又略带憨厚的笑容。
“我对不起你们。”时间者林焕军喃喃的说到:“其实我早该告诉你们的,你们这群可爱的执行使......”林焕军懊恼的摇着头,厚厚的皱纹早已从他的脸上消耗殆尽了。
“他们应该感谢你的,老林。”温暖的声音从林焕军的身后响起来,林焕军没有回去去看,他太熟悉那声音的主人了。
“不论怎么说,是你给了他们一次重生的机会,不是吗?”苏晨晨看着白色空间的最远处汇集而成的一个点,轻声说道。
“不!如果重生的目的只是为了在有限的生命体内被无限的利用,他们不会感谢任何人的!”
“你以为,她应该感谢的人是你,是吗?”常雪的家里,另一个常雪轻抚着常雪的头发,盯着没能被留全尸的梁芹。“她活得太辛苦,每天被各种奇怪的精神病所折磨;你帮她结束了痛苦的一生,所以她自然是应当感谢你的。”
“不......你不要再说了。”常雪呆坐在梁芹的旁边,手掌轻触冰冷铁青的尸体的脸庞,任由另一个自己玩弄着头发:“我的梦......我的梦早就不是我的梦了,对吗?”常雪抬头看着另一个自己,眼中满是无法表达的愤怒。
“要知道,当你无法做出最后的选择的时候,总会有一个或几个自认为果断的人站出来帮你选择的。”另一个常雪站了起来,低头在包里寻找着什么:“就像现在,我也要给你看样东西......亲爱的——执行使。”
“小亓?小亓你在哪?”AP从一片黑暗中醒来,他猛地睁开模糊的眼睛,却无论如何找不到小亓的影子:“小亓!小亓你去哪了!小亓!”AP嘶声力竭的喊着,只是除了偶尔飘过的风声,再也没有一句回应了。
“小亓!”AP最后喊了一声,确定小亓再也不会出现了,他便想起了曾经读过的一句话:
当你在费尽心机寻找那个人时,那个人也一定在找你。
想到这里,AP又傻傻的笑了出来:“小亓,地球就这么大;顺着同一条纬线,我们就一定会相遇的吧?”
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日呢?AP翻开日记,却是空空如也——自己根本就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当初又何必跟风买了这漂亮的本子呢?
AP摇摇头,正要将本子合上,本子上却渐渐浮现出一行浅浅的字迹:XX路XX公寓,阻止梦境篡改。
头一次,强大的使命感涌上了AP的心头。
利用时间回溯,只为救活一个死于非命的执行使,值吗?
这个时间足以让玩家在制造一个全新的执行使了。
不是吗?
——《缔造者随笔》
AP顺着字迹找到了地方;他冲进没有反锁的房门,只见一片夜色之中,黑色的手影正在滚动着的屏幕上蠢蠢欲动着。
“助手!”AP冲上去猛地想要抓住黑色的手影,那黑色的手影如同受到了惊吓的巨蟒,三两下便挣脱了AP,消散在无尽的黑暗中了。
“任务完成——复活执行使——梁芹。”
再看已经被分尸的梁芹,只见那尸体竟没有任何外在阻力的重新自动拼接在了一起!惨不忍睹的伤口竟也奇迹般的全部愈合;就连那白色的蝴蝶结,竟然也褪去了被血染红的颜色。
很快,一个完好无损的女孩便重新躺在了床上。
“常雪!”活过来的梁芹看着坐在床边的常雪,第一下便喊出了她的名字:“常雪......我......”
“没事儿,想说什么,就都说出来吧!”常雪笑着。
“我好想,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我梦见,我梦见......你把我杀了,嘿嘿......对不起!”梁芹不好意思的扶了扶蝴蝶结:“好在,我终于睡醒了!又能看到你了!”梁芹天真的笑着,伸手便要去抱常雪。
“梁芹......别这样。”常雪站起身,躲避着梁芹的怀抱。
“啊......是我睡着的时候,说了什么梦话吗?请你不要在意!我......那都是不算数的!”
“唉!”常雪长叹一口气:“其实那不是梦......你是真的死了。”常雪的声音极其低微,像是蚊子一般,仿佛故意不让梁芹听见。
“梁芹,我真得走了......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有缘再见。”
常雪流着眼泪拿起笔,在日记的最后一页写下了这样一句话:我知道,这不是你;也不是我想见到的你。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无法得到的,那个女人也一样得不到——就算是于我而言的替代品,也不行。
常雪低着头的时候,梁芹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她脖子上的那道血痕。
常雪走出那间承载了太多的房子,终于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梁芹的床下,“执行使”三个血色的字迹已经赫然映在那片黑暗的不为人知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