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克雷格先生…”
“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再相遇？”
她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嘲讽。
她夺走维克托的武器，随即熟练的从头到脚搜遍了维克托。
在确认维克托身上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后，她最终放过了他。
起身，绕到背后，紧接着，她小心地在他身边放了一小包面巾纸。
她随即和维克托再次保持起了距离。
“你可以起来了，调查员先生。”
她冷峻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安静的走到窗口旁，小心缓慢地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隙，好让外面的光线稍微透到黑暗的室内。
维克托抓起那包纸猛拽了一张，便捂住了正在流泪的眼睛。
他此时觉得，等自己老了一定会得眼病。
“我说，诺维亚小姐…”
维克托擦着眼睛。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您的名字是吧？”
她没有说话。
“诺维亚小姐，你，也太冲动了点。”
维克托随即一把捂住了眼睛。
“如果我真的很冲动，我想，你应该已经不存在了。”
她的声音随即传来。
“是，是，是啊……”
维克托揉着眼睛苦笑着。
“那您的待客之道也，非常的不恰当。”
“我想，我并没有义务邀请你过来，也没有义务救你的小命…”
“难道不是么，调查员先生？”
她再次不客气的回答道。
“因为你，我还失去了一道警戒线…”
“我想，像你这种人，会知道它有多重要。”
“是啊，诺维亚小姐…”
维克托听罢随即回答道，
“这就是你作为联邦雇员还损坏民众财产的理由？”
维克托新抽出一张纸，继续反问道。
“楼下的超市不会就是您的杰作吧，而且你似乎还占用着人家的二楼。”
“您说什么？！”
她冷酷的语气猛然加重，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威胁。
维克托虽然流着泪，不过听了她的话，嘴角一扬。
她救了自己是事实，不过这暴力的手段也着实让维克托憋了一口气。
维克托最讨厌这种嚣张跋扈的人了。
“什么？不，不是！！”
她立刻反驳道。
“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那也是你私闯民宅的理由？”
“这是紧急避险！”
“那你还未经同意拿了人家东西？”
“我付过钱了！”
维克托在此一愣，
“原来…”
她的话猛然点醒了维克托，
“原来下面货架空缺里‘富兰克林’是这么回事啊。”
想到这儿，维克托突然觉得这姑娘很有趣。
维克托接着开始试着睁开眼睛审视环境。
经过刚刚的休息，眼睛除了还微微流泪，其实已经好了很多。
借助从窗帘缝隙中透出的明亮路灯光，维克托的目光依然可以立刻追踪到她。
依旧是全副武装的，她此刻正靠在窗户靠墙的黑暗角落里。
左手握着步枪握把，右手叉着腰，她戒备的面对着维克托。
墙角中的她在微弱的光线下变成了一幅若明若暗的剪影。
房间内此刻静悄悄的，外面疯子微弱的吼叫声时时传来。
两人随即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
然而维克托其实并没有闲着。
借助着昏暗的光线，维克托再次打量起了靠在墙角的她：
高大丰满的身材，修长结实的双腿，饱满刚柔的曲线，宽阔坚实的臂膀…
维克托的目光移动着，最后慢慢移到了她被头盔和外挂耳机遮住一大半的脸蛋上。
她气鼓鼓的样子正好与她的一切相得益彰，甚至有点小可爱。
维克托心中不禁有了一丝欣赏美丽后的感慨。
一种奇怪的感觉莫名地涌上他的心头。
“虽然说话作风都很讨厌，不过…”
“Emmm…”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一抹幽蓝此刻突然吸引了维克托的注意。
虽然隐约记得她是蓝瞳，只是在这阴影中，她护目镜下的双眸却蓝的发亮，着实有些引人注目。
遗憾的是，两人随即对视在了一起。
清脆的金属部件旋转的“咔哒”声猛然打破了安静。
那是步枪保险解除的声音。
“调查员，先生。”
她逐词逐句的，冷酷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几百流[注1]的枪灯，都不能让您，老实一会儿么？”
“怎么，看也犯法？”
维克托回答着，起身，慢慢站了起来。
那姑娘立刻起身微微压低身体，看起来更紧张了。
“维克托先生，请离我四步以外。”
她抬高了音量。
维克托便也无奈的停住了，随即后退几步，学她刚刚的样子，好像很轻松的靠在了墙上。
是啊，此刻他又能做些什么？
不过如此罢了。
“然而她还是不会做什么，对吧？”
维克托看着她想着。
随即，维克托开了口。
“我说，诺维亚小姐…”
“你怎么会待在这种地方？”
维克托突然的提问似乎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然而她的疑惑似乎只持续了零点零几秒。
“既然您这么问我，调查员先生…”
她又拿出了那个明显带有嘲讽意味的称呼。
“请问先生您，为什么在这里呢？”
听了她的话，维克托觉得很有意思。
他随即摊了摊手。
“你看，小姐。”
“我现在只是个公民罢了。”
“无害的，公民。”
“只是散步的时候遇到了点小麻烦…”
“多亏了小姐您我才能逃出生天。”
维克托悠悠回答道。
“我的事情就是这样的。”
维克托随即轻松地抱起了膀。
微笑着，维克托的目光投向了诺维亚。
那目光着实意味深长。
…
那姑娘看他的样子一愣。
她很明白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呃…”
她随即退回到了属于她的墙角。
在黑暗中，她碧蓝的目光似乎很轻蔑的瞥着维克托。
但是她始终一言不发。
“好家伙，这妹子要萌混过关不成。”
看着她的样子，维克托随即会心一笑。
毕竟事已至此，多个朋友多条路。
（待续）
[注1]流明（lumen，符号lm）是光通量的国际单位。在战术领域，流明常用来直观描述各种武器灯和战术手电的灯光压制效率，流明数越大压制效率越高。但是请注意，该数据不能简单地与“亮度”划等号，两者各有完全不同的计量单位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