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24分,林荫清从睡眼惺忪的状态下恢复,她乘着王权兔驾驶的电三轮车低调奔向火车站,此时正是太阳该日出东方的绝佳时刻。
少女吹着清晨前夕的最后一丝凉风,她黑色的紧身战服首次运用到战场。
“看见这头盔没,带上它我就可以掩护你了”
她调节着自己手臂上的各种按钮与通讯传导设备,各种精密的电子设备全部浓缩到了这套先进的战服之中。
黑灰相间的主色调凸显着这凝聚着了最高军工科技的高纳米材料,林荫清的手臂内侧安放着一个微型电子显示屏,她穿戴丝毫不觉得费力,手里的唐刀就好像塑料一样轻盈。
“这里边把单兵外骨骼都浓缩了进去……”
位于心脏左侧的核心区闪烁着紫红色的亮光,她按动腰带中侧的按钮,从双肩到胯部的所有携行具全部在一个刹那紧束在了少女的身上。
“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穿戴好零碎的小物件后,林荫清的身体开始变得愈发无力,但这是正常现象,她捧着头盔轻轻戴在自己的脑袋上,清脆的接合声在紫蓝色的炫光下让人回味无比。
“系统连接,正在建立单兵终端权限,全身通电。”
荧绿色的电子显示屏很快呈现在了林荫清的眼前,人儿坐在原地,屏显开始快速读取人儿各项身体数据。她的双臂突然颤了一下,攥紧唐刀的那只手顿时青筋暴起,接着,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融入成功,全身感知系统,电子通讯,指挥系统均正常,首长好。”
各种系统的成功使的林荫清稍微松了口气,眼前的世界顿时被各种结构线如同撕裂般分割开来,王权兔放缓车速,林荫清的摆了摆手,她现在的弹跳能力以及承受能力足矣在这种速度下无伤落地。
林荫清小腿发力,身体前倾,很快便如同一只凶猛的猎豹般从电瓶车上直接窜了出去,至暗的夜空在黑亮的身型下顿时燃起了别样的斗志,那深邃的眼眸泛起一丝可怕的杀意。
“外骨骼系统启动…承受压力百分之5。”
落地的刹那所溅起的灰尘很快形成了一团笼罩在自己身旁的浓雾,她的小腿微微一颤,天边的夕阳很快出现在了林荫清的视野里。
“正在前往目标地…一组正在执行登车任务。”
林荫清谨慎的压低身姿,随即缓缓将刀身拔出刀鞘,她皱了皱眉,此起彼伏的红色的三角标点稀稀疏疏的装点着油绿色的显示屏幕。
清脆的枪响在少女的耳旁响起,王权兔成功的解决了林荫清前方的两个敌人,少女发送了一个信号,她竟然在王权兔的眼皮底下以一种阵风般的速度瞬间窜进了车站。
防卫人员根本没曾想到,眼前这个黑影是那么的近似于西方世界里无比骇人的恶魔,林荫清攥紧唐刀,十分干脆的砍断了其中两个壮汉的脖子,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同这把唐刀融为一体。
“啊…!我靠。”
王权兔看着林荫清的作战姿态瞬间汗毛直竖,这位平日里温柔的女子既然如此干脆的用利刃刺破了男人的喉咙,她一脚踹开地上冰冷的尸体,杀人如同起舞般美丽。
林荫清攥紧一个男人的衣领,她十分轻松的将其拎在了半空,那把尖刀顿时扎进了人儿的身体,他口吐鲜血,林荫清一把将其甩在这血淋淋的地上。
“权兔,四下清空,好累,穿上它就如同真正的杀人机器一样。”
林荫清眼前虚无的世界逐渐有了些许色彩,手臂随即恢复了一定的痛感,她粗暴有力的拽开运煤车车厢坚硬的铁门,黄金的味道混杂着油腻的酥香味儿,王权兔紧随其后,但看到的却是一副截然不同的画面。
林荫清无力的倚靠着堆满车厢的黄金上,她伸展着自己的纤细的腰肢,沉重的头盔平放在地面的那一刻让王权兔虎躯一震。
林荫清喘着粗气,顾不上价值连城的黄金与钻石,她只是虚脱一样的看着王权兔,这强行的温柔果真还是留给了自己最亲密的人。
“辛苦了。”
王权兔将人儿轻轻的饱了起来,沉重的战服加上原有的体重使的少年闲的有些吃力,车厢缓缓移动,林荫清疲惫的挣了睁眼,她体力彻底透支,凌乱蓬松的短发在少年的膝盖上如同刚下过暴雨般湿漉漉的。
“我没事。”
林荫清枕在王权兔的膝盖上,她看着天上那橙红色的早霞在这一刻裹挟着充满希望的太阳,她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疲惫,只希望能回到自己的祖国。
“没事就好,这个东西有待改进。”
林荫清挪动着身子,她整个人躺在这冰凉的储物箱上,王权兔用撬棍撬开这些胡乱放置在车厢内的箱子。
他与小林的家庭情况还算不错,但如此可怕的黄金储备量依然令这个曾经穷过的男孩甚为惊讶:
金黄色的金条无包装无保护的紧紧堆在一块,除了有几个撤离时被仓促包装在旧报纸下的金锭外,那金黄色的诱惑魅力十足,但王权兔却默默的合上箱盖,一脸无奈的坐到了林荫清的身边。
“列车估计会在25分钟后暂停15分钟,这是你们变道的好时机。”
此时此刻的唐舒嫣已经披上戎装严阵以待,这是一次连级别单位的指挥作战行动,759与铁血已然知晓了林荫清这些人的意图,随时准备阻碍干预撤退。
林荫清与伍敏云在相隔千米远的情况下迅速建立了信息中枢,大概有两个预备队将会阻滞铁血一个营的进攻,届时,为胡爷与昕玥的工兵变道组和四人的撤离登车创造时间。
林荫清强行撑着铁箱缓缓坐了起来,王权兔从自己的携行具里掏出指挥型号的单兵终端显示器,二人四目相对,少女擦了擦眼旁的热汗,打开了终端。
林荫清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切,两个总预备队大概120人,普遍装备的反坦克火力并不充足。
灵活的指尖触动着屏幕,随着清脆的提示音在耳旁响起,少女开始进入自己理想中的指挥状态。
作战地区处在密集的街巷,伍敏云与唐舒嫣的两个前进指挥部分别做好了撤离准备,王权兔递过一根电子笔,林荫清疑惑的看着地图,她的心情颇有些忐忑不安,随即只能在唐舒嫣发来的地图上草草的留下几个批注。
“至少120人要填在城区阻滞铁血摩托化部队进攻,大概能撑4个小时,反坦克火力不多。”
林荫清吐了口寒气,她瞥了一眼王权兔,随即将城中央的居民中心以及中央公园用红色的线条全然框了起来,蓝色的虚线在地图上横七竖八的平躺着。
“总预备队,保持不动,部队班组扩张至10人,30人为排,A连为后备预备队,总计三个连,外加10人反坦克小组。”
林荫清分别给两个前进指挥所下发着指令,她眼瞅总预备队的标识从城区撤离出来,长舒一口气。
“总预备队收到,二预备队进入战场布防。目测交火距离240米……已经发现敌前沿部队过境。”
侦查兵声嘶力竭的引导着85式无后坐力炮攻击敌人的先遣部队,他像是疯了一样俯身在街巷里自由的穿梭,安排在二层的无后坐力炮发射组匆忙的将炮口对准铁血士兵的BMP-3重型步兵战车。
“柱子!打啊!”
侦查兵将56式半自动步枪抱在怀里,黑糊糊的残尸正静静的躺在马路中央,他卧在这鲜血与垃圾搅和在一起的臭水沟里,整个臭水沟乃至这片区域内的一切几乎都被白色的浓雾所纠缠。
“啊……!救救我!”
还未等85式无后坐力炮开火,45毫米自动机关炮顿时在几位年轻士兵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下如同死刑宣判前的诏书般响了起来。
“传上去!正连,副连已经全他妈殉国了!我们抗不了五分钟,五分钟都抗不了了!”
侦查兵拽来一个沙袋,每25分钟一次的炮火袭击很快变成了多点式精确打击,105毫米迫击炮阵地与122毫米卡车炮阵地毫无怜悯的轰击着城镇。
“命令前预备队迅速放弃1-2-0街区,迅速撤出中央公园,并且报告损失情况!”
BMP-3步兵战车上下来的铁血士兵将刺刀挑开,锋利尖锐的刺刀将每一个或死去,或重伤的士兵的胸脯全部挑开。
“报告林总指,我前预备役全体上下官兵做好了为人民牺牲的准备,目前牺牲67人,我是代理连长!”
唐舒嫣的警备队此刻正有秩序的配合PLA的先头部队转移前来逃命的华侨,第二小组必须得已抽身将火车变道,否则将会面临被包围的大风险。
“现在,撤出中央公园迅速向后收缩,总预备队立刻沿高速公路迅速布防。”
“他们的炮火和火焰喷射器将所有城镇房屋全他妈烧干净啦——全完啦!”
T-72BV那厚重的坦克履带卷着这些士兵的骨骸,并且在不断的行进中将其碾成肉泥,布置在十字路口中央的狙击手不断向医疗兵的大腿射击。
“总预备队在填进去,就全完蛋了,敌方炮火太猛了,前预备队,迅速呈梯次撤退,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喂……通讯断了!”
伍敏云大声骂着,唐舒嫣的前进指挥部已经可以听见坦克引擎的轰鸣以及零碎的枪响了,机械化部队在遭遇了轻微损失后将沿公路迅速推进,包围伍敏云的总预备队。
“总预备队警卫二中队,迅速掩护唐指与伍指前往火车扳轨地点,由昕玥与胡三爷接替指挥。”
林荫清说着,前预备队在两个小时内已经率部集体殉国,此刻,沿高速公路布防的总预备队130人携带着所有反装甲武器以及烟雾弹正中铁血下怀。
白雾迅速扩散至整个公路中段,89式反坦克火箭筒很快击碎了坦克轻薄的侧翼,紫红色的信号弹响彻整个天际,昕玥与胡三爷彻底懵了。
反坦克导弹的嘶鸣声响彻了整个天际,他们在山头可以看见,草丛里的年轻士兵正在拼尽全力的用自己的身体阻滞铁血的进攻,但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总预备队伤亡……78人,正连长中弹牺牲。”
12.7毫米机枪弹噼里啪啦的落在这繁茂的草丛中,血红色的鲜花在昕玥的眼前自由的绽放,她嗅着这可怕的气味,眼珠,脑浆以及各种各样的身体部位均在爆炸下飞溅出了几十米远。
“PLA的快速机动部队正在往这里敢,他妈的,这帮人的岁数才18,9岁,枪都端不稳的娃娃兵。”
林荫清拍着桌子,此时此刻,她只能下达撤退命令保全最后一丝有生作战力量,3辆军卡掩护着唐舒嫣与伍敏云乘坐的吉普车迅速前往铁轨中枢点,工兵队必须要在10分钟内使火车改道。
“该死的…他们突破防线了!第一道伏击阵地崩溃,第二道伏击阵地也完了……”
副连长的身旁带着十几个年轻的大学生战士,他们有的没了手臂,没了大腿,有的甚至被打瞎了眼睛,他们胡乱的扫射使得子弹在短短25分钟内被空耗光了。
“同志们,绝对不能让这帮铁血鬼佬祸害我们的百姓,抓住林总指挥。”
副连长站在众人的正中央,他们勾肩搭背,有的人甚至已经没有了双臂,但他们仍然筑起了一道人墙,就那么一步步的缓缓前进。
“东亚联军的最后一丝力量将在此刻团结起来,兄弟们,烈士陵园见。”
装甲车,步兵战车率先冲破了白雾,这几十个残兵败将仍然没有一丝后退的可能,他们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用着十多种不同国家的语言,接着……
铁血的步兵战车竟然直接碾压过了他们的身体,机枪与自动步枪短暂的开火后便没有音讯,永远的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