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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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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惊无险地回到【奥德赛号】内的凯伊对马德兰、努瓦尔以及菲利斯讲述了自己在【克卡雅安】的经历,但刻意模糊了自己是如何逃出的,对与艾德的交流更是只字未提。而由于相信凯伊的实力,其他人也没有对此过多追问,而是将重心放在了那能够催眠人心的“白色医院”上。

原本马德兰等人预估的是:由于当地的高压军管会导致民怨沸腾,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如果自己能带兵进攻,那么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无法得到当地畏惧军政府的民众支援,可如今看来,高压虽不假,但被催眠洗脑的民众已察觉不到这点,先前制定的闪电战强攻策略已难以实施。

更麻烦的是,据凯伊本人所说,哪怕现在自己已经清醒过来,但回忆起那段被催眠的经历,依然会感到不由自主的愉悦,那种感觉不亚于吸食禁药,而且根据事后的一系列身体检查,凯伊的身体并没有产生任何不良后遗症,也就是说,这种依赖仅仅是心理上的,凯伊这样的铁血男儿尚且都会沉浸其中与回味,更何况是普通人。

而即使成功攻下了【克卡雅安】,对于那催眠装置是存是毁,是继续开放还是彻底禁绝又是一大问题。这些年的佣兵生涯让马德兰等人见过无数因禁药导致的人间悲剧,就算这催眠装置目前看来不会对人体造成生理伤害,但心理依赖仍会导致整个城市丧失最基本的生产力,倘若自己在接管【克卡雅安】后依然用那些装置催眠洗脑市民,那自己又谈何解放民众,又与军政府有什么两样?

退一万步说,即便众人真狠得下心,用最理性的方式去计算这场战斗的得失,装置与【Ark】的联系也让他们不可能放心地使用它,毕竟谁都不知道这超越想象的超级人工智能会通过什么方式反攻,网络世界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战场,想靠区区几个人去对抗有着众多人力与硬件支援的超级人工智能根本是不现实的事。

面对如此多的难题,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现今无可争议的最高决策者——马德兰身上。

“进攻吧。”马德兰神情淡定,语气坚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便得出了结论,“打下【克卡雅安】后,第一时间销毁所有装置,只留下一台,以物理手段隔绝后进行研究,没准能通过它找到攻克【Ark】的办法。”

“那当地的群众怎么办?”菲利斯不安地问道。

“这不是民主投票,既然要解放,就要做好觉悟。”

“可万一他们的反对声太强,导致我们反而成了压迫他们的存在,甚至爆发矛盾的话……”

“你不相信自己的同胞吗?”马德兰瞥了眼菲利斯。

“我当然相信他们!”菲利斯不假思索地答道,马德兰的怀疑令她感到委屈,“我只是希望能把对民众的伤害降到最低,不管生理还是心理上的,那毕竟是我的同胞,今后大家还要一起重建跟复兴整个国家的。”

“那就相信到底,战斗的阵痛本来就无法避免,这是战场,我们是战士,不是医院的心理医生。”

“……”

马德兰的强硬令菲利斯闭上了嘴巴,她试图用楚楚可怜的眼神向凯伊与努瓦尔寻求支援,但那两人都没有回应她的期盼。

“我这是被架空了吧……”菲利斯轻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马德兰瞥了她一眼。

“我只是希望你能多考虑下大家的心情……”菲利斯不敢直视马德兰。

“用虚假的幻象来逃避残酷现实的国家没有未来可言。”努瓦尔意味深长地说道,“历史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了这点,想要完成复兴,需要的不是美梦,而是直面现实后还能继续奋斗的意志。”

“怎么连努瓦尔你也这样……”菲利斯幽幽地盯着努瓦尔。

在三人的压力下,菲利斯深吸口气,重新挺起胸膛并露出笑容,“好吧!我尊重各位的决定,毕竟你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民众那边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他们的!”

“嗯。”马德兰冷冷地回了一句。

“那接下去就该讨论具体的战术了,因为我不太懂这方面的东西,所以我就不掺和了,我去看看阿宏他们训练得怎么样了,可以吗?”

“去吧。”马德兰答道。

菲利斯起身,对着三人鞠躬,“那就拜托三位了,还请多多加油!”

直到菲利斯离开会议室,马德兰都只是盯着她的背影,不发一语。

“有必要这么强硬吗?”努瓦尔问道,“再怎么说她现在都是那些人的精神领袖,矛盾闹太大会动摇好不容易凝聚的军心。”

“跟着‘圣女大人’太久,你心疼她了?”凯伊瞄了努瓦尔一眼。

“在我坦露心声之前,你不妨先拿出诚意,告诉我们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样?”努瓦尔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行了。”眼看即将内讧,马德兰果断打断两人的阴阳怪气。

努瓦尔与凯伊也识趣地闭上嘴巴,将这小小的矛盾抛之脑后,马德兰则陷入了沉思……

【奥德赛号·机库】——

从政府军那边收缴来的【猎虎者】经过马德兰等人的调试改造,如今以【猎虎者·勇士】之名成为了【阵线】的利刃,它们大多以灰蓝色涂装为主,但也可以根据驾驶员的个人喜好进行涂装与装备上的特化,并且由于操作系统经过马德兰的再设计,即便是新人也可以轻易上手,虽然依然无法与老兵驾驶的【猎虎者】平分秋色,但凭借着优化后的操作系统加上机载AI的辅助,战力依然相当可观。

“圣女大人?您怎么来了?”刚从训练机里下来的次郎一看到菲利斯,立马喜笑颜开地跑了过来,“会开完了吗?结果怎么样?”

菲利斯微笑着摇了摇头,并取出手帕想为次郎擦汗。次郎一开始还嫌弃自己的汗会熏到菲利斯想要躲开,但菲利斯的手却进一步追了上去,次郎也就心怀感激与喜悦地享受了这份“福利”。

“真是辛苦你们了……”菲利斯心疼地打量着次郎,“明明应该是我们这些大人上战场才对。”

“没关系的!”得到菲利斯抚慰的次郎充满了干劲,“【猎虎者】的驾驶舱对大人来说很狭隘,但对我们这些孩子来说却刚刚好!而且……”

眼看次郎的情绪突然低落,菲利斯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大家都很想亲手为萨夏他们报仇……”

心领神会的菲利斯不再多说什么,默默抱了下次郎。

上一刻还沉浸在对同伴的缅怀里的次郎,立马因为这拥抱而变得心情畅快。

“谢谢您,圣女大人……”次郎幸福地闭上眼睛,“要是萨夏他们也能够体会到您的爱该多好……”

菲利斯摸了摸次郎的头,松开他后将视线转移到了训练机后方的那台【猎虎者·勇士】,该机体并没有采用努瓦尔与凯伊建议的标准制式,而是强化了中远距离的火力打击能力,并且涂装也是更为隐蔽的青绿色,能够很好地适应森林战场。

“啊,这是我的机体,【猎虎者·勇士B】,B是barrage(火力网)的意思哦,能够像凯伊的【海神】一样用重火力轰炸敌人!”次郎颇为自豪地为菲利斯介绍起自己的机体。

“可马德兰擅长的是格斗战吧?你不是跟马德兰比较亲么?如果采用格斗战的装备,他应该可以给你不少建议呀。”

一听到“马德兰”这个名字,次郎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

“……您之前不还叫他格温的吗?”

“这个……他好像不太喜欢我叫他的中间名,要我叫他马德兰,不过没关系啦,只是点小细节,不必在意。”菲利斯苦笑道。

“就是细节才要在意啊,他根本什么都不懂,也不疼你……”次郎的声音越来越轻。

“嗯?你说在意什么?”菲利斯歪头。

“没什么~”次郎重新面向菲利斯露出笑脸,“我没办法像BOSS那样勇敢地冲进敌阵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你一定也有的,好好用火力掩护大家吧。”菲利斯鼓励着次郎,“加油!大家的后背就交给你了!”

“嗯——!”被激励了的次郎信心倍增,心中的阴霾也被一扫而空。

“圣女大人,您来得正好。”阿宏也来到了两人身旁,“您的专用机已经调试好了,请过来看看吧。”

“哇,真的吗?真是太谢谢了!”菲利斯惊喜不已地笑道。

菲利斯刚要离开,次郎便露出了不舍的表情,察觉到这点的阿宏停下脚步,侧身看着他,“你的职责是在后方进行火力支援的同时保护圣女大人,所以有必要也了解下她的机体,别站在原地发呆,过来。”

于是次郎喜出望外地跟了过去。

一行人来到菲利斯的专用机前,周围的人们纷纷向她致意,菲利斯也笑眯眯地对众人挥手回礼。

“这就是您的专用机,【猎虎者·圣女】。”阿宏点亮了整备架的灯光,一台金光熠熠的【猎虎者】随即呈现在众人面前,在雷鸣般的掌声与祝贺声中,菲利斯深情地仰望着那台机体,慢慢走了过去。

“考虑到您的地位和需要,【圣女型】没有搭载太多的武器装备,取而代之的是强化了电子战机能,您可以安全地待在后方,随时联络战场上的任何人,就算是敌机,机载AI也会启动入侵程序,想办法接入他们的线路;除此之外,机体后方还搭载了两台无人机,不但可以进行战场监控、电子战以及情报收集,还可以根据您的需要进行光学投影和大范围播音,直接让您的声音在战场上的任何角落响起。”

“太棒了……”菲利斯的双眼被那金光璀璨的装甲照得闪闪发亮,她回头看着众人,热泪盈眶,“你们居然为我做到了这种程度……”

“毕竟您才是我们真正的领袖。”阿宏对菲利斯敬了个礼,“请继续用圣女的力量,带领我们走向胜利吧!”

“嗯——!”

菲利斯的笑容令在场的众人都沸腾了,人们斗志高昂地高呼着“圣女!圣女!”,准备投身于那残酷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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