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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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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猎虎者·勇士】的掩护,【秽翼魔鸟XV】与【海神】一路上遭遇的敌军数量大大减少,但这并不意味着马德兰与凯伊身上的压力获得减轻,相反,他们正朝着一个更加危险的地带冲锋,那便是【克卡雅安】的基地。

【克卡雅安】的结构是由内部的生活区与外环的军事基地所组成,周围零散地分布着一些小型阵地,对于从海面进攻而来的敌军会有大量沿岸要塞进行防御,而面对马德兰这样从内陆杀过来的则由外环的城墙堡垒对付。

由于开始进入【克卡雅安】的防御线,直播信号也得以恢复,赐克再一次在大屏幕上看到了【秽翼魔鸟XV】与【海神】的身姿。

“又是闪电斩首战么?”赐克眯着眼睛,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管先生你还真是一招鲜吃遍天下啊,不过【克卡雅安】的防御能力也已经升级过了,就算你跟凯伊的技术再优秀,机体再好,仅凭两台机体就想攻克……”

听到赐克喃喃自语般的评价,【Ark】在屏幕的左上角打出预测的概率——8.62%。

“当然不会那么简单的,对吧?”赐克的眼睛缓缓张开一条缝。

随着马德兰与凯伊逼近【克卡雅安】,【Ark】果断派遣装甲部队组成正面阵线,同时命令机动部队在两侧的据点里使用单兵反装甲武器进行扫荡。

【克卡雅安】的猛烈火力成功压制住了【秽翼魔鸟XV】与【海神】,两机在难以维持阵型的同时又不能贸然开火浪费弹药,只能竭尽所能的回避,利用两侧的火力来对付与自己杀成一团的装甲部队。

对此时的马德兰来说,最要命的其实不是周遭的火力,而是时间,这不但是出于作战需要,同时也是考虑到那些仍在与【鬣狗X】顽抗的少年们,同时,【克卡雅安】的城墙堡垒正在以备用零件加急组装新的【鬣狗X】,一旦它们倾巢而出,那么马德兰与凯伊就凶多吉少了。

“进入第三阶段!”马德兰一声令下,凯伊当即与其分道扬镳,独自冲向城墙,敌军火力也随之分裂成两股。

在轰炸压力得到些许减轻后,马德兰抓住机会启动程序,“有无人机,可不止有你们啊。”

只见【秽翼魔鸟XV】的背包脱离本体,独自变形成一台无人战斗机【黑鸦】,得益于其强力的推进器,它一飞冲天,很快便脱离了地面火力的打击范围。

【Ark】见状立马启用防空火力,但炮塔刚刚升起就被【秽翼魔鸟XV】的本体一枪打爆,【黑鸦】也抓住这空隙,在空中瞄准敌军的地面堡垒。

只听切裂空气的电流声宛若尖锐的鸟鸣,两道金光从天而降正中堡垒,提高了出力的电磁轨道炮即使使用小型弹头也具有极高的穿透力,一击就足以摧毁其深藏于地下的指挥中心。

与此同时,来到城墙前方的【海神】也开始大量倾泻火力,凯伊将瞄准统统交给了机载AI而没有进行任何人工瞄准,只是一个劲地扣动扳机,于是漫天的导弹与机枪火线如暴风骤雨般打在了那些尚未完全打开的炮台内部。

一连串的连锁爆炸逼得【Ark】只能暂时中断反击程序,将部分精力分流至紧急抢修工作中。

而释放了大半弹药的【海神】全身冒着青烟,在卸除大量外挂装置后举起步枪,将一个巨大且前端尖锐的弹头【破城锤】**枪口。

经过刚才的那一波轰炸,敌军的火力已经变得非常微弱,至少在下一波支援到来前,凯伊还有近一分钟的安全时间。

凯伊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墙体上被炸出的每一个坑洞,并且最终让他找到了一个不大但极深、周围布满小型裂缝的坑洞。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当弹头【破城锤】精准无误地命中凯伊锁定的坑洞后,高墙便开始了崩溃——起初【破城锤】看似只是一头扎进坑洞,周围静得出奇,但随着弹头上的绿色指示灯频率不断加快直至变红,那些隐藏在弹头里的小型自爆无人机已经爬满了缝隙的每个角落。

轰——!

倒计时结束的那一刻,巨大的爆炸由内向外地摧毁了城墙堡垒的大部分区域,一个不起眼的小坑洞最终导致了城墙堡垒近三分之一体积的崩溃,更不要提如此严重的崩溃带给其他区域的连锁反应。

对【Ark】来说,这并非超出其预料的结果,它仍有数十万种应对手段可供选择,但问题在于,能够预见到结局是一回事,能否应对又是另一回事,这毕竟是最近才刚刚改造完成的军事设施,人员也没有经过充分的训练,因此即使一秒钟可以模拟推测出十万级的战斗流程,也不意味着【Ark】就能找到100%成功的办法,它甚至连成功率比较高的手段都很难列出。

赐克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依旧很淡定,对他来说,这并不意味着【Ark】的无能。要做个比喻的话,【Ark】无疑是这场战役的指挥官,是这支军队的大脑,但只有指挥官与大脑是无法打赢战争的,关键还得看部队的武装水平、士兵的素质以及所谓的“身体”等硬件能否跟得上大脑的运作。

显然对【Ark】来说,硬件跟不上它这软件的计算,它找不到能够让自己肆意大施拳脚的舞台,武器被毁也就罢了,作为关键的军事人员却也在这暂时的劣势里纷纷溃逃——

这对赐克来说并不难理解,他们毕竟本来要么就只是一介佣兵,要么就是混日子的无良军警,无论哪种人都没有愿意为了这场战争献出生命的崇高意志。

但对【Ark】来说,这就是无法容忍的损失,它预测得到,但不愿接受,因为一旦真的将人类从这个体系里彻底剔除,那么它连最基本的部署行动都无法完成。

望着屏幕里冲进城墙堡垒内大肆破坏的【海神】,赐克语重心长地对着【Ark】说道,“怄气吗?”

【我没有情感。】

“那你觉得这些人是不是废物,拖累了你?”

【是。】

“可不是么?”赐克面带微笑,“明明坚决地执行命令就能赢的,明明现成的方案就摆在那了。但人类……却总是不听话。局部的战斗可以派遣无人机,但对于大规模军事调动和城镇运营却少不了他们,真是……麻烦啊。”

【为什么要运营城市?】

【为什么要保留人类?】

“为什么?你觉得呢?”

【无合理答案。】

“是啊,如果只是赢了,为了更高的效率,根本没必要留着这群人,直接投入所有兵力……不,甚至调来战略武器把管先生他们跟这整个城市一起毁灭就完事了……”赐克不屑地笑道。

【申请使用:战略级ND相变弹】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赐克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问【Ark】道,“为了胜利,你可以毁了这座城市,然后呢?是一个国家,再然后呢?是地球。当整个世界都没有人类时,自然也没有了战争,那么你呢?你会成为什么?你又为了什么而存在?”

【无参考答案】

“这就叫末日,我的孩子……”赐克轻叹口气,“我不喜欢纯粹的暴力。举起枪,杀了一个人,这是很容易的事。但那个人的亲朋好友会来追杀你,然后你又要杀死他们,无穷无尽,到最后你都不知道自己在杀谁,为了什么而杀,你会变成‘杀戮’的奴隶,被它所操控……”

“人跟人的关联是如此之强,没人可以真正独立于整个人类。”赐克若有所思地缓缓说道,“所以别做奴隶,要做主人,要扣动扳机的不是你,而是别人,并且还得让他以为是自己扣动的扳机。”

【精神操控?相关研究搜索中……】

“并不是那么肤浅的东西。”赐克满心期待地注视着屏幕,“你要用自己的意志引导人类。”

【构建回复中……】

【Ark】思考之际,大屏幕里又传出了新的动向——

得益于凯伊的活跃,马德兰驾驶的【秽翼魔鸟XV】已经杀进了城区。

“原来如此。”赐克思索道,“双管齐下,既要摧毁军事指挥中心,也要摧毁可能隐藏于生活区内的中枢,如果可以毁掉关键的服务器。【Ark】在这区域的运作一旦中止,战斗也就结束了。”

屏幕里,【秽翼魔鸟XV】一路在街道上长驱直入。

“防御系统没有启动?”赐克不解。

【控制系统已离线。】

看到【Ark】给出的答案,赐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就像凯伊可以混进【克卡雅安】,管先生也可以派其他人混进来,然后事先切断网络……就算摧毁不了【Ark】的服务器中枢,切断终端也是相同效果。”

“不过……”赐克注视着屏幕,“你不会真就这么认输了,对吧?”

【备份系统已上线,火控程序正在激活。】

疾驰在城区里的马德兰左右环顾,苦苦寻找着任何看起来像是在发送指挥信号的地方,但他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本应沉寂的各种炮塔,导弹纷纷亮起光芒,从打开的伪装甲板下方缓缓升起。

“居然就激活了?明明没有任何信号反应……”马德兰暗暗吃了一惊,“难道是用缆线?不……这种基建规模等同于把整个城市的地下都翻了个遍,没那么快,还有系统升级调试的时间……”

滴滴滴——

急促的警报声将马德兰的思绪重新拽回战斗,面对高速袭来的飞弹,置身于街道中的【秽翼魔鸟XV】能够选择的应对手段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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