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时间未知地点未知
怒喝,哭嚎,惨叫,枪声,剑戟声,盾牌敲击声,源石技艺的释放声……
如同地狱般的万千声响,将沉睡已久之人惊醒。
“我昏迷了,多久了。”黎博利探起身,剧烈的疼痛差点又让他躺了下去,半边身体的烧伤虽然涂上了药膏、缠上了厚厚的绷带但是依旧没有恢复完全,肋骨伤同样接受了治疗,但也还差点意思。
自己似乎处在一个简易的医院里,白色的病床,白色的墙,身旁的白桌堆满了药膏和绷带,房里还有一些其他医疗器具。
“感染者老爷…您…您醒了…”一个白大褂中年乌萨斯人打开了房门,他的双目中满是惊恐,“不要杀我!”
“冷静先生,你在我昏迷时可以轻易地杀死我。”伊斯塔利沙哑地道。
“我…我不敢,几个白衣服的感染者闯进了这里,命令我救治你,不然,不然……”
“不然他们也不会干掉你,他们不是这样的人,放心。”伊斯塔利淡然道。
“可是,城里的人,已经被你们杀的差不多了”,中年人悲愤地咬牙切齿,“被你们这群感染者渣……”
“干出这种事的感染者确实是渣滓,我看到了一定会要他们的命。”伊斯塔利轻飘飘地扔出一句话。
“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完了,全完了,我们所有人都会死。”中年人惨然地跪倒,“就算我相信你是好人,但是,你听听…”
“嗯,我听到有巨大的石块坠落和建筑物崩塌的声音”,伊斯塔利思忖着道,“天灾来了。”
“跑出去也会被暴徒杀死,先生,我们只能在这里等死了。”中年人瑟瑟发抖。
“没事,这里很安全,先生,不要走出这栋医院,请相信我,天灾不会倾泻在我所存在的位置。”
这句话听着像夸张的吹嘘,但伊斯塔利的语气却有一种奇特的令人相信的力量,促使中年人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先生,问一下你的名字。”
“我叫伊扎罗夫,这所小医院的院长,切尔诺伯格最好的骨科医生就是我了,你呢,感染者先生。”
“我叫伊斯塔利,伊扎罗夫院长,你的家人呢。”
“我的家人,还有几十名医生护士都在医院里,有几个人害怕,跑了出去,被…被杀掉了…”
“好的,先生,现在请你告诉医院里的所有人,不要出去,我会保护你们的所有人。”伊斯塔利镇静地陈述道。
“可是,你的伤?”
“确实我现在移动身体都很困难,但是料理敢进来的暴徒还是轻轻松松。”
“好的,我会转告各位……”尽管还是一脸惊恐,但是伊扎罗夫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长舒了一口气。
“对了,伊扎罗夫先生,外面的切尔诺伯格正在发生什么。”
“我打开窗帘,你……你自己看吧……”
◇◇◇◇◇◇◇◇◇◇◇◇
缓缓拉开的窗帘,如同地狱的帷幕,逐渐地展开
天灾云在城市上空卷起,风暴和雷电在云端汇集,数枚陨石从天而降,建筑物四处倾倒。在一处街区,疯狂的白面具感染者踏着同伴堆积如山的尸体冲向一小撮随时可能被淹没的军警;另一处街区,平民在街上疯狂逃窜,直到被白面具追上,屠杀。
“嗯?”一道剧烈的火光吸引了伊斯塔利的注意,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位于医院左侧较远的一个广场上。
一个被疯狂的白色海洋包围的广场。
黎博利用手撑住头靠在窗边,仔细地观察着广场上的众人——并非白色的海洋,而是白色海洋中央,被围拢的数人。
“那是……塔露拉?”伊斯塔利皱了皱眉,“和她对战的是谁……”
一道明亮的光辉,挡在了塔露拉的法术前,金发的库兰塔竭力抵挡着热浪。尽管最后法术被挡下,但库兰塔的周身已经不剩一块好的铠甲。
“卡西米尔人?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骑士大赛冠军耀骑士临光”,伊斯塔利挖掘着自己的回忆,“虽然还远比不上太阳般的老天马,但是能抵抗塔露拉到这种程度,算得上天赋上佳。不知道三连冠的黑骑士或者血骑士来吃塔露拉一击又会如何。”
战斗还在继续,与整合运动为敌的那一方开始倾泻火力,无数石块、弩箭、弓矢朝着塔露拉奔涌而去,回应它们的是烈焰猛然扩散——所有投掷物连渣滓都没剩下,整个广场都被烧焦,街区也被融化殆尽。
“差距太大了,塔露拉可以轻松战胜这群人”,伊斯塔利托腮,脸上略微不悦,“明明对方也是感染者,谈判解决是最好的方式,塔露拉却享受玩弄对方于鼓掌中的感觉,她被反噬是迟早的事。”
“不过”,他又望了望其他街区的景象,无奈叹了口气,“在对方眼中,谈判窗口肯定早就不存在了。”
“嗯,这是?”
伊斯塔利忽的一惊——年幼的卡特斯挡住了塔露拉的奋力一击,火焰法术被完全封印在了广场上,她的瞳孔变得漆黑一片
“她就是阿米娅。”伊斯塔利自言自语。
库兰塔的光芒再次亮起,这次是帮助卡特斯分担着攻击,然而最终,两人还是再也支撑不住——另一个人上去接替了她们。
带着墨镜的中年男人,拥有浓密的头发和胡须,用手中仿佛能够阻挡一切的黑色盾牌,承受了全部的法术,并非如此,他向前推进,直指面前暴虐的敌人。在他身后,组织里的成员们带着无比的不舍,在白色的海洋里奋力突围。
“这个男人,还能战斗吗?”
尽管广场燃烧数次,尽管盾牌边缘因高温而卷曲,尽管身体再无一块好的皮肉,男人还在战斗,就算最终败下阵来,浑身焦透的他单膝跪地,盾牌依旧挺立在身前,阻挡着不可一世的德拉克。
伊斯塔利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切。
2.
嘈杂声终于逐渐变小,混乱正在逐渐结束,抑或是刚刚开始
“伊斯塔,托你的福,我们的确没有被天灾砸到,外面的渣滓也没有敢进来的,医院剩下的人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一点。”伊扎罗夫露出‘终于得救’的神情来到伊斯塔利病床前。
“嗯,这都多亏了你愿意相信我”,躺在病床上,伊斯塔利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尽管我是个令整个切尔诺伯格无比痛恨的感染者。”
“唉,你们感染者现在已经彻底占据了这里,市长都失踪了,再恨又有什么用”,伊扎罗夫又恢复了愁容,“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你和其他疯子一样的感染者不一样……”
“我能问一下吗,我们医院现在在切尔诺伯格哪个位置?”
“在中城区东南部,这周围曾经有两条繁华的商业街,全毁了……”
“抱歉,提到不高兴的事了,那么现在医院的食物和水储备如何。”
“天灾摧毁了城市的自来水供应,医院的存水只能省着用了”,伊扎罗夫神情依旧痛苦,“食物也是,估计很难有新的供应,每个人每顿只能吃一丁点。我估摸着按照最低限量供应,食物和水撑不到一个星期,而且迟早有人会疯掉……现在城里很多人已经疯了,他们拿着刀具上街乱抢乱跑,然后被更疯狂的整合运动杀掉。”
“能撑一个半星期的话,够了”,伊斯塔利淡然道,“麻烦你安慰一下各位,到时候我会给大家找到解决困境的办法。”
“你……你现在这种状况不到一个月都不可能有恢复的迹象,一个半星期??”
“所以需要你相信我呀,我跟你们一般人,不应该说我和一般感染者都不一样”,伊斯塔利接着说,“当然,需要院长你再为我治疗几天。”
“好吧,唉,确实也只能指望上你了,虽然这听起来很奇怪。”伊扎罗夫叹了口气。
“院长!院长!”一个惊恐的护士奔到病房门口,“楼下有白衣服的感染者来了,他们说不会伤害我们,我不敢……不敢开门……”
“小姐别慌,领头的是不是一只很漂亮的兔子。”伊斯塔利问道。
“是的,她看起来很和善,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我认识,就是她把这位先生送进来的,快去开门!”院长喝到,护士立即得令而去。
◇◇◇◇◇◇◇◇◇◇◇◇
十分钟后。
“我们来看你了,死鸟,你还没死成吧。”安德烈率先出现在门口,语气却是有气无力。
“我命太硬了,死不了的”,伊斯塔利微笑着回答,“各位呢,各位都没事吧。”
“雪怪们都没事,只是…只是…”佩特洛娃的神情中透露着悲哀,还有一丝恐惧。
“直面现实,佩特洛娃,没什么不能说的”,卡特斯随着冷冽的声音走入房门,“整合运动在这座城市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包括我们,我们必须面对这一点。”
“为什么会这样……说好的是感染者的城市,可这样的城市算个什么!”阿列克谢望着窗外,一阵迷茫。
“振作一点吧,各位!”看着哀声叹气的队友,黎博利鼓励道,“大家团结在一起,会有办法的。”
“可是,塔露拉已经把切尔诺伯格搞成了烂摊子”,佩特洛娃摇了摇头,“尸体堆积如山,又有谁有办法弥补?”
病房里陷入一阵沉默。
“对了”,霜星突然转向了病床上的黎博利,“塔露拉刚刚跟我说,你在上次对抗内卫的战斗中表现得十分英勇,她希望你伤好之后能成为整合运动的干部,还让你考虑你希望领导的部队。”
“干部吗……”伊斯塔利闭上眼睛思索片刻,“嗯,我确实有一个当干部的想法,我希望我来领导雪怪小队,取代大姐你。”
“什么??”佩特洛娃、安德烈和阿列克谢同声惊呼。
“你胆子也太大了,伊斯塔,别说我,雪怪没人会同意这个。”
“死鸟,你这想的也太过分了!”阿列克谢和安德烈立刻驳斥道。
霜星不答,一个对视,她就已经明白黎博利在想什么,而佩特洛娃看到霜星和伊斯塔利的脸色,也随即悟到了。
“取代我?收起你狂妄的想法”,沉默片刻之后,霜星开口,“你还是考虑别的吧。”
“如果不能取代你,我就继续在你麾下效力,帮我回绝塔露拉”,伊斯塔利苦涩地笑了笑,“但是一定要加倍小心,现在的整合运动,和过去的已经截然不同。”
“我明白,你说的我都很清楚”,霜星的表情里也透露着无奈,“你昏迷了五天,这种伤根本不像是一时半会好的了的,你现在只想好好养伤,毕竟雪怪需要你,伊斯塔。”
“我会很快好起来的。”
几人又互相关照了几句,然后霜星带着雪怪离开了此处。
◇◇◇◇◇◇◇◇◇◇◇◇
p.m 20:00 哥伦比亚的某大楼 第32层
“噢,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一座被天灾侵蚀,覆满源石的城市!”豪华沙发上的斐迪亚男人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而且还是个拥有奇怪装置的工业城市,正好能施展我们最新的科技成果!”
“权限已经申请到了这一步吗,那家伙真是准备公开地大干一场了。”宽大的办公桌旁,瓦伊凡男人视察着一个平板通讯装置,抿了一口龙井,手中的茶杯一看就是炎国的名品。
“从哥伦比亚到乌萨斯也太远了,真想马上到切尔诺伯格!”斐迪亚的言语显得期待万分。
“现在里面全是暴徒,你一进去立刻就会被整合运动的干部围剿。”瓦伊凡指了指办公桌上另一个平板,巨大的标题充斥着“Terra News”网站头版头条:惊变,乌萨斯感染者组织占领重要城市。
“怎么会呢,那家伙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整合运动内,嘿嘿”,斐迪亚的笑容显得神秘兮兮,“况且,只要总裁你批准我们的使用权限……”
“很遗憾,这个权限申请我必须发送给首领,加兹托克”,瓦伊凡不带感情地回绝着,“问题在于罗德岛已经参与到切尔诺伯格事件中,首领也必须慎重考虑开启权限可能带来的影响。”
“唉,等申请批下来,一地的源石都凉了”,加兹托克愤愤不平,“总之,我大展拳脚的机会已经来了,这就给那家伙发送回信!”
3.
p.m 17:30切尔诺伯格中城区东南部医院
“先生,伊斯塔先生!”一个护士匆忙闯入了黎博利的病房。
“什么事,是不是楼下有人递了一张小纸片。”伊斯塔利微笑着迎接。
“先生你真的能未卜先知?”护士惊道,将小纸片递给了床上的病人。
“差不多吧,没点本事我怎么敢说罩着你们呢。”伊斯塔利露出一丝坏笑。夕阳的余晖下,护士发觉这个黎博利竟是相当英俊之人,脸色蓦地一红,随即离开:“那…我先出去了,你有什么需要再按你身边的按钮告诉我。”
“谢谢你,护士小姐。”伊斯塔利回答着,目光投射到纸片的内容上——无规律的数字混合着各国语言的奇特字母,这是高级别的加密,只有他和缪缪数人才读得懂其中的含义。
“过了这么多天了才回信,太慢了,效率太低了!”伊斯塔利将纸条捏的粉碎,表情极为不悦,“等这次事件结束,必须好好整顿……”
“整顿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黎博利产生了应激反应,病床都为之一震:“大姐,进来之前打声招呼啊。”
“呵呵,偷偷进你的房间真是一件有趣的事”,白兔子迎着紫红色的光辉走入房中,“每次都能抓到你的狐狸尾巴。”
“我是黎博利,不是沃尔珀,没有这种尾巴。”伊斯塔利没好气地抗议道。
“伊斯塔,我是来告诉你一个重要消息的”,霜星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有了新的作战计划,我们准备向第二座城市进军。”
“第二座城市,是哪里?”
“龙门。”
“塔露拉到底在想什么?”伊斯塔利的表情透露着困惑,“她有没有告诉过你们龙门的底细,还是就跟你们说就像进攻切尔诺伯格那样就可以打下炎国重城龙门?”
“领袖向我们交待了很多事,龙门有一个整合运动急需得到的关键人物,她叫米莎”,霜星回答道,“干部大会上所有人都赞成了。”
“塔露拉怎么安排的作战计划?”
“雪怪是这次进攻龙门的主力,佩特洛娃、大熊、杨格他们现在都在做战前准备了,我们要在十四号废墟建立前沿阵地。”
总是越不想听到什么越来什么,伊斯塔利感觉一盆冷水泼到自己头上。
“塔露拉给我们看了龙门的照片,这一次向我们保证的是真正繁荣的感染者城市,和充足的物资,不是现在的废墟。”霜星往窗外望了一眼。
“但是整合运动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这样的组织谈何属于感染者的城市”,伊斯塔利驳斥道,“大姐,你应该见证了切尔诺伯格的战斗。”
“是啊,我不仅见证了,还见识到了另一个感染者组织,我们都把他们称作感染者的叛徒……”
“罗德岛?”
霜星对他知道罗德岛并不惊讶:“没错,我看到了他们的战斗,也看到了他们的首领,那只甚至没有成年的黑兔子。”
“大姐,你真的认为罗德岛是感染者叛徒吗?”
“……”
“罗德岛是整个泰拉目前对源石病有最好医疗手段的组织,如果你在龙门和罗德岛再次碰面,就脱离整合运动加入他们。”
霜星瞳孔紧缩,瞪向伊斯塔利,后者却泰然地与她对视着。
“你总是语出惊人,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做……咳…咳咳咳!”
白兔子轻轻地摇了摇头,却伴随着几声剧烈地咳嗽。
“你真的不能再折腾自己了,这次进攻龙门让我带队吧。”伊斯塔利支撑着疼痛的病体坐了起来,扶住咳弯了腰的卡特斯。
“我作为首领不带队,让你一个重伤病人带队,雪怪会沦为笑柄…”
“别去了,算我求你!”
霜星在黎博利眼中看到了近乎乞求的神色,她心里一惊,犹疑了数秒,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伊斯塔,你看到罗德岛他们的战斗了吗?”
“算是吧,广场上塔露拉和他们的战斗,我看到了。”
“有一个男人,我看到了他的战斗。”霜星起身走向窗边,望向广场的位置,残阳洒在焦黑的广场,满是肃杀之意。
“他的代号叫Ace,为了掩护队友,他和塔露拉战至尸骨无存。”
“我也看到了,尽管实力差距大的出奇,但是他最后大概也让塔露拉感到难缠吧。”
“他是我平生所见的最顽强的战士之一”,霜星轻叹着,“他会带着一种其他战士少有的情感去战斗——
“……忧愁”
“只有不断反思自己战斗的战士,才会感到担忧,他是个好战士,即使如此,他也独自死去……”
伊斯塔利无言地望着卡特斯,神色复杂。
“你和塔露拉那天发生了什么,我其实很快就能看明白。”
“当时如果我不立刻编出谎言,塔露拉不会妥协。”
“你,和那个Ace,你们各方面都不同,但是我能看到某些相同的东西。”霜星望向远处。
“大姐,我……”
“我不清楚你和塔露拉死斗的过程,但我知道你真的很强,Ace做不到的,我也做不到的,最后你或许能做到”,霜星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期许,“伊斯塔,我答应你一件事,这次龙门作战,不管结果如何,你会成为领导雪怪小队的干部,兄弟姐妹们都会追随你,这个决定我也已经告诉了佩特洛娃。”
傍晚的凉风徐徐吹来,霜星的白发迎风而舞,窗边的白兔子,在落日余晖的涂抹之下,如同一幅画卷。
“景色真美啊,就像我把你招入整合运动那时一样。”
她只是微笑。
“再见了,伊斯塔,保重!”
伊斯塔利目送霜星就此离开,能言善辩的他如同被扼住了咽喉,甚至不知如何道别。
◇◇◇◇◇◇◇◇◇◇◇◇
a.m 6:30
“你的同伴都在去龙门的路上了,悠闲地躺在病床上的你也太幸福了吧,雪怪兄弟。”
女人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笑意。
“哦,这次是新任干部亲自来探病,真是过于荣幸了”,黎博利艰难地撑起身体,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早上好,W。”
“没关系,不舒服的话继续躺着就好了”,白发的萨卡兹优雅地走入病房,头上两根弯弯的红色触角尤其引人瞩目,娇俏的脸上带着有些病态的笑意,“你和领袖与内卫英勇奋战的事迹早已遍传,我估摸着还是得来探望一下未来平级的同事。”
“谢谢你了,W。”伊斯塔利微微欠身。
“真有礼貌,然后还很强,怪不得那个霜星,还有领袖都很看好你喔”,W似乎一直在笑着,“虽然以前我和你们雪怪,和你都不熟悉,但是现在,我确实有些问题需要请教你。”
“请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W大大咧咧地道,“你和领袖打的是皇帝内卫,但是我查了医院里你的就诊信息,为何是严重的烧伤?”
“……!”
“然后呢,更不解的一点,雪怪怎么说也是我们的王牌部队之一吧,怎么我看领袖这次制定的计划好随意,雪怪们好像要随着十四号废墟靠近龙门,还是作为诱饵,虽然我对军事一窍不通,但是这好像不太应该吧,伊斯塔利先生。”W笑意更浓。
“请问你到底想问什么呢?”黎博利低声问道。
“没啥哦”,W伸出一根手指,“只是想问一下,自己的同伴已经被如此利用,自己却受制于人的感觉如何?”
“……!”
“我能反问一个问题吗,W。”伊斯塔利病恹恹的话语打破了沉默。
“没问题,我也知无不言。”
“如果一个无依无靠的佣兵,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此生最信赖、最敬重的人,这个人有一天突然死在她最亲密的朋友手上,自己拼命探求着这件事的真相,至今却没有着落”,伊斯塔利非常缓慢地陈述着,“这样的感觉又是如何呀,W。”
萨卡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歇斯底里:“混蛋,你是什么人,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给你三个忠告,W”,黎博利的声音依旧有气无力,“第一,如果你现在很想炸死我,我还是劝你冷静,想想伊内丝的遭遇;第二,塔露拉给你的任务应该不比我们雪怪轻松,现在不出发当心来不及;第三……”他顿了顿——
“这种表情不适合你,还是笑起来的你最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