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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隐蔽的利刃(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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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于城市的地下水道,流水在两侧走道之间奔涌,叮咚作响,然它却如同鲜血一般猩红,刺鼻的气味变得浓郁无比。

“‘乌萨斯粗口’,我说,这不会真的是……人血吧?”安德烈感到头皮发麻。

“各位,仔细看”,阿列克谢向水流一指,语气流露着惊恐,“是我眼花了吗,水中有黑色的源石结晶!”

“你没有看错……”霜星的语调冰冷而低沉,此时,所有人都在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测,也感觉到他们的首领在压抑着什么,“安特洛夫,地图上有接近此处的地下设施吗?”

“没有,城市下水道不经过这里,其它地下设施都离这里有相当长的距离”,安特洛夫眉头紧锁,“这种地方简直见所未见。”

“我们顺着水流方向走下去,注意保持警惕!”

在霜星的命令下,众人开始再次开始行军。在这一片漆黑的下水道内,两侧石壁都开始发霉,地面也是异常湿滑,腥臭与腐烂的气息环绕四周,脚步声和流水声阵阵交替,衬托这条“血河”,即使是在冻原骁勇善战的游击队也有些心惊胆战。

“等等!”霜星再次叫住众人。

“怎么了,大姐?”佩特洛娃上前问道。

“不对,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一直在圆弧上行走,就像在绕圈。”

“你这么说,好像真的是这样。”佩特洛娃咽了咽口水。

“大熊,给我两颗冰冻源石!”

霜星说着,接过了安德烈手中的源石,然后突然冻住了“血河”,踏过它来到另一侧的走道。只见她将卡特斯长耳贴在石壁上,似乎仔细聆听着什么,然后把源石安放在了石壁旁边,再次施展源石技艺,石壁在极致的低温中出现道道裂纹,随着卡特斯用手轻轻一推,轰然倒下。

“我猜的果然没错。”

明亮的光线从坍塌的石壁内倾泻而出,令众人不禁捂眼,待他们逐渐适应这光芒,望向石壁内,心里涌出了难以言表的震撼。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的,霜星?”安特洛夫问道。

“里面有人的声音,不,与其说是人,更像是野兽”,霜星在她亲手打开的入口旁面向众人,表情越来越凝重,“各位,跟上来。”

“不愧是大姐,兔子的听觉比我们熊厉害……哎哟!”正欲夸赞一番的大熊被佩特洛娃狠狠敲了一下脑袋:“大熊,别瞎扯了,看看场合!”

宽广的圆形空间展现在了鱼贯而入的众人面前,穹顶挂着的日光灯让此处如同白昼,墙壁和地板洁如白纸,纤尘不染,白色的圆台立于圆心的位置——这些并不是重点,十座牢房整齐地排布在弧壁,金属栅栏反射着日光灯的光线,隔绝牢房内外。

“这就是感染者的秘密监狱?”霜星迫不及待地来到一座牢房的栅栏前:“你们还好……”

话只说到一半,因为三个靠在监牢内壁的男性乌萨斯感染者,瞪大了血红的双目与她对视,喑哑的咽喉中发出如同濒死野兽的低哮。

“大……大姐,这边的感染者,他们……”

叫声源于另一座牢房前的阿列克谢,他看到的景象与霜星别无二致,对方的目光令他不由得发抖。

“不要慌,接着搜查其他牢房!”

在霜星冷静的命令下,雪怪成员们快步光临每一座牢房,里面关押的感染者两个到五个不等,却是无一例外的面容枯槁、双目血红,而且明显失去了理智。他们如同抽象的点缀,描绘在圆形的白纸上,形成一幅荒诞的油画。

“‘到底是哪个‘乌萨斯粗口’的贵族干的,他应该立刻下地狱!”安特洛夫忍不住破口大骂,他用力抓住金属栅栏,狠狠摇晃,只是后者纹丝不动。

“走……快走……”

“什么!”微弱的声音传入安特洛夫耳中。

“再不离开……就迟了……他来了……”

他看到了那个朝他说话的感染者囚犯:一名似乎还有一丝理智的黎博利,瘫在内壁,艰难地朝他伸出了左手。

浓厚的不谐感在身后涌动,他突然感到毛骨悚然,在一阵寒战中缓缓回头……

白色的世界中央,出现一抹漆黑。

诡异的面具连接着缠绕周身的管道,数字的低语从面具下传来,尽管看不清动作,却将袭来的冰球与冰剑尽数弹开。

安特洛夫近乎呆滞地望着这个来客,直到自己跪倒在地——并不是出自他的意愿,而是因为一把黑色的利刃从他左腿上长出,将大腿彻底贯穿,喷洒的鲜血和剧烈的疼痛终于令他清醒。

“嘶……擅入此地之人,你们的生命即将终结。”

黑衣人缓缓朝他走去,举起散发浓烈死亡气息的刀刃,他自觉必死无疑,然而下一瞬间,一袭白影用冰刀挡住了致命的一击。黑衣人岿然不动,白衣卡特斯则被击退到了他的身旁。

“大熊,拔出他腿上的剑,然后用凝固他的伤口止血,快!”

“明白!”安德烈迅速地按照指示做出了动作,安特洛夫白眼一翻,登时晕厥。

“博卓卡斯替的爪牙潜入了此处,乌萨斯的大尉竟堕落如此!”黑衣人的声音尖利的不似正常人类。

冰剑当空而下,挟裹着超越严冬的酷寒冲向敌人,这一次换作挥刀格挡的黑衣人后退一步了。

“谁允许你侮辱我的父亲了!”

霜星向前跨出一大步。

“乌萨斯皇帝内卫!”

◇◇◇◇◇◇◇◇◇◇◇◇

a.m 11:50

追来的三人终于赶到了楼梯底部,“血河”呈现在了他们面前。

“领袖,这是,这是……”

“冷静,二位,戴好夜视仪,前方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我们。”

伊斯塔利沉静地提示着,他注意到梅菲斯特的惊叹中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感。

“传言中的感染者监狱怎么会是这样”,浮士德皱了皱眉,“这更像以前那些萨卡兹佣兵讲过的,某种诡异的仪式。”

“咦,你什么时候对那些魔族的东西感兴趣的,萨沙?”梅菲斯特问道。

“只不过是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和他们闲聊的时候谈起过”,浮士德一边回忆一边答复着,“他们聊的东西怪异的出奇,我大多都记不得了。”

“……”伊斯塔利的黎博利尖耳微微一动。

三人快步行走,脚步声、聊天声以及流水声都回荡在这弧形甬道,似乎掩盖了一些细微的动向。

如同蚊蝇的微鸣……

“啪!”伊斯塔利猛地打了个响指,一堵巨大的冰墙凭空生成在三人身后,梅菲斯特和浮士德下意识地转过身,只见三把黑色的刀刃穿透了冰墙,离三人的身躯只有数厘之遥。

“当心!”黎博利的喝声接踵而至,浮士德回过头,只见一个黑影赫然出现在三人前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靠近梅菲斯特,而后者已然来不及反应。

“伊诺,不!!”

伴随着绝望的惊呼,溅起的鲜血在空气中划过一段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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