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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3-7 启明,长夜将尽(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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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黑蛇第七年 5月2日 a.m 7:32 莱塔利亚 莱比茨市

这座位于莱塔利亚东部的移动城市素有“印刷之都”的美称,每天无数形形色色的出版物在这里出版发行,因此也作为莱塔利亚著名的书城吸引着各国来客,或汲取知识、寻求智慧,或探知神秘未知的讯息。

城市4区的一幢民房内,黑发蓝瞳的骏鹰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然后昏昏沉沉地爬了起来,打开客房里的留声机,抬着沉重的脚步来到洗漱台,刷牙洗脸。

之后他来到了阳台,朝阳正好在灰蒙蒙的云层末端露出一段光洁的圆弧,辉光透过云层的罅隙洒在他的身上,留声机也在同时播放起了舒缓的莱塔利亚音乐。

他精神为之一振,轻轻地甩了甩头,将那个梦的内容驱离出自己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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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哥伦比亚迁移至此已经历了半月有余,伊斯塔利逐渐适应了莱塔利亚的生活,他的莱塔利亚语算不上精通,应对日常交流还是不在话下。过去的他也来过两次莱塔利亚,每次都只停留了2 3天左右,这次因为承担着重要的任务,大概会停留的比较久一些。

事实上,伊斯塔利在哥伦比亚站稳脚跟之后就一直保持着和乌萨斯革命者们的信件联络。经历了荒野神秘工厂内的死里逃生,他开始筹划带着他麾下的感染者技工们从哥伦比亚逃离到莱塔利亚,支援旅居莱塔利亚的革命者们展开进一步的地下活动。

进入莱塔利亚国境时,黎博利将自己的部下们分为数支小队解散开来,每支小队由懂得莱塔利亚语的人员带领,在保持联络的同时化整为零,尽可能地不引起莱塔利亚地方政府的注意。伊斯塔利为他们指定了终点位置:莱塔利亚东南的大城市萨尔茨堡,Destiny的区域负责人霍纳、马尔科会为这些人安排好居所。

而他自己则独自前往了莱比茨市,和“多数派”领袖弗拉基米尔会面。

“一别两年没见,你又长高了,伊斯塔!”

重逢的问好令黎博利颇有恍若隔世之感,弗拉基米尔看起来满面红光,激动不已,随后两人握手拥抱,寒暄半晌,在提供给感染者居住的莱比茨6区一家偏僻的小咖啡馆相对而坐。

这家咖啡馆工作成员尽是“多数派”的革命者,而咖啡馆的老板正是弗拉基米尔的妻子娜杰日达,一名温婉而坚毅的褐发乌萨斯女性,她客气地招待了年轻的骏鹰,令后者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经过一整天的畅谈,伊斯塔利差不多清楚了目前的状况。

在乌萨斯国内,“多数派”的地下革命者在乌萨斯东部站稳了脚跟,由弗拉基米尔在莱比茨市亲自编纂,再偷运回乌萨斯的《星火报》发行量日渐增大,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成员加入,建立了牢固的感染者地下联络网。

库可夫、科涅托娃带着各自的部队在帝国内的军事演练里所向披靡,在军部贵族中呼声极高,两人都有望成为目前帝国内最年轻的上将,得到两个集团军的资本,也将奠定革命的基础。

不过,他们现在所处的莱比茨市,无论是否是感染者居住区域,局势都是相当微妙——

商业街内,各式豪华轿车络绎不绝,从车上下来的或许是企业家、记者、社会名流以及旅客,但他们却行踪诡异,四处打探;大饭店前,议员、秘书、随员和头戴面纱的妇人,每个人都在攀谈中谜语频出,似乎都希望在猜谜中窥见到什么;旅馆、公寓、邮局,不可描述的机构占据着房间,日夜工作不停。

这些匆忙过客,分别来自维多利亚、乌萨斯、哥伦比亚、萨尔贡、雷姆必拓或是莱塔利亚本地,不一而足,他们宣传着精心伪装的信息,用公开的第一项活动掩饰隐藏的第二、第三项活动,甚至打扫房间的女仆也收到他们的逼迫,去观察和监听。

“所以先生选择了这个城市,这里牵扯到各国外交的复杂状况,莱塔利亚政府不敢轻易插手,那么就算我们在这里进行这些秘密的活动,也被各国间谍天然地掩护了起来。”

伊斯塔利的推测没错,然即便有这些所谓的“掩护”,对于弗拉基米尔而言,他的行动也必须更加谨慎。一年多以来,弗拉基米尔从未进出过饭店、商场,连偶尔在感染者区域进行的音乐演出也未曾观摩,他和妻子的居所离这家小咖啡馆不远,在一个狭隘、陈旧的深巷之中,几名追随他们夫妇的成员也在附近的巷子里分散而居,他们的房东为他们家当的单薄而惊愕,邻居们不愿认识,也不愿接近他们。

即便是最精明的特务,面对这个深巷中孤僻的感染者,也没有任何报告可以写。

除了居所和这家小咖啡馆,弗拉基米尔唯一的去处便是感染者区域内的图书馆,矿石病人大多消极倦怠,好学者寥寥无几,图书馆便也成了区域内至为冷僻之处——没人能想到,这里成为了密谋对抗乌萨斯帝国的基地之一,弗拉基米尔和同僚们每天在此工作十数个小时,在乌萨斯地下传递的革命思想结晶,基本便是诞生在此处。

黎博利听闻他的这些经历,既感慨又惊佩,他也如实地将自己在哥伦比亚的全部见闻告知给面前的革命者领袖。而他的经历听得弗拉基米尔夫妇更是惊叹连连,尤其是说到荒野中的工厂,利波特丝、特雷西斯和科西切之间隐藏的关联,以及地下的神秘头颅,若不是伊斯塔利亲口所述,弗拉基米尔一定会把这些当成是某本科幻小说的内容。

提到科西切,弗拉基米尔又告知了伊斯塔利一些乌萨斯国内的信息:关于北原崛起的感染者抵抗组织“整合运动”。

目前,已经确定科西切的继承人——塔露拉是他们的领袖,“霜星”叶莲娜和“爱国者”博卓卡斯替则是组织的核心干部。塔露拉掌控了乌萨斯西部的另一个感染者地下联络网,在接连的战斗中解放了6 7个感染者矿场,由此吸纳了大量成员,并屡次击败第四集团军的岗哨守军。情报显示他们正逐渐向南迁徙,但近几个月以来这个组织的行为开始变得有些偏激,袭击普通人的事件时有发生,似乎已经无法兼容于“多数派”的理念,伊斯塔利听完陷入了思忖,未对此多作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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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自那日的会面之后,伊斯塔利选择了一处更远的居所,令自己尽可能不引人注意,接着加入了新的秘密报社之中,和其他革命者一样,每天来往于居所和城市6区的图书馆。

这一日也不例外,迎接完朝阳的轻抚,伊斯塔利简单地吃了点早餐,随即披上陈旧的深绿色外套,带上三本厚厚的书籍前往了自己的工作地点,弗拉基米尔等人此时已经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工作。

“先生,这本《我们运动的迫切任务》我昨天看完之后,心里还有很多不解之处,还望你帮我解答一二。”

来到莱塔利亚之后,弗拉基米尔在清静的环境中文思泉涌,写出了数本阐述革命理论的著作,伊斯塔利时常借其拜读,并积极地和其他革命者们交流彼此的收获,而弗拉基米尔本人也往往乐于花个小半天为他释疑解惑。

尽管这座图书馆寂静阴沉,除了他们几无旁人,弗拉基米尔在交流时还是把声音压得很低。这日中午,两人结束了对革命著作的研讨,弗拉基米尔忽地对伊斯塔利道:“最近有传言,德雷斯登市周围出现了一支神秘莫测的感染者游击队,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去了解一下这个情况。”

“莱塔利亚对待感染者比泰拉大部分国家都要宽容,居然也会出现游击队?”伊斯塔利这么想了一下,并没说出口,他明白弗拉基米尔希望他能调查一下此事。毕竟德雷斯登离莱比茨不远,这是否意味着统领这一带的贵族改变了对感染者的政策,凡是有可能的安全问题必须重视起来。

于是,第二天黎博利私自出城,用伪造的身份来到了德雷斯登市。他在四处打探的过程中发现了城里巡视的莱塔利亚术士,想到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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