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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垂死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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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莉,把你的神之眼借我看看。”

“好~”

可莉从书包里掏出神之眼,我一接在手里,便觉出两者差异,可莉的神之眼宛若有生命一样,火红的光芒一呼一吸,即使在白天,光芒依然格外显眼。而芭芭拉的神之眼一对比,就宛如死物一样了。

我将火元素神之眼还给可莉,然后问芭芭拉,“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芭芭拉想了想,回答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难怪先前那个转刀女坚持要挖掘第二个神之眼拥有者。

我走到小钟离身边,也顾不得其他了,芭芭拉应该也不会觉得小钟离是普通的小孩子,我一直爷啊爷啊地叫,芭芭拉也从没问过,我直接问道:“爷,你看看这个神之眼出了什么问题?”

都说神之眼是受神明垂青才获得的,虽说事实有待商榷,但神明就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呢,还是最古老的那一位,这世界上他不知道的事情,恐怕没有几样吧。

小钟离只是看了一眼,便道:“所有力量都来自信念,神之眼也是信念足够强大的时候才会出现,当失去信念的时候,便会失去掌控的力量。”

“信念?”

我看了看神之眼,又看了看芭芭拉,少女此时却怔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一个梦想,一个愿望,哪怕是无意间出现的一个念头,都是信念,信念是达成一切的基础,当信念过于强大,超出自身力量能够达到的范畴之时,神之眼便以助力的方式出现。”

小钟离依然没有讲明神之眼与七神的关系,但却以一个我从未知晓的新颖角度把神之眼的根底阐述得清清楚楚。

神之眼的这种神奇原理,让我想起一句话“当你全心全意要做某件事的时候,全宇宙都会帮你实现。”这种事竟然真的具现化了。

“芭芭拉酱的信念,或者说梦想……”我当然是知道的——用歌声治愈所有人。看着芭芭拉眼中逐渐透露出的点滴悲伤,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幅画面,阳光活力的少女站在火焰覆盖的城池面前,眼中的一切都坠向无尽的黑暗。

与可莉不同,芭芭拉应该是亲眼见证了蒙德的毁灭,即使远隔千年,蒙德这荒漠般的大地亦向我传递着悲伤而麻木的心绪,就宛若那些流浪者身上所看到的一样,连风中都夹着沉重的砂砾,而拥有着最温柔心灵的少女,却亲历了残忍的一切。

“没关系的芭芭拉酱。”我将神之眼递回去,说道:“让我们一起把信念找回来吧。”

芭芭拉默默接过,点了点头。

我嘴不停,继续道:“还有,神之眼亮了那么久也挺累的,你想想,它是不是一年到头都闪个不停,趁这个机会让它休息休息也好。”

芭芭拉微微一愣,随即低低笑道:“谢谢你池鱼先生。”

少女轻抿的嘴角,带起的笑意在阳光下散落,即使短暂,却也闪耀。

我看着芭芭拉难得地露出笑容,只有此刻,才像是那个活力无限温柔善良的芭芭拉啊,也许会丧失斗志,但也会永远给自己打气,也许脆弱,但永远坚强的芭芭拉。为了看到这样的芭芭拉,我暗自想道,我不能允许任何悲伤再加在她的身上。

这时小钟离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我不禁吃痛一声,倒不是他的力气太大,而是因为之前我用手臂去挡了一下毛毛虫震碎的冰屑,之后便一直隐隐作痛,我粗略看了下没受什么伤就没做理会。

但小钟离却定定看着我的手臂,我问道:“怎么了?”同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手臂上竟然缠绕着一丝极细极淡的黑雾,不仔细看几乎无法发现。

“这是什么?”我顿感不安,先前那条毛毛虫身上就冒出了这样的黑雾,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死亡都不能斩断的因缘,无法得到的怨憎,垂死的梦。”

小钟离看着我,说道:“开始了。”

他的声音忽地远去,我感觉整个人像是被猛烈撞击了一下,世界出现了无数重影,真实的事物变得模糊,虚幻的色彩却变得极度鲜明,斑斓的光线把周围交织成了琉璃般的镜面,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是在不受控制地疯狂倒退,可明明我站在原地并没有移动,但知觉却进入了身体无法与之匹配的高速跨越。

这突如其来起来的变化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喉咙发出声音,但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像是一瞬间,又像是过去了很久,直到周围的色彩忽然暗淡,所有极速退去的光线开始停止,重影消失,世界开始显现,像是坐过山车到达了终点。

“啊!”

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这是我之前发出的声音,直到此刻才听到。

“池鱼先生你怎么了?”

芭芭拉站在我面前,面色担忧。

“啊,没事。”我下意识挥挥手,却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还没来得及细想,芭芭拉忽地张开双手紧紧环抱着我,她轻柔的身体贴在我身上,明明靠得如此之近,却像是一片轻盈的羽毛,随时要飞走一样。

我震惊得一动也不敢动,脑里一片浆糊,芭芭拉酱这是?但这种时候,我竟发现心里没有一丝欣喜之感,反而是一种莫明而来的难受。

芭芭拉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道:“那就拜托你了,请你好好照顾可莉。”

照顾可莉?

“芭芭拉姐姐?”

是可莉的声音,她就站在旁边,只不过没有戴帽子,身上披着一件灰色斗篷,将火红的一身笼罩得严严实实。

她什么时候穿成这样的?还有,小钟离呢?

芭芭拉蹲下身去又一次抱住可莉,闭着眼久久地不说话。

可莉先是有些慌张,然后轻轻地用小手拍着芭芭拉的背,小声地说道:“芭芭拉姐姐,你要去哪儿,可莉能一起去吗?”

芭芭拉放开她,摇摇头说:“你要听吃鱼哥哥的话哦。”

可莉点点头,芭芭拉便站起身,最后看了我和可莉一眼,后退几步,然后转身离开。

我感觉揪心地难受,我抓着胸口,怎么回事?我晃晃脑袋,仍有些懵,迷迷糊糊地,看见芭芭拉要离开,我立刻迈步想要追上去,但走了两步我便停了下来。

前方风沙掩映处,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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