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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山泽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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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的角斗士在为自己争得自由的那天,赤红钢铁铸就的长枪摆在了他的面前。

不是饯别的饯别。

于是常胜的故事在继续,只不过这次不是为了自由。

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只是为了那天春风吹拂时,小主人放在他手心里的那朵小花吧。

于是为了他人的心意又甘愿戴上了枷锁,重新将这赤红钢铁握在了手中,走向无可避免的命运。

我走上前去,将石台上的这长枪握在手里。

冰冷到极致的触感以至于让人感到灼烫,这是一杆三尖枪,通体由钢铁打造,枪杆赤红一色,锃亮的光滑表面下有着瓷石一样的质感。

中间的枪刃扁平如荞麦,宛如一道短剑,两边的护刃则像是弯曲的小刀,它们无一例外都有着血色的锋口,托着枪刃的是展开的淡金色双翼,仿佛是对自由的捍卫。

尾端的枪鐏像是嵌着一块血色的菱形水晶,当对手的鲜血从枪刃顺着枪杆流下,最终都会汇聚到此处滴落吧。

决斗之枪。

传奇角斗士的勇武之兵,常胜之兵,自由之兵。

在岁月流转中抵住了腐朽,一道血色的荣耀。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我手腕用力,将这钢铁长枪轻轻挥动了一下,空气中发出呜呜的声响,这比先前那铁尖枪要重得多,但对此刻的我来说却显得刚刚好,手腕上的角斗士之花仿佛也在与其相呼应。

一切都感觉是那么契合。

不过武器是不需要像圣遗物一样获得认可的,圣遗物之所以需要获得认可也是因为它可以给人力量,但武器只是强在它自身,可以直接使用。

除非像狼的末路那种已经化作神兵的武器,拥有无匹的灵性。

刚拿到传奇角斗士的圣遗物便又得到了传奇角斗士的武器。

我看着这爱不释手的赤红长枪,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巧,这么轻易就得到了决斗之枪?

得到角斗士之花的过程也算是波折万分,决斗之枪却来得不费吹灰之力。

获得角斗士之花后,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决斗之枪,但由于前行的路线是璃月,也就将这个想法抛在了脑后,因为决斗之枪应该遗落在蒙德,就算去找也是大海捞针。

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轻策密藏的洞窟里?

这时,傻丫头忽然跳到摆放决斗之枪的石台上,高兴地捡起一张小纸条递给我。

我立刻接在手里,上面用提瓦特通用语写了一行字。

“来千风神殿找我吧,这武器就当是给你的……”

明显没写完,我翻过背面。

“……路费了,别被人拐跑了,笨蛋。”

字条的落款只有“阿斯”两个字,似乎因为剩余空间太过窘迫,而导致名字没有写完,看字迹和口气像是个女孩子。

这长枪是她专门放在这里留给某人的?

我有些疑惑,洞口那层层叠叠的千年老藤绝不可能容人通过,她是怎么进来的?

纸条和用字看不出新旧,如果是在藤蔓覆盖洞口之前就进来了,那必然已经过去了很漫长的时间,漫长到人的一生都经不起等待。

如今藤蔓将洞口层层覆盖,或许她等的那个人也不会来了吧。

我犹豫了。

如果呢,如果她等的那个人会来呢?

那我还能把这决斗之枪拿走吗?

虽然这把长枪的真正主人是曾经的那位传奇角斗士,在其死后,决斗之枪就已经是无主之物,不存在真正的拥有者,不管谁得到都可以将其据为己有,但是……

这些理由真的能说服自己吗?

越是活得小心翼翼,越是在乎别人的心意,我觉得我在做不好的事情。

好难。

我把长枪和字条缓缓放回石台上,傻丫头疑惑地看着我,我无奈地摇摇头,“这是别人的东西,我们走吧。”

沉默着转过身,我心里忽然一跳,脑海里像是闪过了什么。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角斗士之花,对啊,不可能这么巧的。

于是返身拿起字条揣进兜里,重新将决斗之枪握在手中,跟傻丫头往外走去。

千风神殿么……

但我感觉要很久以后才会返回蒙德了。

居然会被命运注视到,难道我真的有什么使命吗?

我最后看了一眼洞窟里的遗骸和镇石,有点不放心,再次“嘱托”身边的傻丫头以后不要再来这里,然后用之前割断的藤蔓勉强将洞口遮掩住,不过有着瀑布的遮挡,只要她不说,应该很难有人能找到这里来。

傻丫头冲出瀑布的水幕后,我也跟着冲了出去,竹林内依然幽静,阳光随着时辰稍微饱和了一点,竹影落在水潭里更加清晰。

水波荡漾反射的水光落在潭边的鞋子上,像是遗落凡尘的一双仙履。

我叹了口气,蹲下身伸手去拿,刚一碰到——

“铃铃铃……”

一道轻盈的身影飘落在水潭上,脚尖绽开一朵雪白的冰莲,冰至色蓝的晶莹发丝在水光交映中摆动,裙带飘扬如莲叶散开,凌波欲飞。

瀑布坠击水面产生的潮气仿若升腾的仙雾,映衬着这一幅绝美动人的景象。

我一时愣住,拄着长枪依旧半蹲在地上,看着她走来。

每走一步,水潭中便凝结出一朵小巧的冰莲,托住她的脚掌前行,仿若绝世的仙子谪入人间,不沾凡尘一丝尘垢。

而绣着云纹金边的蓝白莲花衣裙内,贴身的衣裤包裹着她曼妙的身形,腰间用红绳系着一枚金色的四方形徽章,四方代表大地和规矩,围绕着其内一颗宛若冰晶一样的宝石。

她莲步轻落至岸上,在我面前俯下身来,冰蓝的过腰长发几乎要铺在地上,毛茸茸的头上显露出来一对麒麟角。

在那一低头时,胸前挂着的铃铛悬在半空晃荡了一下,发出轻微的铃铃声。

她伸出双手,将我右手触碰到的鞋子拿了起来,然后略微抬起左脚。

近在咫尺地看到,红绳绕着光滑的脚踝系成了一个四环结,当其脚背微微弓起,黑色薄袜包裹的足弓与雪白的仙履完美契合时,清绝出尘之中又有一种妖冶的美色。

她是它的主人。

我看着她仿若失去神思的低垂双眸,那眼睛里像是盛了一盏新剥开的石榴籽,晕开成澹澹紫红的颜色,将眼波深染。

循循守月,甘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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