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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胡桃的邀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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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鬼精灵多半又准备捉弄人了。

除了在完成往生堂的工作之时,其他时候果然很难有正经样子。

而且……居然还是拿这种事情捉弄人,简直要命。

“别开玩笑了胡堂主。”

我双手抱胸,皱眉看着她,或许一开始在不卜庐的时候她就决定要捉弄人了,估计看我是个新面孔,所以才给我故布疑阵。

她以为我不认识她呢,这么好骗。

可惜啊可惜,我不仅认识她,这种老套伎俩以前即使没有经历过,也见多了,仗着自己的美貌,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完成对卑微者的戏弄。

真是可恶啊。

这种事情,捉弄者永远难以体会被捉弄的人会受到多么大的伤害,或许以后都不会再对任何人产生任何期待了。

“你是不愿意?还是不相信我?”

胡桃坐在台阶上四肢张开,伸了个懒腰,然后左手放在膝上,右手托着腮帮子看着我。

我感到心口一颤。

她的眼里有梅花。

真漂亮。

果然,遇到这种事情,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要沦陷,只有真正长了记性才会毫无所动。

“不是不相信胡堂主……”

其实我就是不相信,我说道:“只是……”

“那你就是不愿意咯?”胡桃急不可耐地说,“本堂主可会逗人开心啦,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我的工作就是让人满意,连你的身后事都可以包办哦。”

喂喂喂,这已经脱离了约会的范畴了吧。

我想了想问道:“为什么是我?”

看这架势,就算真的是想要找人谈恋爱,也不至于随便逮个人吧,时来兴起吗?

“因为只有你还会记得我。”

胡桃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右手托着腮帮,左手伸出一根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

“你不用现在答复我,要是想好了明天就来找我,本堂主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

……

离开往生堂后,我走在璃月港的街道上,人们搭着梯子大声吆喝着,大圆灯笼和剪纸开始高挂,门前焕然一新,几个小孩提着花灯到处追逐,其中一个摔倒后便在地上大哭一阵,然后又爬起来继续跑……

后天就是逐月节了,街上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建筑,都越来越进入一种节日的氛围。

来到不卜庐后,今天没几个病人,白术正在翻看一本医书,眼镜搁在一边,那长长的镜链倒像是一条细小的蛇盘在桌上。

打过招呼后我正准备上楼去,一脚踩在楼梯上忽然转过身来问道:“白先生,怎么没看到长生呢?”

其实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很疑惑了,他脖子上的那条白蛇好像从不离身的吧,怎么现在都没看见。

总不能是缺药材的时候拿去顶替了吧……

白术偏过头来,不被镜片遮掩的蛇瞳眯成一条细缝,就好像猛兽盯住了猎物,叫人心底悚然。

“吓到你了。”

温和的余音中带着一丝清冷,白术微微一笑偏过头去,那只戴着金色护甲的右手拈动着书页,“长生是谁?”

长生……是谁?

“嗯……我应该是记错了。”

我面色不变,径直上了二楼,来到小钟离的房间后,我在他旁边坐下,他依旧还在沉睡,不过看样子好了很多。

行秋说锅巴不见了,重云也不见了,这两件事虽然叫人疑惑,但听起来至少还算合理,但白术不记得长生是谁,就太离谱了。

这些事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和这座突兀出现的璃月港有关系吗?

暂时仍旧不能从小钟离这里获取答案,但逐月节越是靠近,我越是有一种紧迫感。

我忽然想起之前胡桃说的话。

“因为只有你还会记得我。”

她是真的知道什么吗?

守了一会儿小钟离后,我便下楼离开了不卜庐。

没看见芭芭拉和可莉她们,应该是逛街去了,毕竟小钟离也不需要吃药,无须太多照应。

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只好四处乱逛,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璃月港的美食街——吃虎岩。

相较于雅致幽静的主城区,这里相当热闹,吆喝声叫卖声,热火朝天,各种小吃摊和饭馆目不暇接。

在路边有几块包着琥珀的巨大岩石,人们以为吃虎岩是“吃琥珀的岩石”,所以摆了几块在这里作为地标建筑。

但实际上吃虎岩的名称来自于螭虎鱼,只是因为后来鱼被吃灭绝了,然后随着时间流逝以讹传讹,“螭”这个字也被吃掉了。

万民堂是吃虎岩最富盛名的饭馆,快到中午了,食客络绎不绝,熟悉的卯师傅站在店门口招待顾客。

“请进请进!”

“我不是来吃饭的。”我站在门口摇摇头,“香菱在吗?”

“哈哈哈,今天是香菱掌勺,你直接去后厨找她就行了!”

“谢谢卯师傅。”

万民堂内闹哄哄的,耳朵里跟炸了一样,我径直往后厨走去。

刚一靠近厨房,便传来菜刀不停落在菜板上的“咄咄”声,还有灶火猛烈燃烧薪柴的“噼啪”声,以及炉子上水泡翻腾的“噜噜”声,锅盖被水蒸气顶起来又落下的……

厨房里只有一个人,但似乎有三头六臂一样,一边不停剁着处理好的食材,一边又拿着锅铲去翻锅里,还要照看炉子上的汤汁……

看她忙得不亦乐乎,几乎没有一点空闲,我正打算转身离开,却发现她去给炉子添柴的时候,弯腰时整个人忽然定住,然后慢慢蹲了下去抱住膝盖,身体一下一下地抽动。

添柴生火本是锅巴的活儿。

我便喊道:“香菱。”

她吓了一跳,慢慢抬起头来,然后吸了一下鼻子说:“是你呀。”

“你又在切洋葱吗?”

她用两边袖子分别擦了擦眼睛,瘪着嘴说:“对不起,我是骗你的。”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去看着她那张被泪水弄花的脸,安慰道:“行秋都告诉我了,别担心,锅巴不是魔神吗?”

少女“呜哇”一声,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菜刀抱住我,我一动也不敢动。

她这次哭得更厉害了,张着嘴巴,口水在牙齿和嘴唇间晶亮地黏连着,声音哇呜哇呜地:“可它现在只是锅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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