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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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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暴的火流向四面八方泄开,大脑当机一片空白,冲击波蛮横地将我秋风扫落叶般荡开,只觉得不可抗拒的大力在身后不停推动,迫使我在地上翻滚。做了不知多少个圆周运动后我才停下。

发生了什么?

我摇摇晃晃的起身,嘴唇里进了什么又甜又咸的怪东西,一抹,暗黑的鼻血拓印在手套上。不远处火堆熊熊燃烧,火星随着浑浊的气息纷飞,焰光中突兀的立着尾翼,上面有白字“SFAAF02”。

难闻的气味从空气中直冲鼻腔,我跪倒,右手撑着地面不住咳嗽。有人捞起了我的臂膀,伊万带着胡渣的面孔随着视角转动转而从入视网膜:“你没事吧,顾?苏卡布列特,我想我们应该尽可能快的离开这。”

我嘶哑:“丹尼尔……”

“没救了,我们得快点赶到阵地上,我们走——苏卡不列,炮击!”伊万脸色大变,想带着我卧倒,拖着黑烟的煤气罐在距我们还有最后一段距离时轰然炸响,我不得不伸出手遮挡火光。

“还愣着干什么!”海德薇莉放下枪,“跑!”

煤气罐在空中不断炸响,圣战军用的是在2018年左右出现在叙利比亚的土质煤气罐迫击炮。比起常规武器它的杀伤力大大增加,但同样因为它的体积和过于明显的轨迹所以无论是机枪手进军射手还是狙击手都有拦截的机会。

而且这种迫击炮很容易被高空单位发现,根据现代战争的“3F定律”(Find—Fix—Finish,即发现—锁定—猎杀)……

“迫击炮阵地已锁定,开始打击。”操作员平平无奇的声音听着永远都如同天籁,在屏幕另一端的他按下按钮,挂载释放,迫击炮化为灰飞。滚滚黑烟组成了足有一栋楼那么高的蘑菇天,在沙黄中格外显眼。

为了规避炮击剩余的三架黑鹰统统选择了紧急起飞钢,铁巨鸟拉远了和阵地的距离以防止被毁。过了一会儿飞行员报告:“油料不足……”

“那先回去吧。”海德薇莉看上去远比阿伦有更高的指挥权,“Shit,我应该在来的时候先让其他人回去……”她满是懊恼。

“这不是你的错。”东方暮雪安慰她,“本来计划中的安排就是这样,少说点脏话,你又不是水手。”

“这应该就是我和古德利安的差别。”

终于赶到战场的我自然是听不到这些话,不幸的是我们失去了丹尼尔和杰门。幸运的是我们目前仅仅失去了他们,我翻过人战线,起身,趴伏在松软土堆上瞄准。

先进光学瞄准镜中,我找到新的猎物,奔跑的人影那般脆弱,仅仅一发子弹便可让他倒下,缓慢而精确的半自动射击中我逐渐找到自己的节奏。

弹匣打空,猫着腰穿梭,我还要去寻找我自己的队伍。沿途遇到的卢卡斯想对我打个招呼,手都没抬起来就被一连串的子弹击倒,倒在地上生死不明。他的队友一拥而上。

拉环不声不响落到地面上,手臂在绷紧肌肉的瞬间抡圆,小球呈高抛线落在远方,化作细碎的飞溅四射。再次改换射击姿势我不断在短距冲刺和瞄准之间切换:“有人摸过来了,都注意点!”

“报告,队长!诸葛雨的呼叫,“我们的位置太靠前了,对方已经要完成合围了!”

“呆在里面保护好自己!我马上就来救你们!”

“还有我们!”换上了突击步枪的江璃和路晚晴从狙击点冲出,“我们在姓顾的旁边!tmmd哪来的这么多人!”

不时有圣战军从枯树林里冒出露,头就死在乱枪下。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她俩同时并肩近距作战,少女们的,战斗机进残忍的冷酷,尤为自然的以我为团队核心,极速推进,一眼就可辨认出是长期习惯三人作战小组模式。

但自我第一次见到他们开始,两人都是形影不离的双编狙击小组,那么这第三个人是……

“到达高点!”路晚晴报告,江璃换上狙击步枪,“姓顾的你去开路我们掩护你!妈了个巴子怎么这么多人真jb能生!”

他们的位置同样在一个小高地上——我冲到山坡下解决三个镇在向上攀爬的步兵,打开耳麦,“我在你们——西南,”趁着没人我赶紧看了一眼腕表,“掩护已就位。”

第一突击手的身影出现在乔木中,季凌跌跌撞撞的向下移动,因为土地的干滑,他不得不控制自己的下行速度以防坠落。林中的斑驳,突然分裂出意想不到人影,我情急之下甚至没来得及去瞄准,只是单纯的尽可能快地发起攻击。季凌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敌人,三把武器发出相似而又完全不同的怒吼,第三者倒下的同时季凌胸口防弹插板与子弹相撞生长出惨白火花。少年翻滚下落,迷彩衣与尖锐树枝刮擦,灌木末端多了些许黯淡的猩红。

我试图用身体挡住季凌,结果却是我和他双双摔倒在地上,以至于下一个到达的骆洛冰选择把背包往小屁股下面一垫了滑下来。单身起来,我检查既灵伤势,透析者用的是一把叫老版本的UZI,帕拉贝鲁姆弹未能击穿防弹衣,但冲击力就当被分散也是实打实的,季凌时半会之下也无力起身,我只能选择把他拖到最近的掩体后面。

江璃和路晚晴战斗力很高,这是事实,可那是建立在一定距离基础上的,而不是如今这种几乎可以拼刺刀的局面。安置好季凌后我,刚冲出短短两米就被气浪掀飞,肩膀一疼,温热的液体从内向外渗出。我又一次和地面亲密拥抱,手掌针刺般的疼痛回旋在掌心。

眩晕,不可控的翻转,先前受伤的肩膀磕的生疼。本能的战栗用颤抖的身躯警告我此路不通,理智也同样发出劝阻,最优方案就是掉头就跑。

人从来都是感情动物啊,不然我怎么会来到这里呢?全身都在随着呼吸扩收,看着汗水在自身营造的阴影中沉入干裂的塞土,拼尽全力抬起头对上是那双琥珀般的眼睛。

季寒与我对视,她的目光是那般纯净无暇,让人觉得战火和枪声都在远去,天地之间,独剩你我。在永恒的对望中我们毫不动摇,直至时间尽头……

刹那的宁静被突如其来的爆鸣打破,季寒身后扩起巨幅的尘土涟漪,那一刻她眼中失去色彩,整个人在冲击力下横飞长发肆舞飘零,卷曲留痕的线条杂乱无章,全然是造物主最无情的作品。那只蝴蝶就这样飞啊,飞啊,落入我所看不见的地方。

发生了什么?

我站在原地。

. 季……寒。

季寒。

季寒人呢?

她人呢?

我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心口……空荡荡的。有什么很痛,它在我一无所有的躯体脉动,像硫酸一样腐蚀肺腑脏器。带着苦痛在神经上燃烧,灼得我几近疯狂。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脑子里咆哮回荡。

双腿拼了命奔动,势头过猛,以至于我刚起身就又是一个趔趄。舌头不安地跳动,疯狂撞击唇齿,让我意识到它想要表达什么,张开嘴那个名字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季寒!”

她在哪里,她在那里,我要去那里!

我已经失去了顾柔,我已经承受不起失去谁的代价了!

体力损耗带来的机体压力早已消失,在燥热的令人发疯的烈日下我玩命的冲刺。我很清楚自己已经失去理智,任凭自己牵扯自己。清醒与崩溃并济下有了曾有人扯住我却被蛮横挣脱,只余下转瞬即逝中残余的小小触感。

越是前冲,进入眼帘的敌人也是快速增加。我举起步枪,他们不会让我过去的,我想,他们会让我过去的。这不是勇气,而是我在害怕。比起今日的生死我更恐惧于明日的凄凉,会让我害怕的不仅是对将来的不可预测,也有过往。记忆中濒临在绝望之海边缘的歇斯底里一如海潮般铺天盖地,我害怕死亡,更害怕再度沦落于没有光的暗无天日!

“给我让开!”我发出哭嚎般的偏执怒吼。轻武器震颤,子弹在空中划出流星的白。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杀戮,我不想杀人,但更不想看到我在乎的人被杀!

所以再见!打空弹匣后放开M4,让它自然而然的随枪带滑落。M1911在入手瞬间握把保险发出轻微响动,仿佛在响应我。

沉重而尖锐的里穿透防弹衣直击躯壳,混合在胸膛中,让人喘不过气。我倔强的抬起头,眼中的世界染上了淡泊的猩红,有什么从口中喷出来,不知是吐涎还是血。

可能两者都有吧。嘴和鼻腔都满是铁锈味,大腿上似乎有把锋锐的刀很快很滑的略过,一开始只是留下冰冷如雪的细痕,转瞬化为难以忍受的燎原苦痛。巨大的冲击中我神志恍惚,麻木地倒在地上。

……不能停下来。。

“不能停下来。”我自己对自己说,沙哑疲惫,满是不甘。看了一眼击锤,手枪还有子弹,至少它还能支撑我前。,我将一整个左小臂作为支撑,土地透过布料和皮肤磨砺,破损的防弹衣在前进中发出不满的沙沙,保护我度过这一轮枪击后防弹插板内部瓷片完全碎裂。

再快一点……绝望感撞击着我,催促着我。太阳高悬,我却浑身冰冷,它从心底涌出,悄无声息的将我包裹,这就是沉在海底的感觉吗?我奋力挣扎,为了不再陷入黑暗而去。

人在未知面前会失去勇气,但也不意味着我有勇气再度直面和过去相同的经历……我不敢再想象下去,只敢拼命在拼命,让竭力冲击自己,让我的大脑只剩一个念头。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慢了,可能就来不及了啊……

磕破手,胳膊肘疼得像骨折,还有大腿,仿佛下一刻就会脱离身体化为尘埃。

“不要停下来,逍遥。”思想一片空白的时候,我听到顾柔俯身在我耳边,“不要停下来,用尽你的全力。至少,你不会后悔。”

“姐姐……会一直看着你的。”

季寒!

我用空余的左手奋力攀住岩砾,肩膀在发抖,战术手套的掌心不知什么时候已被磨破,露出**的斑红。我试图将自己拉过去,它背后有一个斜坡,季寒就在那下面。

一只手的力度不够。我将m1911插回快拔枪套,就像做引体向上一样,缓慢地支撑起身体。尽管眼前一片昏花但我还是一眼看到了季寒,她就静静地躺在焦黄的草地上,像睡美人一样恬静。除了我没有人注意她,这片土地上的一切纷争此时此刻都与她无关。

枯竭的身体突然涌出了力量源泉,我翻过斜坡,咕噜咕噜的滚入草地,拨开植被飞速爬过去:“季寒?季寒?”

“嗯……”少女发出梦呓般的呢喃。她没有受伤,我将额头抵上去,只不过是昏了过去。我抱着季寒傻笑,眼泪不能自主的淌下,落在她的脸上。

“唔……”季寒皱起秀气的眉头,没有醒过来,“妈妈……”

趁着还没有人我赶紧换掉弹匣,再简单的把绷带绷紧伤口,用左手抱起季寒,轻轻说:“走,我带你回家。”

增加了一个人之后负荷大大增加,还有之前的爆发,体力已经透支了。我咬紧牙关,一点一点蠕动,汗水流入双眼,到后面也分不清是泪还是汗挤压在小小的眼窝。

最安全的路线是从下面绕过去……虽然体力耗费会很大,但我还是决定去这么做。太阳嘲弄地看着我,地面上和我同样疲惫的、笨拙前进的影映在有些模糊的视野中。其实我已经很累了,为什么不放弃呢?我自己劝自己。为什么不想办法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呢?

可就是自我说服不了啊。

“该减肥了……”我听见自己很温柔的对怀中的女孩说,她像小猫一样抽了抽鼻子,还是没有醒来在。前进之余我通过ACOG观察前方,没有敌人,但头顶上传来了诡异的嗡嗡声!

什么东西——在全身被清凉浸透的刹那我抬起枪,却发现一个很是眼熟的小东西在头顶上绕着圈圈。

这是……诸葛雨的无人机?在干啥呢?怎么不直接叫我?

低下头才发现无线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我关掉了。重新打开通讯,随着无人机的上升诸葛雨语气无奈:“队长,你这真的是……”

路晚晴则毫不客气:“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给句准话行不行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指挥官!”

“你和她在这方面真像。”

江璃没有参与通话,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声音是通过另路晚晴那边隐隐约约传递的。

“总之我们三个在安全的地方你们不用担心。”诸葛雨继续,“只不过刚才为了掩护你炮弹全打掉了,UU上目前没有武器。”

“我们在向你靠近。”梁栋道,“保护好自己。”

“还有洛冰。”季凌补充。

洛冰接上最后一句:“就到。”

第一突击手加上机枪手加上爆破手,差不多是一个队伍可以凑出的最佳突击阵容了。我左顾右盼,在一块岩石后帮轻轻放上季寒后架起步枪。

“队长,情况不妙。”依旧是诸葛雨,“你东侧有一个敌方三人小组,接近我们没法给到支援。”

“是的。”我看这瞄准镜中的人影,榴弹发射器发出嘭的声响,杀伤榴弹只消灭了一个人。剩下两人很快作出战术飞扑规避,随后迅速找到掩体点射反击。

本来解决他们是很简单的事,只是——我发现我刚才在补给点忘记要榴弹了。

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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