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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再见,克雷伯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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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还是几天后的晚上在上飞机前才在季凌口中听来的。

早在半年之前——也就是第一届浥特兰学生选拔之前——世界革命军已经通过不明渠道搞清楚我们第一学期末会来到克雷伯尔,在此期间圣堂副统领波旁多·克里默克亲自来到克雷布尔扶植并培育了阿索克/塔克留势力。

最初的战斗中,我们一直在稳步走入波旁多的陷阱。不过凡事都有意外,CE7发现了波旁多并通知了叶凡,后来迪森和阿尔基米娅阵亡,谢尔曼被俘,海伦叛变。

波旁多的第一次实验对象就是梁栋。圣战军以7班的侦查小队诱饵而引诱快反前来。但由于知道自己被侦查人对外通报,担心引来更高层次战略的围剿,波旁波当天离开阿克利亚,不知所踪。

在其余下安排终圣战军用仅有的重火力(一台107毫米联装火箭炮,一台毒刺防空系统)袭击车队,从而造成了多人伤亡,塔克留没有想到是浥特兰居然直接选择延长作战期限、组建252特种大队等措施,为他节后的覆灭埋下伏笔。

随后252展开活动,定位到塔塔克留身上,那架防空导弹是进了奥斯汀的手转向所罗门。我唯一没想到是所罗门居然是女性,名为波莉西亚·阿索克,塔克留的第三个妹妹。由于浥特兰本身缺乏司法部门,她将被送往海牙并在那里接受审判。她的结局很有可能是长达十余年的有期徒刑乃至无期。

而当我们在弗拉小镇执行任务时,原CE7组学员海伦·格里高斯刺杀了教官威尔逊·海格力斯并选择D院学院罗飞·伯尼作为人质。

对峙15分钟后,在李·斯菲利德的建议下,21班往房间内通入麻醉气体。察觉到这一点的海伦试图杀死人质,艾尔莎手起枪落。

所以在我关掉无线电的时候艾尔莎已经重拾指挥权了。我们所在的山区其实塔克留的另一个据点,满是地道,所以那些圣战军才能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山中——只不过那会儿我已经晕过去了,在艾尔莎的指挥下海德薇莉组织后撤,但失败,叛军(主要人员为人员为剩余圣战军阿索克部族和塔克留存在军事同盟的私人武装)已经集合,各出兵力完成合围。

该情况下海德薇莉假装收缩拉长分散对方战线,然后反向集中兵力冲击一点,突围到邻近村落建立防线。期间,直升机试图救援三次,均以失败告终。

弹药几近告捷的情况下,阿克利亚政府军的AV 29巨嘴鸟对地攻击机就位,不过因为飞行员自身水平而只有部分投弹了作用,而最大的功效则是来了一圈空投,虽然也不怎么准。

接下来指挥部选择投放伞降水平最高一个小队,结果大风天导致两名成员脱离预计降落路线,海德薇利不得不派出由东方暮雪和卡捷琳娜带领的救援队。参谋部甚至用出了救援气球、给直升机加装临时防护装甲抗压等方法,也是失败。

杨适修,被送走二小时20分钟后,战场势态感知部门判断剩余作战兵力不论是作战意志、体力还是本身精力都到了油尽灯枯的境界,必须采取措施否则所有人都会在三轮攻击那阵亡。

绝境中我那亲爱的TUTOR还是有了解决方法,艾尔莎联络了最近的美军基地(也是自美军撤离阿克利亚之后留下的唯一一个基地)。

25分钟后,一架B1—B枪骑兵从阿克利亚北部起飞,我放无人机编队提供了所有的攻击坐标。

那就是我看到的飞鸟。

“这样啊。”我低下头,看着掌心的绑带,白纱因为氧化显得焦黄,焦黄下浅着暗红,暗红连接着潜藏的疼痛。

疼痛涌动在掌心。低垂的首在洁白上投落淡漠的阴潮。心里的话再度上浮,我抬起脑袋,欲言,又止:“我……”

“什么?对了,”季凌看着我,“逍遥,你实话告诉我,你还想不想在浥特兰待下去?”

季凌看着我,季寒也看着我。一旁的其他人,听到响动齐齐转过头来,大家都看着我。

“我不知道。”

离开——以一名前作战人员的身份回到华夏。然后和季凌季寒一起学着重新成为一名高中生。然后剩下的人和我再无瓜葛。然后我拿起我的笔,他们拿起他们的枪。我舍不得。

可留下——我真的有勇气面对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逝去吗?

我想起缩在墙角目光空洞的艾米莉卡;每次出任务都会侧过一个头,对我竖起大拇指的丹尼尔;和我一样奄奄一息躺在卡车上的杨适修;双目通红、甚至带着一丝疯狂的诸葛雨;举起枪的路晚晴;躺在地上咸鱼形的洛冰;从土坡上滚落的季凌;目中带泪的江璃;飞起的季寒……

想起了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的顾柔。

我不愿接受这一切;我又不愿离开这一切。

我舍不得。

“队长,”轮椅上的杨适修干笑,“想不出来,不想不就行了,反正还有一天……”

“滴滴滴滴……”

“雨淋湿了天空……”

“就算,大雨让整座城市倾倒……”

不同的铃声打断了杨适修,不只有我,还有季氏兄妹。来电上显示的是“未知”,我举起它示意,看向另外两人——

“未知”“未知”

季凌缓缓地,在众目睽睽中把绿色图标上滑,接通的喇叭没有声响,甚至没有微微的电磁干扰,屏幕上的数字沉默地跳动。

“听得见吗?我知道你们三个在一起。”

熟悉的声音穿越三年,我心头一跳,差点顺着它喊出来。

“顾柔,死在世界革命军手里。”短暂的话语一瞬间贯穿大脑,轰得我一片空白。

“嘟——”

电话挂断,忙音一下一下地敲击再敲击,在心头发出空洞的回响。我深吸一口气,吐音:“我留下。”

“我也留下。”

“你呢?”梁栋问季凌,季凌反问:“你说呢?”

“A院4—6班的同学准备登机……”机场广播响起,我挎枪起身,伸个懒腰:“走吧。”

“喂喂喂你们等等我啊!”杨适修哀嚎,“我还在轮椅上啊!”

“你那轮椅不是能开吗?”

“玩没电了!”

郊外燃着人为的野火,火旁立着孤独的人影。生火者不知我的注视,正如我不知我自己,前路迷茫。

但我现在已经有必须要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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