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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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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播散在大地之上,乌云如同漩涡般汇集在无言暗淡的天空。

漩涡中心不同的目光相互交错。他们怀揣不同的目的、期望着不同的终局。少女与少年的故事即将画上句号,亦如上空缓缓放出的微光,这场抹去夏日的暴雨,也只是美好时光的强弩之末。

电光在空气中不断跳动。如同指挥家般的祁阎挥舞着手中的钢笔。正如她预料中一样,克霍尔丝毫没有对自己手上的新武器有过多警惕,疯狂地挥舞手杖向袭来的闪电劈去。

他本以为这次也能化解掉这看似无力的反击。手杖与闪电交织的瞬间,人类难以承受的麻痹感贯穿了克霍尔。蛋白质被灼烧的气味在空气弥漫,赤红的双瞳。胡乱的动作,留下大量焦灼伤痕的皮肤,机械失灵一般的痛觉系统,祁阎想起了那个惊魂月夜里被姐姐斩杀的野兽。

石块平稳的向下滑落,原本平滑的天台早已破落不堪,坑洞、几何图形的切口正不断的剥夺两人的立足之地。连最后的手牌都化作泡影的克霍尔如今再无可能与祁阎搏斗,闪电正在不断夺走他的体力,最后的结局恐怕也只会像野兽一般的力竭倒下吧。

“事件结束了,该到手的东西也已经到手了,那么我们走吧,月。”

温暖、柔软的触感从祁月背后传来,冰冷的身体很快就在奥瑞莉娅怀中逐渐暖和起来。弓矢化为量子消散在空中,祁月向后走去。奥瑞莉娅看着还有滴水沿着祁月的礼服不断滴落突然心生歹念,“在出发前先去洗个澡吧,月。让身体暖和一下再出发如何?”

“妹妹,她……”祁月望去远处的楼顶。

“我们达成了交易,我帮助了她。她赢了,而我带你回去,仅此而已,其他事情与我无关。”奥瑞莉娅的笑容以难以察觉的速度消失,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绝对不能突然闯进来。”祁月回头凝重的盯着奥瑞莉娅。

一切事情似乎都结束了。左慈幽纱搀扶着祁阎缓缓离开天台,倒在地上的克霍尔口中不断吐出白沫。取回钢笔的许文言留在天台处理着后事,克霍尔通讯中所有的记录都已经删除,但通讯中剩下的个人资料已经足以让日冕学院的任何一个人大吃一惊。亲眼见证的祁阎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下来再思考对策,这实在是过于惊人的发现……

某地。

轻叹一口气后,杰诺崎取下眼镜。果然这样的弃子就是弃子,不应该祈求他会发挥太大的作用。

不过话说回来,又是那位祁阎吗……好像之前听‘伪善’提到过,这次她幕后的人物没有出现吗?看来是该考虑一下她的威胁程度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有她姐姐的意向还不清楚。不过,作为旧人类的她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世界的蓝图已经规划好了,开发也已经进入尾声。是时候让世人再度接受那禁忌的美丽了!潜伏在轩羽的部队也已经可以开始行动。这个腐朽不堪的世界将通过战争再次运转起来,那些年入古稀的家伙,舞台落幕的时刻到了!杰诺崎将衣摆向后一甩,自信的离开这遍布显示屏的密室。

风雨停息之后中央都市重新散发出不凡的生气,人们都在惊叹着自然力量的恐怖,纵使是经历过多年风雨的日冕学院也会被破坏,不然也不至于需要重新闭门整修。听闻律政楼的天台中遭受的破坏最为严重,几乎完全毁掉。

白袍老者抚摸着自己的胡须脸色沉重,学院的阴霾确实被他们消散,但造成这样的后果真的值得吗?先不提前不久才被他控制住的伊,就连他都没想到,伊对于这件事将是会是这么大反应。其次是祁家那位,那位受的伤恐怕要花费十来天才能恢复,他应当如何向她的家族解释?再者就是左慈家那位,虽然身体上没有遭受到任何的伤害,但是心理上的创伤又怎能这么简单的恢复。

没想到身为教师的自己竟然沦落到要让学生为学院的安宁奋斗,现在的自己还真得有资格称之为教师吗?也许自己也是时候放下这一切了,等到学生会会长重新选举后,就让伊那小子接待自己的位置吧……

“如果,那是真的就好了。”

雨后的夜总会让人倍感寒意。站在家门口的祁阎身体不断颤抖着,夜间呼啸的寒风不断剥夺她的体温,仿佛也剥夺了她最后的架势。来不及清理身上的血污,回绝左慈幽纱好意后,便开始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湿透的衣物,污浊的雨水,血水与汗水混杂在一起,又一阵微风袭来,她微微屈膝,轻轻咳嗽着,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当然,在这样一个都市里,也没人会关心街道上一个受伤淋雨的女孩子。

当自己到家门之后,她不敢推开家门面对可能发生的一切。

“明明难得放假后是中秋节。姐姐她,很看重这些传统节日吧。我,还没跟姐姐。”

“还站在门口干嘛呢,晚饭已经准备好了。”祁月略带笑意的脸出现在门边迎接着祁阎,而在门后却是满脸惆怅的奥瑞莉娅。“如果不是月要帮你疗伤,我们今晚就走了。听从我的指挥还会被打成这个样子,看来你也就这样了,月还是我来照顾比较合适。”

“我就知道。还自顾自给她起了个外号,还以为跟她关系还算不错。果然,会跟姐姐以外的人打趣的她,是不存在的。”

“帮助我是交易而已,只要是为了姐姐,在她眼里其他人根本什么也不是。”

充满汞蒸气的霓虹灯管散发着蓝色的微光,灯下祁月没有任何表情的侧脸却在祁阎眼中显得满是柔情。祁阎受的伤还算不太严重,但难得有祁月关心,她不由得夸大其词有点撒娇的意思。但随之而来脑海中剧烈的疼痛却并非嘴上说说,祁阎的视线逐渐模糊,强行提高思考速度的副作用降临了,恐怕她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不过在这之前,祁阎还是勉强睁着眼开口问道“姐姐,你,喜欢我吗……”

在意识模糊之际,祁阎听到最后的话语便是祁月轻声的一句“并不讨厌。”

之后她便沉入如同沉入深海一般失去意识。

“果然,梦也就仅仅停留在想象上了。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贾赦那家伙,怎么会节假日还有空过来呢,在这样一个四处都有看不见的犯罪的地方。”

祁阎久久地坐在沙发上。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家里早已空无一人。留给她的只有祁月的一封说明去向的书信,并告诉她不要有任何担忧。祁阎打开通讯,惊喜的发现距离姐姐离开的时间才过去一天,轻薄的无礼之事还是更坏的行为估计她们也做不了什么,而且因为那场战斗,学院也暂时休学。那么接下来她的目的地就很清楚了,看来要久违地去一趟南都,见识一下那个女人的待客之道。

回到西都的左慈幽纱这几天来一直思考着那天祁月的话语,能不能待在一个身边确实应该是自己决定,既然已经确定后半生都要追随小阎,又为什么要看别人的脸色。只要拿出实力就行了,自己欠缺的就是胆量。

小阎下一个目的是南都吗……而且祁月小姐也在,嗯,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我要去南都一趟,回来的时间还没有确定。家族的事情就暂时交给你们了。”通讯挂断后,左慈幽纱看向矮脚桌对面的家族成员。

尽管目前家族还不能失去自己,他们还没有独自立足在西都生存的能力,不过这也不是现在该思考的主要问题。左慈幽纱默然离开家族的大门,踏上了前往南都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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