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
掀开被伪装网覆盖的军用帐篷的门帘，斯潘加对帐篷内的军官们敬出军礼。
作为一名资历不浅的装甲兵，除去在帐篷边缘的工作席上守着电台的几个通讯员外，斯潘加认得正站在一张被订在白板上的一米见方的战区地图旁细心研究的四位军官们的其中两位——分别是C连连长杰弗里.克拉克森中尉与连政治委员常梓潼中尉。另外两人斯潘加从未见过，其中一人的臂章表示他来自DASOCOM——即防卫军特种作战司令部。在斯潘加进门前，他们正对着地图勾画着些什么，见到斯潘加进来，他们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哦，斯潘加少尉，等你有一阵子了。”
常梓潼向斯潘加招了招手，示意她来到地图旁边。
另外两名军官主动为斯潘加让出了位置，克拉克森中尉用铅笔尖指了指在地图上代表防卫军装甲部队主阵地侧后方的一处较为密集的等高线圈，后者已经被做上了代表机械化步兵阵地的标识。
身材壮硕的连长清了清嗓子，铅笔尾巴一遍遍的在象征着丘陵的等高线上画着圆。
“154装甲团1营4连预备在前沿阵地侧后方的124.1高地组建阵地，等到接敌的时候，他们可以在阵地上对平原进行反坦克支援。指挥部想让这支部队选择性的摧毁敌军冲击队列里的野战防空单位，但他们没有有效的侦查手段。”
铅笔尾巴自丘陵顶上戳了一下，向着代表敌军部队的红色标识画了个大大的箭头。
“你的车组暂时编入154团1营4连骑兵侦查分队，他们的唯一一辆BRM1K在路上翻进湖里报废了，现在的情况也来不及补车。无论如何，今天晚上这个空子，你得填上。”
“所以，我得转编？”
“没错，你们车组的新编号是鹰眼41，接下来从属157团1营4连指挥。4连的士兵们带了CCW553反坦克导弹——这是后方用敌军的芯片做出来的新玩意，射程远，半主动，可以切换引导端。你的车组负责找到敌军野战防空并提供中段引导，指挥盒应该已经装在你的车上了。详细的部署情况，连指部会告知你。”
“……明白。”
用了几秒钟时间处理这些信息，斯潘加没有因自己要执行一次前所未有的任务而表现出动摇，只是轻轻点点头。
“我什么时候出发？”
克拉克森将铅笔按在桌子上，大檐帽上的防卫军军徽在昏黄的灯光中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
“立刻。炮兵在尽力迟滞敌军的速度了，按照敌军目前的行进速度，你们到预定地域后估计还有一小时的时间部署。”
“是。”
斯潘加退后两步，敬礼，随后转身，快步跨出了临时指挥部。
当斯潘加从尾门钻进M3的车体之时，叶尼塞刚刚将最后一枚I-TOW塞进弹药架。
作为一台只能容纳三个人的战车，M3拥挤的车体里除去大量先进的侦查设备还有多到出奇的弹药——光反坦克导弹就可以容纳十枚之多。再加上发射架中待发的两枚，总计12发I-TOW，此外，还有不计其数的25㎜机炮炮弹与航向机枪弹链。
落了座，斯潘加果真在车长潜望镜上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方盒子。方盒子由几根电缆连接着车内的线路，裸露的电线展现了其为仓促安装的这一事实。
“弹药都装好了？”
“满弹药量。”
“行。”斯潘加捋顺头发，扣上坦克帽，“林子，出发，124.1高地。”
“主阵地东南边那个？”
“对，去给那帮步兵指引目标。咱们现在暂时归154团指挥了。”一边向驾驶员这样说着，斯潘加抹了把脸，叹了口气，“莫名其妙把咱们拉进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部队里是要搞哪样啊？”
叶尼塞双目紧贴潜望镜，雪白的齐肩短发被坦克帽遮盖了大部，露在外面的秀发随着移动中的车体而微微的荡漾着。
“放心好啦，那帮人听到你的响亮名头，肯定会乖乖给你让路的。不说你的服役年期，单说你当年在东绥——”
“那有什么好说道的，都是运气好。”
斯潘加想挠挠头，伸起的手指在却头盔上撞了个结实，只能无奈收回。
叶尼塞在狭小的空间中艰难的伸了个懒腰，纤细的身躯随着摇晃的车体摆动着，带动着她没有按规定收束好的头发微微翻着波浪。
“是啊，当年你在东绥carry的时候我还在陆军步校翘课呢，过去的事情，谁知道呢……”
“抛开这些问题不谈，倒是把你的头发扎起来啊？”
“扎什么？本来马上就要够不到肩膀了，挂不上东西。”
“你想写检查，就随意呗。”
“你知我知不就得了。”
“喔，这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
漫不经心的同白发炮手闲聊，斯潘加听着耳机里响起的声音。
“鹰眼4-1，这里是CMC。154团1营4连连指部通讯频带2.7，完毕。”
“鹰眼4-1。”
M3的车体内装有复数个电台，可以同时接受几个通信，因此也可兼任队长车的位置。多通道通信时，每个通信来源接入与断开的提示音各不相同，以此能够快速分辨通讯的来源——比如来自指挥部的通信为四声急促且带有变调的“滴”声，而来自小队的通讯为持续一秒钟的长鸣。
斯潘加将电台频段调到了指挥部给出的频段，抓起了送话器。
“连指部，这里是鹰眼4-1，我部正在去往前沿，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