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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大雨的推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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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次日

天气说变就变,不给人任何提示,晴空万里也能在转瞬间变为倾盆大雨。

马尚看着风雨晦暝的外面,心中百感交集。

他本来是想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悄悄离开,可天公不做美,突然大雨临盆,就好像要他留在这里一样。

(都把行李准备好了,这下……)

止不住的雨让马尚陷入深深的绝望。

嘈杂的风雨中,夹杂着折枝落叶的细小响声。不止如此,天上有轻微的雷鸣,他身后还有幼稚的女声冒出……

“马尚…HAHAHA”

他惊得一跳。

“你这么早在干什么啊?”

莲睡眼惺忪地打哈,挠了挠后背,问着僵在那里的马尚。

“呃……”

(这下该怎么回答?)

他最应付不顾过来的就是这样,只有自己尴尬的不得了。

莲歪头,片刻沉思后,猛然用右拳击左手心,就像开窍了一般。

(难道被猜到了!?)

马尚吃惊地看着这个若有所思的莲。

(猜就猜中吧…虽然很羞耻)

她捂住嘴,掩住让马尚惊讶不已的表情,慢慢地靠向他,说道:

“喔喔,你是太饿了,打算吃点什么吧?毕竟会做。”

马尚视线从莲的眼睛上撇开,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

“啊…哈哈哈,没错没错,实在是太饿了。”

(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因为昨天没有挽留自己打算先遛啊……)

“居然在早上悄悄地吃东西,让我加入就放过你。”

于是,马尚利用背包里的杯面逃过一劫。

02

直到中午,外面的雨一直一直下个不停,让人以为会发生诺亚方舟里的大洪水,冲刷去地上一切的污秽,让地上邪恶之物灭迹。

“没想到食物是这样做成的,像魔法一样。”

又到了午餐时间,莲知道马尚会做食物后,就拼命催他过来做饭。然后她也过来在一旁帮助(妨碍),说这样能快些,在帮够倒忙后,让她看着就可以了。

“是吗,那你以为是怎样做成的?”

“我还以为是把食材放在锅里‘啵哔’一下就好了。”

“你这才是魔法吧!”

马尚在这一刻,彻底领悟到莲没有半点烹饪的经验。

她盯着在不断搅拌的锅内,自言自语道:

“毕竟在机构里都是哥哥做好给我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

马尚听她没再说什么,便继续搅拌热锅上的浓汤。

小碎肉在热气腾腾的汤汁上翻滚,勺子慢慢搅拌,混杂着五谷充分受热。

“好了,完毕。”

熄掉火,将汤盛到碗里,端上餐桌,然后他自己也洗洗手,坐在莲的座位另一边。

“味道怎么样?”

“糙豪次!狠吻妹!”

“先咽下去再说,没人跟你抢。”

马尚正坐在餐桌上,一脸慈祥的看着她,就像一位父亲。

(虽然今后可能再也不见,不过这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就像莲是他孩子一样——莲样子是十一二岁,马尚已成年,如果他们是父女的话,马尚要七岁左右生了她……好吧,前面说的话就当什么都没说。

然后……呢。

因为之前马尚在发愣胡想的这段期间,让场面一度安静,现在令他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为好。

最后还是莲有意无意的打破了这个僵局。

“马尚,我听说会做饭的男人都是吃软饭的,真的吗?”

“是听谁说的,荒谬!!!”

马尚拍案而起,一下子忘了自己刚刚超尴尬。

“不是真的吗?明明佩儿(Pearl)很认真的跟我说。”

“佩儿?”

“以前的同伴,现在大概……”

马尚看到莲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让他总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是因为想起了什么吗?)

03

马尚是很讨厌女孩子露出这种表情的。

趁着她的情况没有变得更糟,马尚立即转移话题。

“我会做饭不是吃软饭啦,在家里只有我和我妹妹,就学了做。”

“妹妹?”

“对了,我还没说过,我有个亲妹妹。”

“那她呢?该不会……”

莲的脸写满了担忧,右手握着左手抑制着颤抖,不过马尚他并没有发现。

他连忙回答:

“没有没有,她被善良的军人一起救去了【要塞都市】,而且我也要去那。”

“呼,那真是太好了。”

莲在听完后,安心的吐了口气。马尚明明是要让她安心,但立即被的下一句话打破了。

“但是如果没有汪兆四的决心的话,我们大概都死在那,都感染了。”

“汪兆四是?”

“啊,他是我从小的朋友,为了我们…死了。”

马尚原来想从容带过,但说到一半,哽住了。这是事实啊,他死了,无可质疑的事实。

莲沉着脸,无法窥伺到她的表情,低声道:

“……你恨导致这件事的‘科学家’吗?或许你的朋友就不会死了。”

“我当然恨了。”

莲将小脑袋低的更深,不知道在想什么。马尚用“但是”接着继续说:

“我昨晚想了很久,又觉得我之前说这些‘科学家’即是罪人的说法是错的,其实并非全是‘他们’的错,‘他们’并非要揽祸于一身,现在变成这个末世绝对不是‘他们’想的那样,最初起点的也是要造福人类。”

马尚顿了顿,整理好思绪,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诉说:

“我恨‘他们’,是因为‘他们’没有负尽责任,没有对别人的安全考虑,导致了这种结果。可如果没有风险,就不要谈创造,说的也挺矛盾。你不是说让这个世界改变的事故是【终端】外的人导致的吗?那造成这个末世就不全是‘科学家’的错。而且比起‘他们’让我打到解气,还不如让‘他们’解决完自己的错失。”

马尚语毕,感觉说出这些真心话后很爽快。

“……是吗?”

莲抬起低下的头,第一次,第一次的,马尚看见莲嘴角上翘,笑了。原因不明,理由不明,露出笑容,但或多或少有点苦涩。

精致的脸庞凑了过来,樱唇微颤。说真的,再发育个几年,保准是超级美少女。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的清爽的芳香扑鼻而来。

(咦咦,想干什么,难道是kis……)

马尚手脚越来越慌张,脸渐渐变红……

“再来一碗!”

“额…什么?”

他听见莲这么说,一时没反应过来。

莲将拿着碗的手上下晃了晃,又道:

“再来一碗!”

“喔哦哦,来,给我帮你盛。”

此时马尚真想给自己一拳,边骂紧张个鬼。

04

毕竟是秋天,下大雨也不会下太久。窗外的雨开始变小了,即使现在出发也无所谓。如果说的更直白点,现在正是出发的时机。

原本早就整装待发,却因为下雨而推延到了下午。

在正门口,马尚准备出发,但还是迟疑了会。

(我究竟在等什么?不快走的话……)

他推开大门。

这时,“吧嗒吧嗒”的声音传来,莲从楼上走下,抱怨的说:

“马尚,走这么快干什么?”

“你这是?”

“当然是离开这里了,去【要塞都市】,我没说过吗?”

“呃…有吗……”

“有啊,你不会是想偷跑吧?想不遵守约定?”

“约定?”

“就是这个啊,不会真忘了?还没给我。”

莲晃了晃手里的香烟盒,侧过脸,斜眼望着他,又说:

“而且在路上有个厨师也不错,反正也是同路,我也想见见你妹妹,别死了。”

“莲…小姐……”

“不用这么感动的快要哭出来啊,来,先跟我来。”

莲提着皮制旅行箱,走进一间房间里。马尚跟在身后,里面比较暗,依稀可以看见这是间车库,里面停着辆汽车。

她掏出钥匙,将车门打开,车灯点起,跟一旁目瞪口呆的马尚说:

“这样更快吧,也安全,比起步行。”

“莲小姐,你会开车?先说好我只会汽车模拟器。”

“当然了,之前不是给你看过我的驾照了吗?”

看到莲洋洋得意的样子,马尚忍不住地小声嘀咕:

“难以置信…幼 女开车……”

“你说什么!?”

“被听到了…呜噫抱歉,不要用枪指着我啦!”

“一直一直幼 女幼 女的,超烦,超失礼。”

——砰砰砰,枪口之迸射出火花与死亡。

“不要用这么冷静的表情开枪啊!”

“去死。”

就这样,马尚便有了个旅友,莲有了个厨师兼发泄工具。

命运的齿轮在转动,在自身自转的同时啮合、带动紧挨的其它齿轮,而全部总和的,便是世界的命运。

现在,人们、生活、命运依然在前进,而世界仍然在不紧不慢的向终焉迈进。

人类的希望虽然依旧渺茫,但一两点的光芒从深渊边开始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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