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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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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发现吗?”霍格纳的语气极为平静,他似乎对现状并不担心。

“一具尸体与一个笔记本,那名逝去的战士是我们的熟人,是克莱蒙斯中校。”纳格说道。

(霍格纳的视线望向天花板,沉沉的了口气)

“继续讲”,霍格纳说道。

“他的笔记记录了关于我们所面对的气体的具体信息与相应的解决方法,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接着纳格停顿一会儿后继续说道)他把这份任务看得很重要,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得到他想要的结果。”纳格平静的说道。

可霍格纳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他的内心充满了悲伤,克莱蒙斯中校的牺牲另他感到有些忧伤与失落。

此前,他们已见过成千上万尸体的惨状,比这惨烈的多的战场与废墟。相比而言,克莱蒙斯中校已经死得很体面了。

战友的战死,令他们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有些往事一旦被记起,悲愤、忧伤与不甘,便会像潮水一般从心中涌起,在一片平静的心灵海面上掀起一场由悲痛组成的巨大海啸。它不仅会掀起一些在海面下尘封已久的深层记忆,还会暂时性的摧毁沿途所遇到的一切回忆,直到悲痛失去了它一开始所爆发出的力量,海面便会再次平静下来。

“很可惜,你我都曾见过克莱蒙斯,他是个不错的士兵,也是个好长官。”霍格纳顿了顿说道,“那么你有找到他的身份识别牌以及解决现在这种麻烦局面的方法吗?我们可不能一直待在这儿。”

“解决他们的最有效方法与解决大多数物种的方法都一样,火焰可以净化一切。杀死他们的母体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只要母体一旦死亡,这些气体以及外面的那些生物都将会烟消云散。”纳格说道。

“母体的体积一定不小,那种东西向来都很显眼。就在刚才,我发现这台机甲上装有小型雷达,如果母体如我们所想,身躯很庞大,那么找到它是易如反掌。另外,日记本上有没有提到过第三层的情况?”霍格纳说道。

纳格回想起刚刚所看过的日记本内的所记内容——第3层已为阻止第一次感染而被炸毁。

“第三层已经被破坏,我们消除完这一层的潜在危险之后,就可以离开了。”纳格说道。

“看来有些节奏我们把握的刚好,消毒收容阁内可装不了什么太大的东西。”霍格纳说道。

“那么,我们准备行动。”

伴随纳格做出手势,霍格纳与纳格不约而同的将枪重新装弹上膛,并打开肩部的武器支援系统。

纳格将装甲门拉开,让霍格纳先行进入走廊,自己也紧随其后。

在进入走廊后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发生,可走廊里现已是空空荡荡——整条走廊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保持警惕。”霍格纳说道。

霍格纳与纳格端着枪,谨慎地向前缓慢行进,直至他们脚下踩到到了东西。他们顺势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脚踩的东西正是他们之前所杀死的感染者尸体。在前方走廊的地板上,则布满了更多的尸体。

现在先前的情况已经一目了然。实际上,在这群感染者向他们发起第一次攻击时,他们的肩部武器支援系统就已消灭了绝大部分感染者。但那凄惨的婴儿叫声使他们内心产生了恐惧,从而使他们错误的估计了感染者的数量,刚刚在在敲门的感染者很可能就是母体仅存的防卫者。

霍格纳与纳格四目相对,即使他们无法看清对方的眼神,但他们内心中依旧知道对方想要表达什么——这件说出去会有失他们身为S.S.R.T身份的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霍格纳做出手势,两人继续向前行进,他们知道母体就在走廊尽头的会议室内。当他们靠近会议室内的大门时,他们再次听到了那令人心生恐惧的尖叫声,那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充斥着哀怨的恕吼声。相比之前还有段距离而言,在近距离听到这种声音时,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会进一步强化。这种声音充斥着奇怪的魔力,可以令你想起那些深埋在你心里令你感到恐惧的事物。

“我们赶快让这家伙闭……”

尚未等到霍格纳抱怨完,伴随尖叫声出现的数个黑色身影,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他们。

肩部的武器支援系统要比他们的反应快一步,两架机甲肩部所搭载的M134机枪率先反应过来,构成了一张密集的火力网。这有效的阻止了敌人的行动,或者说他们再也不能行动了——他们已经被撕碎成了数块。

即便如此,一个身影还是趁着同伴的身体被机枪撕碎的间隔冲到了霍格纳的面前。它挥舞着已被角质层与骨骼构成的尖刺所取代的双手,猛地刺向霍格纳的头部。

只不过它的算盘落了空,纳格比他的反应更快。一只强劲有力的动力装甲手臂准确而有力地击中了它的头部,并狠狠的将其钉在霍格纳身旁的混泥土墙壁之中。

“感谢”,霍格纳通过无线电向纳格表示感激。他甚至连看纳格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只是死死地攥着手中的枪不停地按下扳机,向前方看到的一切活物用子弹给予回应。母体所留存的护卫要比他们刚刚所猜测的多的多,在数量这一点上,他们低估母体的护卫军了。

不过既然子弹对这些护卫军有效,那就不愁消灭不了它们。至少在现在,霍格纳他们根本不缺子弹。

子弹消耗的速度很快,而母体的护卫军同样如此。

霍格纳与纳格端着枪踏过一具具布满弹孔的尸体来到会议厅时,他们的视野变得更加糟糕,现在他们只能依靠装甲上载有的微型雷达来判断母体的方位。

“目标就在房间中心。”霍格纳说道。

“了解。”随即,纳格使用肩部的M134机枪了结了它。

母体伴随着机枪射击声发出它此生最后的尖叫声后,像一团烂泥一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现在,痛苦结束了,对谁而言都是如此。在母体死亡的同时,帕多卡气体的浓度也显著降低,杀死母体的结果立竿见影。

气体消散,能见度上升。纳格他们借此看清了母体的样貌——外表就像一个沾着烂泥的马蜂巢,整体却又像一个已经泄了气的气球。任何见到此种景象的人都会终身难忘,尤其是当这恶心的躯体,还在不断向外渗出一些橙红色的黏稠液体时。

霍格纳与纳格不想再在在此处停留,两人从腰间各取下一枚燃烧弹扔进房间后,就匆匆离开了这儿。

回到地表后,天色已晚。借助特制炸药与燃烧弹,霍格纳与纳格摧毁了这座地堡,就像他们前几次做的那样。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周遭的整片森林,四处飘散的灰烬,不仅带走了地堡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和地下那些怪物的尸体,还有众多令人尊敬的战士与他们最后的坚持。

与此同时,布置在营地附近的红外线感应器有了反应。

“康诺尔,你通过战术手表听到了吗?纳特将手放到身旁的枪身上说道。

“准备反击,你去保护好那个女孩。”说罢,康诺尔麻利地起身拿起一把放在金属折叠桌上装有红点瞄准镜与消音器的HK416突击步枪,并将一个挂在墙上的夜视仪套在自己的头上,小跑到帐篷外一棵树旁蹲下。借助树下的灌木丛做掩护,敌人若不仔细观察,是无法看到康诺尔的。以现在的情况来判断,敌人所执行的是突袭任务,根本来不及观察四周。也就是说康诺尔被发现的概率非常小,他将有机会反过来偷袭袭击他们的敌人。

在纳特那边,他已经将女孩安全地护送至货车的车厢内部,在车厢里可以避免被流弹击中的情况发生。随后他将一件略显破碎的灰色MC伪装网披在自己的身上,拿着一把装有消音器的HK416突击步枪倚靠在货车旁边的一块灰色岩石后面。现在,他们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待着猎物的到来,等待着一群“白痴”送上门来。

片刻后,营地北边的草丛中传来了沙沙声,八名身穿绿色OCP迷彩服头戴TBH-ll战术头盔,手持军用匕首的士兵从草丛中钻出,八人均分为两组以战斗姿态悄无声息地向两个帐篷内缓缓走去。

几乎是同一刻,在八名士兵进入帐篷后,康诺尔与纳特同时向帐篷内进行点射,康诺尔还向帐篷前丢了两颗震爆弹。

“哦!该死的,有埋伏!”在帐篷内,一个腹部被子弹擦伤的士兵躺在地上愤怒的咆哮道。帐篷内的士兵乱作一团,由于震爆弹的缘故,他们又聋又瞎,什么也做不了。如果胡乱开枪很可能会误伤,而在消音器与震爆弹双重影响下,他们开枪也只可能是对着空气进行无意义的抱怨,甚至还可能会把远处的感染者引来。眼下最好的结果就是等营地的主人从藏身处显身来检查他们的情况,那样他们就会暴露在火光之下,先前埋伏在丛林之内的剩余士兵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可事实并非都如他们所想,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结果了。在双方战斗水平及装备极大差距下,局势根本无法逆转。

“停火,中尉。”忽然,一个粗犷的男性声音从先前那些士兵出现的草丛中传出。帐篷的士兵听后便停止了一切反抗行为,康诺尔和纳特则将枪口警惕地对准了那片草丛。他们想要知道敌方为什么会选择停火,尤其还是在他们事先埋伏好的情况下。有关有埋伏这一点康诺尔与纳特是始料未及的,如果对方彼时选择进攻,那么康诺尔他们将陷入极其不利境域之中。

一排同样装扮的士兵双手抱头面带沮丧的从树丛中走出,人群的最后则是两个熟悉的身影,身穿动力装甲的霍格纳与纳格。康诺尔一眼瞥见在他们动力装甲背部的弹药箱上还挂了几把步枪与一把M102狙击枪,毫无疑问,这些枪械原本的主人就在他们面前。

“都停火,帐篷内的人可以出来了。还有你们,已经安全了。”霍格纳大声说道。

纳待他们见状松了口气,随后便从原来的掩体后离开,走向那些跪倒在地上已解除武装并排成一排的士兵们面前。康诺尔下令让受伤的士兵进行简单的救治与包扎,由于士兵们中并没有人受到致命伤,所以康诺尔他们大可不必为他们提供额外的救治。随即他们找到了这支部队的指挥官,眼前这支部队的穿着装备与行为模式无异于是遗留在大陆上军队中的幸存部队,而且可以说是一个整建制的小型部队。如果可以收编,他们将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为纳特他们提供极大的帮助。

纳特来到货车车厢前,将货车车厢的车门打开,准备将原先安置在这儿的小女孩儿抱出。危险已经解决,她没必要再待在这。当车厢门一打开后,纳特就诧异的发现小女孩就坐在离车厢门不远处的地方,正静静的看着他。他本以为外面的枪声会让这个小女孩感到心生恐惧躲在角落中,可事实截然相反。

或许在外面的生活已经让她学会适应了眼前的一切,也许枪声在她之前所经历的生活中一直司空见惯。枪声在这片动乱的大地上已成为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纳特回想起这四年来的经历,愈发确定眼前这个女孩儿一定经历过很多。虽然并不清楚她究竟在外面生活了多久,但拥有这样的心理素质将会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优势。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孩儿如果直接加入S.S.R.T将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我想如果有时间,我可以询问一下队长的意见。”纳特在心里想道。

女孩儿并没有等纳特将自己抱下车,而是自己跳下车去,径直向那群被俘虏的士兵走去。在女孩的心中有一种感觉,她相信自己将会在这批士兵中找到自己的亲人。

她的感觉是对的,她确实在这里找到了他的亲人。

“格鲁尼叔叔,是你吗?”

莉娅来到为首的士兵面前,这名士兵有着一头灰黑色的头发,下巴中央有一颗黑痣。他此刻正在跪在那里接受着的康诺尔的审问,但莉娅并不在意这些,她直接打断了康诺尔的审问。康诺尔对别人打断他的审问感到很恼火,但当他低头看到是莉娅以后他便消了气,走向了另一边。

先前被审问的士兵顺着声音的方向扭头望向莉娅,随即在他无神的眼眸中突然变得连明亮起来,全然不顾旁边还有霍格纳持枪看守他的情况下,将莉娅紧紧的搂入怀中。

男人放声痛哭,一边哽咽一边抽泣着说道,“莉娅,我还从未想到我能再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与你的爸妈在零点事件中死掉了。”

“不,叔叔,我与爸爸一起从那场事故中逃了出来。”女孩的感情看似没有一丝波动,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并且与他的朋友詹姆斯一起来到了马萨诸塞州,只不过爸爸在前几天失踪了,我现在正于詹姆斯叔叔与康诺叔叔们在一起。”女孩儿一边说,一边指向身旁康诺尔,康诺尔略微点点头以示回应。“你不用担心我,还是担心担心我的爸爸吧。”说完,莉娅使劲挣脱开叔叔的拥抱,因为他实在抱得太紧了,这令莉娅感到有些喘不上气。呼吸均匀后,莉娅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取出一个整体为白色中间有一个粉色兔子头的手帕,轻轻擦拭掉了格鲁尼的眼泪。

“虽然这场面很感人,但我想你最好还是暂时先离莉娅远点,格鲁尼上尉。”康诺尔将枪口瞄准格鲁尼的头,冷冷的威胁道。

格鲁尼见状后识趣的放弃了想要继续抱住莉娅的意图,并举起双手愤怒的望向康诺尔,在心里无数遍咒骂着他。康诺尔可并不在意他的感受,他从胸前的战术背心一个口袋内掏出了一个外观类酷似手表一样的白色物品。对着白色物品操作一番以后,康诺尔将这个“手表”强行戴在格鲁尼的右手上。在此期间,格鲁尼虽然想要反抗,可碍于康诺尔将步枪对准着他的头部——这令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语言来抗议康诺尔的行为。

“好了,你可以起来了。你手上的那个东西是一块智能炸弹,炸死你一个人足矣,如果你强行取下它,那么结果也是一样。”

接着,康诺尔朝向霍格纳他们说道。

“霍格纳,纳格,放了他们。我们需要整合一下我们现有的情报,来帐篷内。”

三十分钟后,康诺尔与霍格纳等人交谈完毕后走出帐篷。他们惊奇的发现,格鲁尼上尉和他的手下并未离开。相反,格鲁尼现在正在与纳特交谈着些什么,而格鲁尼的手下正从森林中来来回回运送着一些材料与物资。在他们帐篷正对面方向的空地上已经有几座帐篷被建好,附近还堆积着一些货箱,看样子格鲁尼打算将自己的部队与他们合并在一起。眼前的状况正是康诺尔想要的这种结果,尽管这些留存在大陆上的幸存部队曾给他们带给一些不好的回忆,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这些部队的到来可以说是为他们解决了燃眉之急。

康诺希望知道格鲁尼上尉与纳特正在聊些什么,于是乎便向两人所处的位置走去。

“很高兴能归于你们的领导,你知道我们现在在某种程度上讲可以说是群龙无首。我个人做出这个选择并不只是为了我的手下,更是为了莉娅。你知道的,手上有这个玩意儿存在。除了跟随你们以外,我到哪儿都不会睡得安心。”格鲁尼说道。

“这是我们的必要手段,如果你能赢得我们的信任,等上校回来后,或许我会帮你申请取掉那个炸弹。”纳特说道。

“谢谢,我与我的手下会向你们表现出我们的忠诚,我们不求从你们那获得些什么,我们只希望你们不要抛弃我们或者背叛我们。”格鲁尼说道。

“看来,我们曾有着相同的经历。”纳特说道。

“不,我本人并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我的手下曾经历过。”格鲁尼说道。

“这点你大可不必担心,你知道我们是谁,我们绝非是那种抛下友军不管的人。至于背叛这种事情,这绝不可能发生,并且我们也很痛恨这种事情。”纳特肯定的说道。

格鲁尼看到康诺尔正从纳特背后向他们走来,便草草结束与纳特的谈话,去帮他的手下了。

“你现在大可不必与他们靠得那么近,我们还没有摸清他们的底细,谨慎些总没错。”康诺尔有些不爽的说道。在说话的同时,他还在不停的用右手揉着自己的头发。纳特知道康诺尔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这通常表明他的内心充满了烦躁,尽管在平常康诺尔的脾气一向都很好。

纳特努力睁开他那有些困倦的双眼——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休息好了,平静的说道。

“我想格鲁尼和他的手下一定唤起了你之前不好的回忆,这对我们来说同样如此。”

“抛开这一切不谈,上校不在的时候我们最好谨慎点为妙。”康诺尔说道。

“我知道,身为副队长就要在队长不在的时候保证整支队伍的安全,这并非易事。对于决策者而言,任何一个失误的决策都将使整支队伍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纳特说道。

“感谢你的理解,”康诺抬头望向月亮,“我觉得我们应该把一台CB-96炮台部署在我们帐篷前面。”

“是防止格鲁尼和他的手下偷袭吗?”

“也许是吧。”

康诺尔与纳特的谈话照旧进行,格鲁尼与他的手下人仍在忙碌着。霍格纳正在刚刚受到过射击的帐篷内,检查哪些物品被流弹或子弹所损坏。庆幸的是,无线电与短波电台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损伤,这可以说是一个奇迹。无论是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还是在这大陆上生存,这两种东西都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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