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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小说剩下的剧情,从中间慢慢的寻找出活下去的希望。其实就算是最后的时间,最后一场战斗,也有着可以活下去的可能。
今天夜里,莲太郎会被迫去寻找会发射光之枪的射手——宿昂。时间上大约是一天左右,第二天下午左右,毕宿五军团将会突袭民警的驻扎地。
兵力对比大约是两千七对五百,加上民警促进者和起始者的落单,无法形成战斗力,我堂和莲太郎预估我方的战斗人员约为一百六十上下。而这一场战斗是损失也是空前的大。
最后只能剩下六十人,低于八分之一的生存率,这个数字让上一次折损一半人的结果显得可爱。不过这些只会让参战的想法更加的可笑。
如果把小说的条件看成一种游戏,各项条件都是一场游戏的触发机制。参加战斗的路线,我只有八分之一的生存率,这样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开战斗,选择更安全的路线
与莲太郎一起去袭击宿昂,算是参加了战斗,同时也躲避了这一次的死亡路线。可是如果不碰到影胤,他将无法参加最后的战斗,对最终的游戏结局有很大的影响。
我需要的是活到最后,而不只是在下一场战斗中活下去。在已知道的通关条件中,影胤是必然的,不然是否能够过关都不一定。
那么规避路线没办法的话,只有选择别的方法。
比如加强自身的装备,提高等级,练级。化作现在的情况,就是提早的利用自身知道故事发展的优势,做更好的准备。通知我堂,让被突袭的局面变成一次全面的应战。做好准备的战斗牺牲率肯定会下降。
但真正参加战斗的时候我又该怎么保命呢?
要说我拥有手枪,不必要和对方完全打近身的战斗,一直在战场边缘移动的话,应该是可以活下去的。那和逃跑的区别也不大了。
一但真正上了战场,就有在固定位置撑下去的责任,没有光之枪的射击阵型不至于那么容易的被冲散。
真希望是这样吧…
根本就是越级打怪。
我苦笑着,捂着自己快哭出来的眼睛。
根本没有活头好吗!
游戏啊,小说啊,这样的东西只有玩家和主角才可以通关。这种时候,用这种比喻可能会让自己轻松一点,但我很清楚这是现实啊!
这是现实啊!这是一个无法存档,无法复活,无法轻松的笑着去死的现实啊!我会害怕,我会痛,我真的会死!
死亡,对于我来说不在是遥远的幻想,而是近在身边的现实,这种距离的拉近,让我无法适应。在我已经度过的十七年岁月中,我没有想过我会死。因为我还年轻,我也不用为了生活的金钱而发愁。
我没有任何重大的疾病。我家族没有什么稀有的病史,我没有染上过什么难以医治的绝症,癌症也不过就是听说过这种层次。因为我的年轻,高血压,心脏病,猝死等等突发类型的病症,不论我熬多久的夜,也从来没有想过。
我也从来没有受过多重的伤。我从来没有和人打过架,我也不和别人发生什么冲突,所以我不会因为这些受伤,我的学校虽然不好,可能因为在大城市也从来没有校园欺凌。我也没有其他受伤的条件,各种各样的意外,也许会出现,但没有人会老想着它。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真的死。
也从来没有想过我必须要在这里,直接面对死亡。
我感觉胸口有些发闷,呼吸变得更加的急促。我的手擦了下眼泪,解开了衬衫的前两个扣子,使胸口的压迫感降低一些,让我能够更多的获得我想要的氧气。
眼泪还在不断的下落,我没有力气再去管它们。放任它们模糊我的视线,也不去在意脸上两行不同的温度感。
我的手扶住了建筑物大口大口呼吸着。认知到自己要去赴死是一件让人绝望的事情。
“逃跑…”
我的嘴里再次重复着我在战场上想做出的事。不过我很快否定了这个决定。
我不知道,我在战场上的影响到底打不打,也许我一个人并不能做些什么,在或者不在不会影响到最后的结局。
让我不逃跑的,是我最后一点仅存的血性。
甚至连血性都称不上。
逃兵会令人不齿,逃兵会让人憎恨,逃兵会让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这是否与我接受的爱国教育有关…我不清楚。
和回答情成的那句话一样,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到底要做什么,我不知道我自己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在这里有什么用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去赴死,我不知道我还能保持理智多久,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面对个世界,和这个地狱的一切。
“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狱…”
我从已经沾满了鼻涕和眼泪的口中,用着哭腔以一种尖细难听的声音,挤出这句对世界的不满。
这句话让我用尽了全力,腰和膝再一步的弯曲,让我的身体再站得矮了一些,一只手扶住枪,另一只无力的垂在身下。
那只无力的手,被两个更小的同伴包裹,与眼泪的温度不一样,温柔的温暖从我的手上开始传递。
“自己跑出来,却又在门口一个人哭,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不舒服的话,来找我不就好了。刚才的玩笑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再开了,不要一个人,因为你还有我不是吗?”
她的语气还是,包裹着可以溺死人的爱意。比起溺爱孩子的父母还要多,比起热恋中的情侣还要多久,比起诗人对美好事物的描写还要多久,比起她上次说的时候还要多久。
我好像又崩溃了,虽然我不想这样。我下意识的弯下膝盖,双膝跪在地上,使我的身高低于情成。然后扑到她的怀里,就和摔倒的孩子扑到自己母亲怀里一样的急促。
两只手臂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紧紧抱住她的身躯,想让自己和她融为一体一样。
她没有反抗,也不对我过大的用力发牢骚。左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右手轻拍的我的肩膀,用哄婴儿睡觉般的语气说着。
“没事,没关系,尽情的依赖我吧。”
“我不该这样,爱哭,和小孩一样。没有什么本事还容易…容易”
“我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需要我。我会帮你度过难关,我可以做到,这就是我最开始同意你来这里的原因。而你,只要在我的身后,被我保护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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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她剩下说了什么,我知道她说了很多安慰我的话。不过我没有听太多,我只是贪婪着,享受着这份温柔与温暖。
“我什么都不做,也会比真嗣还要废物许多吧?”
“嗯?野雄又在说什么啊?”
“没有,什么都没有,好好睡吧,明天还会有一场恶战。”
我在她的怀里这么回答着她,这个姿势很奇怪,就是在床上也很奇怪。我躺的位置头刚好到达她的胸口,而她就这样抱着我,和抱着孩子一样。
刚才开始我就对这个姿势有点异议,却没能够说服她。她回答我说你也喜欢这样对吧。
我确实是挺喜欢这样的,我喜欢被别人抱着,这样才会给我不多的安全感和舒适感。尤其是在知道自己要去赴死前,这姿势给我最大的保护,让我能够心里踏实。
可要是被别人看见的话,总觉得还是很丢人啊。
“没什么可丢人的,说不定还有人不如你呢,比如那些逃跑的。再说了又不会有人看到。”
过分的爱意不允许她放手,没有人看到的话,确实不至于影响我自己那一点微薄的自尊心。
我就这样红着脸,不知所措的趴在她的身上,内心里暗骂着自己没用。
莲太郎是不是已经去找宿昂了呢。
他要去赴死的时候,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他的痛苦,他的迷茫,他就像平常一样。即使很不爽去被强迫的去做。
他自己有机会也会去做的吧…
因为这样才能到达真正的胜利。
而我也应该去做吧…去找一条能够活下去的道路,去真正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在这个充满着绝望的世界中,真正的成为民警,成为人类最后的希望。
乌云密布的天空一点看不出来是在中午,时间快要到了。在雨落下来后,莲太郎将会找到宿昂。
我尽量的打扮自己,让我的衣着不太狼狈。上面还是有不少的泥泞,因为昨天的雨,有很多地方还是湿的。尤其是这条裤子,完全可以看出来我双膝跪在地上的痕迹。
他们不会去想,我跪下来是为了向小学生年级的女孩撒娇吧。毕竟战斗的途中摔倒和蹲下,趴下,这些动作都是正常的运动。
问了身旁的情成,她笑着回答不会不会,这使得我感觉她的回答是在糊弄我。就这样吧,我的脸又红了一次,走向中学的主校舍,那里是临时的指挥部。
门口守着一组民警,估计是我堂的人。他也发现了我然后向我靠近,问我找谁。
“请告诉我堂团长,里见说毕宿五军团在向这边移动,让他下达命令整合起部队。”
他看着我,好像在询问着消息是否可靠。这么一会之后,他让起始者继续待在这里,自己跑向屋内,去做报告。
我也完成了提高我生存可能的唯一行动。拉起情成的手,抚摸着已经装满弹匣的战术腰带,又去碰了碰挂在另一边的军用匕首。
这个时候,我的鼻尖一凉,接着传来湿润感。我向上望去,乌云密布在天空中。开始向下播撒黑色的种子。
那是死亡的种子。她们会在这里,开出鲜艳的花朵。
雨滴落到我的脸上,然后顺着轮廓快速的向下流去,这是一场大雨,都快让我睁不开我的眼睛。可我还是望着天空,希望她永远保持着这样的黑色。
“你在哭吗?”
“没有。这次真的没有。”
我快速的回答着情成的担忧,好让她能够放心。
门卫很快的回来,让我和我堂去亲自谈话。我长舒一口气,接下来才就是该通关游戏的时候了。
“作为真正的三国无双,十多次的薪王,拯救了纽约与华盛顿的国土安全局特工,狩猎了黑龙的苍蓝星。怎么会死在这种地方。”
一段意义不明的话后,我拉着情成,大步的跨进了临时的指挥部。
指挥部的装饰和原作中一样,辅助部队的成员和我堂,十几个人把座椅摆成匚字型,剩下的全都放在角落。我堂的对面放了一把椅子,它们的脸上都显得有些疲惫,看来在夜里他们处理了很多要事。
“坐下吧。”
我堂用请的手势指着他对面的椅子,我也没有说什么,坐在了上面。情成站在旁边与我堂旁边的朝霞形成对称。
“你与里见取得了联系是吗?”
“是的,里见通知我,说他发现了目标,并将它处理掉了,而原肠动物军团正在移动。不确定具体目标,但肯定是向着这边来的。”
处理掉了?也就是说不会再有光之枪?空中的优势是不是可以保证?这么一点人,真的可以建立起有效的防线吗?
这番话引起了他们的交流,先开始是有些高兴,但后来,继续下来的依旧是压抑的心情占据了主导。
这个时候,我堂举起了右手,示意着他们停下,立刻整个会场再次安静只剩下外面的蝉鸣。
“那大概的距离,他们大约在什么时间能够到达这里。”
“不清楚具体时间,大约在傍晚左右,先锋也有可能更早。”
“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还有,里见说,对方的智力可能超过我们的想象。他们知道怎么打仗,不是战斗,是打仗,他们理解指挥系统,也明白如何能够瓦解我们的阵型。所以作为唯一的指挥官,请我堂先生小心一点。”
我堂发出了两声冷笑。我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他对我的话感到不屑,毕竟没有什么接触的两个陌生人,都会隐藏对对方的恶意。我堂这样有家族教养的武士更是如此。
“还有,如果需要空中支援的话,请告诉圣天子对方拥有指挥与大量的飞行原肠动物,请空军考虑进去,尽量将空中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传达,如果里见没有说更多,就请回到自己的部队,准备迎接战斗吧。”
我站起身,向着我堂鞠了九十度的躬。我对他的敬意并不会让我主动这么做,在小说中他确实是一个还值得尊重的指挥着,但还不够。我这样做是为了表达我对生的渴望,让他能更多的考虑我的提议。
可能他不会把我的话当回事,但起码开辟了下一条路线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