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初早上想劝秦昕在边境下车，不要去海参崴，但是秦昕去北方联合的本意是伪装身份，这个身份死在海参崴也没什么。
听着老师的安慰，林静初在郁郁中挂掉了电话。
明月湖是宪兵队的地盘，也是舰队国际的地盘，说的严谨点，大会战期间，驻守明月湖宪兵队的舰娘基本不可能调动，总有留守的队伍。
林静初和张笠说过有问题可以随时找她，这就可以打电话问问。张笠把企业的说法含糊了一下，跟林静初说了，对方听完哦了一声随后和张笠讲了一桩多年前的传闻。
罗家曾经有对双胞胎，都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但后来兄弟反目，哥哥下落不明，弟弟也是半身不遂，传闻他们最后一面就在东山岛上，见面时间和企业估计的明月湖炮击发生时间差不多。
值得一提的是东山岛的宪兵队建筑拆毁重建过，是由罗家相关企业承包的，前前后后建了好几年，两年前正式交付给舰队国际。
林静初说应该是在找双胞胎中罗希圣的下落，最后看情况是活没见人死没见尸，不然苏城不会急着把罗佳莉推到了继承人位置上培养。
“罗希圣罗希贤他们都是指挥官吗？”张笠问道。
战斗痕迹不是假的，大量的实弹也不太像是他们自己开军舰打出来的。
“不是，都不是，舰队国际这边没有他们的档案，也没有舰娘在明月湖的开火记录，要么当时在明月湖的指挥官完全忠于罗家，也就是‘私兵’，如果真的存在这位指挥官的话，要么是有‘独立舰娘’，也就是没有指挥官的舰娘参与其中，这样的话舰队国际自然也就无从查起。”林静初私下里调查过明月湖的炮击事件，但对别人说出来是另一回事，她对张笠相当信任。
林静初接着补充道：“舰队国际眼皮底下养私兵不是不可能，但难度相当大，石油和各种补给总会有做不平的账。另外罗希圣罗希贤这俩算是‘太子’，无论是否唤醒舰娘必定是要服役的，越早进入舰队国际越容易稳固家族地位，他们反目违背家族意志，也不太可能有权动用私兵，所以我猜是独立舰娘开的火，而且和这两位关系匪浅。”
“林姐也听说过独立舰娘的传说？”
“听说过，指挥官之间传的很多。”
玄乎的版本很多，但最基本的设定还是“独立舰娘很强，因为无所顾忌所以很强”这样。
“如果不是传说中的舰娘，指挥官能指挥舰娘攻击舰娘吗？”教科书和别人都说不行，张笠问自己的舰娘大多说的都是不愿意，所以他想多问一点。
“基本不可能，舰娘之间敌意最多像是小孩子的玩闹，她们对人类和同类都……十分爱护，将武器对向同伴对她们来说是需要训练的。”
林静初想说有恻隐之心，但直觉上又和恻隐之心不一样，林静初第一次见到精英型海妖有片刻迟疑，但是昆西很明确的知道那是敌人，开火时没有丝毫犹豫，就像自然界的天敌对峙，不存在恻隐之心的空间。
“这么说舰娘对海妖可能性还大一点，独立舰娘的说法太没边了。”
张笠并不是真的在说独立舰娘的说法荒唐，这只是指挥官之间约定俗成的规矩，因为独立舰娘的说法一旦得到某种背书，她们肯定会成为焦点，演变成公敌也说不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要是再搞出一个逼沉舰娘的事情就大发了。
“我也觉得是舰娘和海妖，”林静初接过话茬，“舰娘对舰娘有些特殊的感应，敌我识别非常坚决，对海妖她们才不会手软。”
承认存在不受舰队国际控制的舰娘，和承认存在精英型塞壬一样，在指挥官内算是某种不能讨论的东西，起码是不能严肃讨论事物。
承认防线出现疏忽，把塞壬放进来了，这件事相比较前面两件事，影响甚至相对小一点。
当然张笠和林静初都是说说而已，理性上在明月湖炮击的是舰娘还是塞壬无所谓的，起码都是一支和苏城有关系的武装力量，而且这支力量不容小视，460级别的炮可不是谁都能装上的。
“罗家对明月湖炮击肯定知道很多，正好今天罗家小公主跑去清城了，你要不要去清城找她问问？”
张笠心想自己有小姑娘联系方式，见面大可不必了，最多发邮件问问看，但对方回答多少，靠不靠谱，张笠还得费心思。
北边还有一个海参崴需要关注，张笠提醒过这次海参崴可能有反常，但没多少凭据，被齐璐说草木皆兵了。
最后碰上高老师放鸽子，正好保险起见编队护航走海路，还能慢几天到。
和齐璐临别时张笠也有过一点犹豫，高代的研究可能唯一的坏处就在于他的成果未必是人们期望的，人们想要一个更强大的人形武器，高代模型不仅给不了这些，甚至告诉人们舰娘远没有想象的强大。
一些批评说他的研究是为了杀死所有舰娘，这些说法当然是无中生有，但是不管是研究内容的保密等级还是宪兵队的安保措施，都说明批评不仅仅是批评，威胁也是同时存在的。
但劝齐璐抽身估计她也不会同意的，取舍之下张笠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夕张在舰队里主要是实验反屏蔽网的铺设效果，到目前为止还算正常，塞壬对漂浮着的小天线没有什么攻击欲望。
得益于夕张明石的伟大发明和塞壬的疏忽，张笠打通了远洋网络电话，看到了刚刚在调试设备的夕张。
和路上遇到的舰娘们一一问好后，夕张举着手机来到甲板上，对焦稳定后神秘兮兮的问道：“指挥官，猜猜这是谁？”
画面上的女子躺在沙滩椅上，像是睡着了，带着个太阳镜，大檐帽，身上是波西米亚沙滩裙，海风吹着发丝，脸被挡住的有点多，但张笠还是能一眼认出来是齐璐。
从原来严肃略带刻板的形象来了个大转弯，就想瞒过我？这是谁出的主意，想法不错，但是瞒不过我璐学家的，张笠想道。
外人都以为张笠把齐璐当姐姐、青梅竹马、女朋友或者是其他角色，但张笠心底其实是当女儿看的，张笠这种奇葩的角色认知来源于两人相处时心态的差异，这种差异也是张笠接受齐璐的最大阻碍。
听到张笠秒答，齐璐没憋住笑，想用手掩面却不小心把帽子碰下去了，只得起身去捡帽子。
张笠看带着太阳镜的齐璐总感觉怪怪的，仔细想了一下恍然大悟。
如果按原来的安排，齐璐现在应该在家里享受假期，现在她在远洋邮轮上享受假期，看着好像差不多。
但齐璐要是在家里多半在读各种论文，她不可能像这样躺在沙滩椅上度假，这不是说因为清城没有沙滩（鹅卵石滩倒是有），所以躺沙滩椅会很奇怪，而是“度假”这种事和齐璐搭配在一起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张笠从未见过齐璐如此休闲，屏幕里的齐璐莫不是被掉包了？
看着齐璐狼狈地追那个又被风吹了个翻滚的大帽子，张笠觉得自己也开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