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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穆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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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切蛋糕时,海娜就注意到了这个蛋糕明显不是三人的量。

“劳拉姐,蛋糕是不是买大了啊?”

“这是我做的。你忘了吗,两分钟前……”

“啊哈哈,那是不是做大了呢?”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但其实目光已经盯上了奶油最多的那块蛋糕。雪白的奶油,艳红的樱桃点缀,花纹般精致美丽的切面,无一不让她芳心大动……哦不,食指大开。

“没有啊,大小适中……啊,忘记说了,原本有客人来的,可是她们迟到了。”

“噢……”虽然是失望的语气,但神色里确是肉眼可见的窃喜。

劳拉把海娜魂牵梦萦的,奶油最多的那块蛋糕放到了自己面前,海娜的目光随之黯淡。“我猜你是因为能够一天三顿吃蛋糕而在窃喜吧?”

“哪里有!是在为有人竟敢放劳拉姐的鸽子而气愤!”她的“睁眼说瞎话大法”,已经在一定程度上炉火纯青了呢。

“哼哼?那如果我说她们可能会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呢?”

这次是肉眼可鉴的失落——仿佛孩童被夺走了重要之物,仿佛……反正就是丢失了十分重要的东西的样子,不敢孩童不孩童的。

话说,自己还没拥有的事物,也可以当做自己的重要之物吗?

“果然是因为能吃的蛋糕变少了而失落呢!”劳拉一幅“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受伤切着的蛋糕也做了点小动作。原本大小适中,称不上大,但也绝对不算小的蛋糕,被从中间切成了两半。

一半递在了弗里茨面前,另一半递在海娜面前。

看着自己面前薄薄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得侧翻的蛋糕,海娜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微眯着眼酝酿了几秒,张口喊道:“你别欺人太甚了!劳拉!”

别看她平时弱里弱气的样子,但如果被动了根本利益,她也会勇敢地反抗!因为,每个人心底,都有一颗不畏强权,反抗压迫的心!

能不能成功另说,至少意思到了。

但看她平时受欺负惯了的样子,大概率是没法成功。

“怎么个欺人太甚法?你说说。”这句话说出的瞬间,劳拉的微笑掺入了些别的意味。

就像……家长翘着二郎腿坐着,等待自家犯错的孩子能编出什么有趣的谎言一样。

“这是……这是我的生日!”

“这是我做的蛋糕。”

“呃、那,那你也不能切得这么不公平!”

“弗里茨分得比你还少。”

“因为不是弗里茨的生日!”

“可是材料是弗里茨出的钱。他都没有异议,你说什么欺人太甚?”

“唔……”

海娜 被 劳拉 打败了。

看,一次富有反抗精神的抗争,就这样失败了。这就是帝制的悲哀!这就是被压迫者的命运。渴望远方与自由的少女哟,与吾等签订契约,成为旧世界的执火者,喂世界的新生燃尽一切吧。挥舞*旗,将***的丑恶嘴脸撕碎!让一切剥削而来的,回到受剥削者的身上。

抱歉,打断一下。我们的主角骑士是铁与血的皇帝的忠诚臣民!

嗯。再见。

“叮咚——”

劳拉正打算动叉子,就听到了铃声。“啊,她们来了。”

她回头看了眼其他二人,海娜正撅着个小嘴盯着蛋糕赌气,弗里茨正悠闲地挑出蛋糕夹层的水果。经常使唤的小海娜心情正糟,死弗里茨多半会以“腿脚不便”婉拒。因此……

“我去开门吧。”

“嗯。”

“……”

和预想中的一样,一老一小两个家伙完全没有动身的意愿。

这样想着,劳拉走向了厅门。

但她想错了,两个家伙并非完全没有动身的意愿,而是没有在她面前动身的意愿。劳拉一走,厅门一关,海娜就双手一撑桌面站了起来,眼神凝重地盯着弗里茨。

“做吧?”

“嗯,水果归我,其他归你。”

“成交。”

说时迟那时快,海娜抄起蛋糕刀一个箭步就窜至劳拉椅边,将一个全新的蛋糕碟并在劳拉放蛋糕的陶瓷碟旁边。刀面轻轻一拍,蛋糕就倒在了新碟子上。

“唰唰”狂刀白光闪过,蛋糕夹层里的水果和表层点缀的水果就都被挑了下来,堆在瓷碟的一角。

再经过一番操作,完整的一片蛋糕就不见了,劳拉的碟子里连奶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反倒是海娜对着一块迈向不太好看的蛋糕大吃特吃。

……

很快,老啦就打开了厅门,走回自己的座位旁。“她们……”

她马上就发现自己那么大的一块蛋糕完全消失了。于是,眼神扫过桌边的另外两人,问道:“我的蛋糕呢?谁换了我的碟子?”

“蛋糕?没看见。你不是还没切自己的那份吗。”弗里茨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手中的银餐叉叉起了一颗樱桃。

“唔嗯唔嗯!(是啊是啊)”海娜也点起了头。

但这看似无辜的两人,都暴露了线索。首先,海娜的两腮夸张地鼓起,里面不是空气就是食物。可以排除空气,因为海娜就算是笨女孩也不会笨到那种程度。能够肯定是蛋糕,因为粘在她嘴角的乳白色物体成分十分明显。

其次,弗里茨的那一小片蛋糕里,绝对挑不出来这么多哦水果。除非加上劳拉蛋糕夹层里的,才有可能达到这样的数量。

劳拉使用第三种方法:直接判断。

开什么玩笑,那块蛋糕可是她亲手切出来的,她能不知道?她能被这种漏洞明显的小把戏骗到,转而以为是自己忘事了?

绝无可能。

“你们……算了,有客人来,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如同要印证劳拉的话一般,厅门洞开,两高一矮三人站在门外。

“打扰了,哈伯先生。”站在最前面的女人脱下军帽,行了个贵族礼。

“哪里哪里,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坐在正对厅门位置的弗里茨也站起身,放下餐叉,远远地回了礼。

然而,海娜却死死盯住了“客人”的脸,甚至忘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那个人,是她的敌人,仇人,是导致这一切开端的人——名为……她忘记了。似乎是穆勒,还是什么威廉汉斯?

其实她没必要记下名字,因为那张脸已经忘不掉了。

“不知穆勒元帅到访此处有何贵干?”

——

消失了快一个月的名字,就这样闪现到了自己眼前,连带着名字的主人一同出现,海娜的惊讶程度可想而知。事实上,她的大脑已经宕机了,就在看清元帅脸的那一刻。

被天真压抑住的思想如海啸般迸发而出,这一个月中不再被考虑的一切,也都从记忆的垃圾桶中被一一捡出,回归原位。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又变回了那个胸怀宽大的年轻人。铁血皇帝与帝国,人类世界与存亡,又一次被渺小但伟大的心灵考量着。

但马上,她就明白,自己回不去了。至少不能完完全全像以前那样了。

也许,胸中适当地怀一点天下也是可以的,也许,心底适当地挂念一点存亡也是可以的。因为无论在意与否,世界存在,塞壬存在,人也存在。逃去西伯利亚也躲不过的命运,那干脆就别只顾着躲啊!捏起拳头揍它丫的一拳,不比逃避现实好得多吗?

哪怕塞壬装甲再硬,哪怕拳头的力道再小,在倒下之前,也可以呼出口气说:“至少我反抗过这该死的命运了。”

不比在一次又一次的逃避中,磨损完眼中的一切光芒强吗?

她眨眨眼,分次咽下口中的蛋糕,又抓起餐巾用力一擦。

光芒,燃起来了。心中熄灭的火,也有重新灼烧的迹象。

“您好,我叫海娜·菲力克,哈伯先生家的见习女仆。”

啊勒。

稍等一下,是不是搞错了些什么,怎么就大大方方地在外人面前承认了自己是哈伯家的女仆了呢?还是见习的?前面的整整九段话,是喂给谁家的腊肠犬吃掉了吗?有如此大气磅礴的内心独白,不应该用力一敲桌子站起,英姿飒爽地一甩马尾,高声说:“元帅,从今以后,我就是您的人了。带我去舰队,让我将塞壬一艘不剩地全部击沉!”

虽然一个外表才十几岁的女孩子说这种女汉子才有的话十分奇怪但——是——

这才配得上那段文字啊!这才叫“燃起来了”啊!勇者四处召集伙伴,退休的王国首席魔剑士,隐居的皇家骑士团团长,开启了小酒馆的前法师协会会长;上一个时代里败下阵来的老家伙们,与这个时代里朝阳般升起的新星门并肩作战,最终击败了作恶多端的大魔王。这难道不会让人热血沸腾吗?

不会吗?不会吗!

不会……吗?

喂,说句话啊,不会让人热血沸腾吗?

……

我知道了,一定是套路太老套了,燃不起来了。

嗯……嗯……

……

(装死以掩盖自己想不出来更新颖剧情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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