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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她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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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跪在地上的女人抬起眼睑,羽睫扑闪,瞳中水光粼粼:“徐玥…小玥她根本不知道小主人的姓名,她们不大熟悉。”

靠近她的绘仙满是愕然:“那为什么你家小主人会把你送到徐玥身边?等等,到底是送还是…卖?还有你之前说的母亲的事...你是被阿慧母亲送入箱子中,那到底你是阿慧送给徐玥的,还是阿慧的母亲送给徐玥的?”

绘仙离她有点近,海螺能看见那双掩在毛绒拖鞋的小脚和宽大的裙裤裤脚,沧海色的眸子卷起涩苦的浪花,指甲在木制地板上嵌入浅浅的几痕。

“我不知道,在封入箱子之后,我们的意识渐渐沉睡,对所有的事情一无所知。”

徐玥在海螺眼中和阿慧关系浅薄,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可是若真没有任何交集且关系浅薄,阿慧怎么会把重要的“物品”交给一个关系浅薄的人?有些奇怪。

绘仙盯着海妖水灵灵的双目,神色怪异:“你们家小主人上的是什么学校?徐玥上的是源曲,你家小主人不会也是源曲吧?”

一众人形表情莫名,黑娅眯起双目,神情更加冷峻。

海螺愣了一下,点点下巴,拧眉努力回忆道:“好像是的,小主人是源曲小学的学生。”

……源曲不是高校吗?绘仙盯着地板,惊异的表情外露,惹得黑娅不禁拍了拍她的脑袋。

“小主人,源曲小学初中高中是一起的。”

知道自个闹了笑话的绘仙挠挠脸蛋,她举着一条手臂,蹲下来默默问:“小学和高中?那么阿慧是小学生,多年前的话,徐玥应该是初中生吧?”

海螺继续摇头,深蓝色的眸子藏着几番深思:“我们接送过小主人上学,她在初中没有一个朋友叫做徐玥。”

“那她是怎么和人交朋友的?写信还是打电话?”绘仙专注地抓住了自己的滑落至肩的马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女人。

在工作室之中就领教过绘仙抱着座机交朋友的本事,海螺撑着双臂离女孩近了些:“小主人是用电脑聊天软件交朋友的,人类把这个称作网友。”

网友?

手掌忽然一烫,绘仙吃痛地闷哼,蹲着的两条腿支撑不住,屁股坐在了冰凉凉的地板上。

“小主人!”

“主人!”

所有人变得手忙脚乱,一窝人朝着女孩涌了上来。

“没事!哎呀,我真的没事!脑袋没有摔坏啦!”黑压压的人堆因为这句话退回之前的位置,小女孩就如“咸鱼翻身”,拍拍摔疼的屁股,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说的这个网友好玩吗?”完全没料到爬起的女孩会问这种东西,海螺想要扶人的手缩了回去,还未开口,又见绘仙在她面前再度蹲下,“我感觉很好玩,我之前好像没接触过这个,一直都在看电视。”

这让海螺如何回答?所幸蹲在她面前的女孩站起,拍着手掌带着笑容。

“那行,你们小主人叫做阿慧,那我就用阿慧的名字去问徐玥,不管是送还是买,送阿慧的母亲,还是阿慧本人,徐玥心里总归是最喜爱你的,我之前应该提起过,打电话的时候她一直跟我在聊你呢。”

黑娅盯着女孩的背影,小主人和徐玥电话的内容让她有些感兴趣。

“主人,之前就想问了,您为什么觉得徐玥宠海螺?那时候的海螺可不是现在的模样。”

绘仙抓抓耳垂,手做成打电话的模样:“本能啊!我跟她说我把海螺的面妆卸了重新做新的,她说……额,谢谢我?”

打电话模样的小手滞在耳边,女孩停顿了一会,以极快速度瞄一眼海螺,悄悄地呼出一口气才正义凛然说:“她说谢谢我,然后又把我训了一顿,让我在仿面妆的时候多用点心,下笔稳一点!下次这种事要提前告诉她!然后我说帮她免费画体妆,她让我画好给她拍个照片!”

背对疑惑的海螺,绘仙疯狂地对黑娅打着眼色:不要问啦!

黑发女人没管她的暗示,依旧挑起眉头,一手叉腰,话中飒意尽显:“哦,这样吗?”

绘仙凝重的目光微卸,就见黑娅薄唇一张。

“那您怎么拍照的?我们家没有手机哟?”

如同晴天霹雳,绘仙眼神懵住,笑容尴尬,家里好像确实没有手机……没有智能机,呵呵,也没有网络。

身后的动作一响,女孩瞪了拆台的黑娅一眼,迅速转身弯腰,带着几十万分的歉意和愧疚。

“对不起,那个……徐玥没有让我拍体妆,也没有训我,她说她相信我的手艺……面妆的事我说了,她也说相信我。”

这个情况可是说明了一点,黑娅微微弯起双目,一点可能,绘仙是否被徐玥认出的可能。

突然被九十度大鞠躬的海螺苦笑地摇摇手:“您不用这样,徐…主人和我相信您的手艺,您如何画都是好看的。”

绘仙耍着两条马尾猛地起身,惊愕之意不言而喻,刚刚就这么觉得了,这一主一仆真算是傻白甜,一个两个都把她夸上天了。

“……反正我要和你现任主人打个电话,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你变作人类的事情。”女孩点着头皱眉,“这种复杂的东西,电话有些说不清,果然我还是出门找她好了,反正那么近。”,

真是太阳打西边升了,绘仙出门买牛奶是在半年前。艾莉尔轻咳着吸引女孩的注意力:“小主人,我有这边的地图,我和你一起去吧?”

艾薇璃不满地鼓着两腮踩了女人一脚,人形推推嚷嚷,工作室陷入一片的碎碎念中。

绘仙盯着几个吵闹的娃子,目光顿在最安静的黑娅、红鲤身上,小手依旧往耳边摆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你们先不要说话,还是黑娅、红鲤吧,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要和徐玥聊天才行,给她心里准备后,再问她阿慧的事情。”女孩安慰地揉了揉海妖湿软的长发,“你要不要和徐玥说话?”

沉默不语的女人眨眨眸子,轻轻点了点头。

除了黑娅、红鲤、海螺三人,其他都被绘仙劝了出去,电话声“嘟嘟嘟嘟”响起,却没有一个接的。

直到晚上九点,坚持不懈守在座机打电话的女孩听见的终于不是“嘟嘟嘟”的冗长的声音,这次是一个温和的女声。

“哎,您好,哪位?”声音听上去年纪有些大。

绘仙握着电话抱着座机:“您好,我叫做绘仙,之前给徐玥打过电话的,我是徐玥的朋友…有事找她,请问现在她在吗?”

一本正经的小孩的声音,她家玥子啥时候有了这种朋友,徐母听着耳边稚嫩的声音:“额,小姑娘你等会啊,玥子刚刚洗澡去了,现在还没好,你的事要紧吗?等一下可以哇?”

绘仙点点头:“可以的,姐姐,我等一下她。”

一声稚嫩的“姐姐”从耳边溜过,徐母捂着脸扭动身体眉开眼笑:“哎呀,叫什么姐姐呢?我没这么年轻啦,小丫头叫我阿姨就可以啦。”

绘仙叫姐姐叫得顺口,她回绝了徐母的“阿姨”,软着声线:“不啦,我还是叫您姐姐吧,您的声音好听,就叫姐姐。”

对面的人只听声音就知道是个才十一二岁的小孩,徐母本就喜欢孩子,正巧遇上绘仙这甜嘴,把徐母夸得全身飘花,捂着颊一脸羞涩。

“哎呀,你这个小孩嘴好甜啊。绘仙呀,你几岁了,是怎么认识我家玥子的,她一个嘴笨的人,什么都不会说,只会埋头写写写。”

传入耳朵的是一大堆徐母关于自家女儿的唠叨,一会儿说女儿寡言,一会儿夸女儿机智,完完全全是个炫女狂魔。

“绘仙呀,你妈妈在吗?我能和你妈妈聊聊天吗?小丫头性子那么好,你妈妈肯定也好,住的近的话,我们周末还能一起去爬山啊。”

拽着电话线的手狠狠地坠了下去,弯曲的电话线拉长拉直,继而慢慢弹缩回原样,一同和绘仙听着电话的黑发女人见状,轻轻将女孩搂紧怀中,手在女孩额发轻揉,无声轻语:“小主人…”

对面很久没回,徐母握着听筒醒悟发觉自己太过热情:“绘仙,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听筒的声音很轻很低:“姐姐,你没有吓到我……貌似散不了步,我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

这下该怎么说,徐母望着楼梯上的女儿宛若看到了神仙下凡,一手捂着话筒,一手招呼徐玥:“玥子,绘仙找你,我刚刚说错话了,你帮我劝一下小绘仙。”

一听绘仙的名字,半身倚在墙上擦发的徐玥踩着拖鞋跑下楼梯。

“绘仙?怎么了,你好像昨天就和我打过电话,是不是还是面妆的事?你随便上手画,你的手艺我肯定放心的。”

绘仙抓着电话线,一面用眼神示意海螺,一面和徐玥说:“不是面妆的事,就是有一件事关海螺的很重要的事,你先坐在沙发上,不要吃东西,也不能喝东西。”

“你怕我吐出来?”徐玥扔下擦发的毛巾,埋进软和的沙发中,抱起滑稽抱枕。

“我怕你吓到。”

“哈哈,什么东西会让我吓到?作业还是试卷?”

“.……徐玥,海螺成真了。”

“你这个成语用错了吧?不应该是梦想成真吗?”徐玥握着听筒的五指一紧,嘴边的笑依旧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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