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舰娘来说信手掂来的事情，人类却要重复上百万次才能学会。
并不是说人类天生弱于舰娘，只是她们没有这方面的才能。
HM重工因为种种原因垄断了舰娘技术，愿意以外交手段前来联合政府助教的舰娘都对这件事情闭口不提。
而联合政府手上的后生代舰娘又极其珍贵，就算想要拆卸研究，也不可能对本国舰娘下手。
入驻联合政府的国家们兜兜转转，到最后一切研究都没办法继续，然后他们遇到了一个非常奇特的情况。
被深海重伤且存活下来的女性，有百分之零点三的可能性会变成深海；同时还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性既保持深海的能力，还不会变成深海。
或许这就是舰娘了。
尽管能力上的差距完全没办法弥补，但是联合政府看到了打碎HM重工垄断舰娘这一现状的希望。
不过HM重工并没有因此而动摇呢……
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清水寺，赤鸢也能想象到她曾经历过什么。
赤鸢与人改舰不同，她原本就是被作为预备提督、港区后勤人员所培养起来的，她没有真正目睹品种稀少、操作难度高的人改舰的遭遇。
外面那群花枝招展的考生大部分和她一样，舰装带来的难度不统一，大家地心境也就不一样。
清水寺是抱着一定要活下去的信念站到这里的，她会向赤鸢展露出这等不安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尽管不想戳痛对方地伤口，但赤鸢还是想要知道为什么清水寺对她眼睛的异常那么敏感。
“航战的淘汰和眼睛有关系吗？”
“嗯，因为班里的大家都是因为同时操作炮台和飞机，导致失明的。”清水寺伸出手捏了捏赤鸢软软的脸颊，“我们控制飞的上限比你们低太多了。”
这是赤鸢第一次了解到人改舰的残酷。
以前只是听到卡伯特和辽宁单方面的告诉她考核补通过就会被销毁，但因为两位航母的悉心教导，赤鸢对被销毁这种事感觉很遥远。
现在站在她身边的清水寺才让她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恐惧死亡。
“没关系，清水寺不会被销毁的，刚刚那一击不是超级厉害的吗！”赤鸢说着便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不管是上限低还是上限高，能够击败深海的舰娘就是好舰娘！”
她的话让清水寺有些发愣，虽然这话听起来很别扭，但是清水寺的确因为赤鸢的话而安心下来。
“以后我也会教赤鸢小姐如何开炮的。”
“诶？我这些小水管就算了吧……”赤鸢看了看自己舰装上挂着的一些防空炮，突然觉得有点头大。
这已经不是小水管了，可以叫头发丝了。
就在赤鸢为自己的防空炮感到一丝尴尬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冲击波，将水池上的雾气全部吹散。
小小的六百平米的水面瞬间展露无遗，狂风刮得清水寺睁不开眼睛，但她还是快速的把赤鸢护在自己舰装后面。
爆炸声和高温同时扑面而来，赤鸢突然感觉一股暖意从清水寺的背后溢出来，她睁开眼一看，原来是正前方发生了大爆炸。
到底是什么样的操作才能打出大爆炸啊。
她微微眯起眼睛，从清水寺背后探出个头：“为什么爆炸了？打到边界了？”
“不……应该是一击命中了弹药库。”清水寺深吸了一口气，“你的同伴真是有点可怕啊。”
顺着清水寺的话，赤鸢发现了站在远处黄海。
她的长发在火光和乱风中飞舞着，舰装上两门大得夸张的主炮都冒着缕缕青烟；炮口面向着燃烧的水面，看样子正是她一炮打爆了对方。
雾气被吹散了，这里已经不需要侦察机来提供视野，从爆炸中脱身的小飞机们都回到了她的甲板上，似乎有些委屈赤鸢没有早点回收它们。
虽然这都是她自己脑补的。
赤鸢学过第二世代世界海战史，历史上一炮打穿弹药库的操作她依稀记得有一个——就是被称为海盗头子的俾斯麦号一发入魂皇家海军胡德号。
没想到今天还能看到如此珍奇无比的场面啊.jpg
看着直接在烈火中融化的战列巡洋舰深海，赤鸢轻轻的咽了一口唾沫，同时觉得自己的腰子剧痛。
“明明没有视野却能一发命中，真不愧是军人。”一旁的安博利斯笑着向黄海表示赞赏，如果她脸上没有黑色的油渍就更好了。
赤鸢和清水寺都被安博利斯满身的黑色油渍吓到了，尤其是安博利斯手上还提着深海轻巡洋舰的头……
这不是投影吗？！为什么会有实体啊！
赤鸢瞪大了眼睛，随后立刻扭头看向岸上的卡伯特。后者发现了赤鸢的视线后迅速低下头假装自己在记录表现，拒绝和赤鸢对视。
“真是的，原来是投影吗？投影填充物的机油溅了我一身，这身衣服可算是浪费了。”安博利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伸出手想要撩起头发。
原来是投影的填充物吗？难怪会把安博利斯变成这个样子。不过这意思是就是刚刚我们击败的那些模拟深海其实也是有这个东西的咯？
想到这里赤鸢再次把目光投向卡伯特，这次后者直接背对她了。
黄海见安博利斯要用占满机油的手去撩起自己的头发，便伸手阻止了对方：“先别乱动吧，这身机油恐怕有点难洗，别染到了头发上。”
“嗯，也是。”安博利斯笑着放下了手。
她的双手已经完全漆黑了，看起来就像是用自己的手去撕碎对面的深海。
清水寺和赤鸢都没敢开腔，直到场外播报任务完成，等待考官打分之后，安博利斯和黄海才笑吟吟地回过头来看向两人。
“……清水寺，我觉得我们暂时不要靠近她们。”
“我正有此意。”
清水寺后撤一步，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安博利斯小姐，机油相当难清洗，所以暂时不要靠近我和赤鸢小姐。”
听到清水寺的话，安博利斯不禁眼角挂泪：“诶为什么！大不了大家一会一起去洗澡嘛！”
“得到成绩之后就要返回自己报道处了，今天还没有一起洗澡的机会，所以你就听清水寺对话吧。”黄海一边笑着一边后撤了一步，“下次手撕深海之前记得穿不需要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