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时间:1821年4月10号 晚上九点零一分
地点:“猫的迷踪”侦探事务所 (河畔街53b)
在场人员:艾伦.乔公爵(以下简称公爵)
艾诺尔.卢森堡执行官小姐(以下简称执行官)
A031号记录员
A057号警卫员
对话内容如下(应公爵要求,略有词藻上之修改,无内容改动)
执行官:艾伦.乔先生…不知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呢…?
公爵:不必拘泥于礼节,我这次冒昧地前来拜访,主要为三件事。
第一,女王陛下与我以及其他智囊团成员经过深思熟虑后,才给予您的任职,本想给你考核后再正式任命,谁承想陛下劳累过度大病一场,卧床不起已有一星期之久,直到今日才有所好转,我奉陛下之命,掌管内阁与议会运作,也是刚解除案牍之累,刚得闲暇便赶来为您办理正式入职手续,黑纸白字,您心里有谱,我也不用拐弯抹角给您下达命令。
第二,为任务而来,我需要您给我详细报告。议会热闹程度可不亚于歌剧,你方唱罢我登场,每分每秒都在竞争,更何况灯之国发生如此大事,国外势力定在蠢蠢欲动。所以要尽快搞定国内一切矛盾和与之对应的源头,工团还算次要,自由党那批激进分子们,灯之国工社分子渗透,铁之国与我们在殖民地上的纠纷,皆为我与我带领的政党不得不考虑的问题,您是最关键的螺丝钉,我绝对不容许您有任何差错。
第三便是为您理清思绪,让您明白,所作所为究竟为何。
执行官:呃…我觉得签字没办法拒绝对吧?好吧,那我们最后再签字,你说那么多…内忧外患,为什么要与我这个无名小卒有关系?你们又为何只相信我一个人?
公爵:信件里解释过,我需要一位绝对忠诚又不引人注意,能力素质过硬的人才,您刚好符合罢了。您首先是雨之国的国民,其次才是您所过小日子中的主角,您享受国家处处的便利,不贡献微薄之力也说不过去。
对于工团,政党内部也众说纷纭,没个定论。
有人手下的行官说他们希望推翻女王,建立新秩序;有人手下执行官说他们都是在扩地运动中失去赖以生存的资本后流入城市的土包子,不成气候;更有甚者说工团都经过高等教育,每个人都可以在辩论会把自由党,或是我党的政客拎出来,辩得哑口无言。
您看,把时间都放在弄清楚工团究竟为什么组织,我们自己就会打起来,浪费的时间精力与成果不成比例。
我眼里工团只不过刚成立三年而已,正如弱小婴儿,还没有定型,还未定性,可唯独他们由工人组成,数量太多,多到不可忽视不可小看,他们依托哪一方都会带来巨大优势,这是我党不想看到之事。
执行官:很抱歉打扰,乔.拜伦先生,我知道防患于未然,理解您的做法。
我听出来您不是相信我,而是相信每位执行官的信息总和,哪怕我给出错误意见,有其他两人的信息为正确,也可将事态挽回。
我想问,既然我之前有很多比我更优秀执行官渗…呃…参与过工团之事,他们也给出各种各样的情报,为何给我工作?
公爵:您很聪明,执行官小姐。
我给你的工作探究工团为何物不在范围内,您的工作是探明工团究竟要有何作为。
如果他们正如第一位执行官所言,准备建立新秩序,他们便为威胁国家之叛党,需及时铲除。
一个物种,毛绒像鸭子,叫声像鸭子,习性像鸭子,气味像鸭子,味道像鸭子,那不管它为何物,它就是鸭子。
您能明白嘛?您要做的研究物种和鸭子关系已无联系,而是搞明白它吃鱼或是吃蟹,产蛋还是哺乳。
执行官(该句话有改动):*美妙的雨之国形容词*,看起来推脱不了了…
公爵:执行官小姐,您刚才说什么?
执行官:没什么…签字吧,对了,有东西要给您。
公爵:此为何物?
执行官:药厂找到的,虽然从一个学生身上找到的东西,但可作为直接证据吧?
(获得证物0001)
公爵:不错,我没看走眼,您得到任务第二天便有如此进展,您日后定会大展宏图。
执行官(有改动):*粗俗的灯之国形容词*签字吧,时间不早,我也无意赶您走,可我真需要休息…
公爵:没问题,希望您日后不会让我与女王陛下失望。
执行官(有改动,注:这句话很小声,公爵似乎没有听见):*粗俗的雨之国形容词*
别拿*敬爱的*女王压我,*明智的*公爵。
——记录结束——
记录员:A031
马车漫无目的行驶,艾伦.乔关闭记录本,他单手托腮,望向窗外,即使黑天,外面也雾蒙蒙一片。
男性执行官报告内容为工团组织形式与行动方式,公爵一星期内听到不下三种类似报告,三分报告没一个标点符号相同,令公爵大为恼火,也疑惑不解。
执行官报告完毕,公爵例行问他几个问题,执行官如实回答,在艾伦.乔深感无聊时,男人的话让他精神一振。
“最后要向您汇报,执行官卢森堡小姐,与工团领袖之子约翰逊.莫恩斯今天在艾尔.格雷森的制药厂有过接触,目前情报可知,格雷森先生今天于工团拜访莫恩斯先生,并参加会议,而今日夜里,刚任命的执行官和领袖之子便有接触,还在您政敌的炼药厂中,太可疑了。”艾伦.乔听闻此话,挠挠头皮。
“我命令你,继续密切关注二人行踪,优先度最高,并且以最快速度上报。无事可以退下”执行官行礼,马车停下,男人离开。
车夫继续让车子前行,拐过几个弯,一位身材娇小,身穿黑色长裙,头戴小礼帽,面纱遮掩的女性出现,她拦住马车,进入车厢内。
“尤妮蒂小姐,好久不见。”艾伦.乔本想对不速之客发火,当看到其为老熟人,眉笑眼开,拿出储物柜中的红酒和酒杯,放于小桌板,倒上两杯,摘掉面罩,痛饮一口。
“艾伦,我给你带来了个不算好的消息。”尤妮蒂掀开面纱,取下面具,她端起酒杯小抿一口。
“老家伙们貌似很不赞成新提出的议案,他们觉得金钱就应该拿去再次流通,不该被囤积,也不应该用于收益慢的国家内投资,而且他们对税率也不满,想要再榨出点油水,而且他们觉得,开办工厂是污染环境的事情,想要停止开办厂子,把金钱投资到别处,然后产出物回流。”艾伦.乔深深叹气,他看到对面清秀面孔皱起的眉头,自嘲一笑。
“那些老顽固,想要金钱再次流通,还想要海上霸权的甲铁舰,还不想国家内投资,又要榨出油水,扩地运动不就是他们发动的?个个吃的肥头大耳,膘肥体圆,就开始对不了解的地方指手画脚了,要不是碍于女王,我估计他们都不会搭理我们,唉。”艾伦.乔再次叹气,他放在桌面上不断敲动的手指被冰凉软糯的芊芊细手握住。
“好啦…我知道你心烦,先别气馁,不管怎么样,我会永远支持你的,倒是关于工厂之事,你是怎么看的呢?我觉得行不通。”艾伦.乔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情都烦闷消失不少。
“首先,工厂绝对不能关停,更不能停止开办,没有实体,再多的债券股票都是空中楼阁。其次,现在隔海相望的灯之国已经被工社占领,铁之国在蠢蠢欲动,这都不是往外扩张的好时候,容易收不回本啊。还有,雨之国是靠工厂起家,现在也是靠工厂低价入高价出,如果现在搞事,等于自费双臂,下次议会,我再想想办法。尤妮蒂,你最近也别有大动静,你父亲死后,很多人都想把你吃干抹净,你是我最后的底牌,也是…”艾伦.乔脸微微一红。
“也是什么呀~?”尤妮蒂脸上带着幸福与羞涩双重的笑意,她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同时握住艾伦.乔的手。
“没什么…咳…总之,遇到麻烦事就找我。”艾伦.乔望着窗外,尴尬又温暖的气氛弥漫车厢。
“今天晚上,陪陪我好吗?”尤妮蒂最终下定决心,说出让她后悔的这句话,她抽回双手,捂着脸颊,面红耳赤。
她此生第一次表达爱意。
艾伦.乔张张嘴,因为尤妮蒂在服丧,一直没敢提求婚,其实二人关系同事们早就心知肚明,他没想到,薄薄的窗户纸居然由女孩子先捅破。
嘴唇微张…深吸口气…
“**妈的,绝对不可能!”
艾诺尔左手擦掉浴室镜上的水蒸气,破口大骂道,她一拳击碎玻璃,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流。
右臂空空如也,只剩包铁肩膀。
柏凌听到响声,慌忙撞开浴室门,看到艾诺尔的手正滴血,顺手拿起毛巾包裹伤口。
“艾诺尔小姐,你搞什么啊…!”
艾诺尔听到担心的骂声,仿佛漏气般,瘫在柏凌怀中。
她一丝不挂,身上的水滴润湿柏凌的连衣裙。
“小柏凌…”
“在的哦。”
“陪陪我…”
柏凌轻拍比自己大好几岁姐姐的后背,她紧紧抱着她。
今夜,没有人得到否定。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