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她原来是盗宝团的人,不过仔细想来也有些蹊跷,这一路上她的行为和表情都有些过于刻意,像是装出来的一样。”
思索着说出了一路上对阿南的观察结论,说白了她们两个和戴因其实都没有完全相信阿南的自述。
在隐蔽的堪比盗宝团总据点,而且还有深渊教团占据的遗迹里意外地闯进了冒险家?这个说法怎样也没法让人彻底信服。
“嗯,这里次的委托看来是完成了,可是戴因却追击进了裂缝中,我们没法和他取得联系。”
“哥…深渊已经遗弃了这座遗迹,阿南已经逃走,她现在因为药物的副作用意识混乱的如同一只野兽,我们似乎只好返程了。”
看着有些落寞的荧,香菱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双手,微笑着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回家吧。”
“回…家?”
回家,这个词从香菱的口中说出,荧不由得想起了空对她说的那些话。
“没错,回家。深渊什么的,坎瑞亚什么的,虽然我对这些非常不懂,但至少可以确定你的哥哥平安无事。剩下的一切,等回家之后再慢慢弄明白吧。”
荧的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她看着身边熟悉的好友,感受着手中温暖的手掌,暂时抛下了对和空再次分别的悲伤:
“好啊,我们回家。”
走出遗迹的时候天空已经渐晚,无边的夜色带着月光笼罩了繁华与荒凉的土地。两个小小的身影在野外升起缕缕篝火,两人不约而同的仰视着皎洁的明月,若有所思。
与她们相隔甚远的地方,一个人和她们一同欣赏着天上的月华,只是,她的处境就没有两位少女那么和谐了。
南长姊仰望着天上玉盘的瞳孔中,妖异的紫色已经几乎消失不见。目光中的混乱与疯狂变得清明,她重新获得了自己的理智,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紫色还混在褐色的眼瞳中。
被斩下一只手掌的右臂自由的垂下,断口处的伤势很快就愈合不再流血,但她的手掌却没法回来了,残存的那点“微光”无力让一只右手重新长出。
她的身边散落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通过他们身上的衣物可以看出,这些全都是盗宝团的成员。
他们是在这次自大、不切实际、还未开始便注定失败的计划中被安排前来吸引深渊教团外部守卫的成员。
在平时,他们每个人都算得上是盗宝团里的中流砥柱,但现在却像随处可见的薄荷一样睡在冰冷、坚硬的地面,就连他们的身体也是那么的冰冷、僵硬。
这批人员全部损失在这次荒唐的行动中,盗宝团的实力也将大不如前。璃月港幸运的失去了一个被盗宝团趁虚而入的机会,而且估计之后很久的时间内来着盗宝团的威胁程度都会下降到一个极低的程度。
不得不说南长姊这次属实做了一场豪赌,她在堵一个让盗宝团彻底翻身的机会,要是成功的话,她带领的这支盗宝团将会成为史上所有盗宝团的“榜样”。
但是很可惜,她不惜付出这么大代价作为赌资,可是她所觊觎的东西却早早的就被人抢先藏了起来,她这次赌徒的行为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在还没开始之前。
夜间的冷风吹动着南长姊身上破破烂烂到极点的衣服。那已经不能算是衣服,充其量只能算是几道寒酸的布条,除了最基本的遮挡作用之外失去了作为衣服的其他所有功效。
南长姊很想点燃一支烟草,但她的身上除了那些布条什么也没有。
残存的药效还在发挥着自己仅有的作用,它虽然不能让南长姊的断手再生,但却可以让她的身体拥有远超平常的速度和力量。
接着这股力量,南长姊的身影在月光下极速的穿梭,无际的夜色衬映着她暗淡的影子。只用了不到半晚的时间,她回到了自己启程的地方。
即使在深夜,盗宝团的总据点仍旧灯火通明。
“大姐头,你回来了。”
看清南长姊的脸后,守门的成员热情的和她打着招呼,但看到她那副狼狈无比的样子时,他们顿时脸色大变,
“大姐头,你这是怎么了!其他人没和你一起回来吗?难道他们…”
没有搭理他们的询问,南长姊掠过他们的目光,径直走向了据点的深处,那是她的私密房间。
“大姐头。”
“大姐头你怎么…”
“哪个不长眼的敢对大姐头动手!弟兄们给我抄家伙…”
“只有大姐头一个人回来吗?难道其他人全都…”
“少他妈乱说话,我给你一个大逼斗。”
“怎么办,大姐头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
一路上,每个见到南长姊的人都满脸诧异、震惊、不解的看着她,在他们的印象中,大姐头从未如此落魄和低沉过。
今天的她,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靠近我的房间,不管你们听到什么都一样。”
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南长姊轻轻关上了她的房门。猜疑、慌乱、嘈杂的声音不断在据点内传出。即使是已经睡着的人,也被他们的同伴强行叫醒加入其中。
而这些,就不是南长姊所知道的了,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关注这些事情。直感敏锐的她在走进房间的那一刻起,身上“微光”的药效恰好消失。
不可思议的反复治愈了南长姊伤势的“微光”终于失去了她的效果,褐色眼瞳里最后的一点紫色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也意味着,之前被积蓄起来的疼痛,现在要爆发了。
只是一瞬间,自诩意志坚定的南长姊深刻的体会到了自己的弱小。首先是心脏处传来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剧痛,她感觉好像有人在用锋利的尖刀刺入自己的心脏,而且还在不停的搅动。
紧接着,全身上下同时传来肌肉和骨骼被切开的痛感。仿佛自己身上的每一片肉都在被一刀一刀的割下,但其他南长姊的身上除了断掉的手掌外,连一丝伤痕也没有。
在这两重伤痛的作用下,南长姊竟不觉得断掉的手腕处有什么感觉。
一时间,口鼻中的涎液与眼中的泪水在人体本能的控制下不住的流出。南长姊微张她的嘴唇,却连一声痛苦的喊叫都发不出来,痛感爆发的几秒后,南长姊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夜色早已退去,幸得昏迷的原因最痛苦的一段时间算是熬过去了,但药剂留下的后遗症远非如此。
身体没有那么疼了,南长姊摸了一把额头上密集成股的汗水,不等她舒一口气的时间,手腕的愈合的伤口处突然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咬了一口,钻心的刺痛感让她连忙看向那里。
但手腕上什么也没有,随后,刺痛的感觉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手臂、肩膀、大腿、脸上、背后和胸腹,又疼又痒的感觉像是又一万只有着利牙的虫子爬满全身,同时用牙齿狠狠地弑咬着自己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南长姊再也忍受不住全身上下钻心的痛痒,凄惨的喊叫声不停的从口中发出。守在外面的盗宝团成员被这声音惊到,几乎瞬间就要冲进房间内查看情况。
但又因为南长姊之前的命令而不知道究竟要不要闯进去,违背大姐头命令的后果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没人会想去冒这个险。
屋内的南长姊疯狂的用仅剩的一只手抓动自己的全身,这种遍布全身的痛痒简直要让她疯掉,所谓的坚强意志在它面前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她现在能做到只是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一样在地上打滚,口中发出让人不忍直视的凄惨痛呼。
于此同时,南长姊知道了那种药剂最大的后遗症——成瘾性。
当她被浑身的刺痛所折磨的时候,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想要将“微光”喝下、注射……不管怎样只要能得到它,就算让自己去死都可以。
但是很不幸又很幸运的是,那些“微光”在整个提瓦特只有那么小小的两瓶,而仅剩的那瓶已经被她全部喝下。虽然救活了濒死的她,但她现在简直生不如死。
不知过了多久,当意识重新变得清醒的时候月亮早已高高挂起。南长姊瘫倒在地上的身体上满是被自己抠出来的伤痕,现在的她简直要多脏乱又多脏乱,丝毫看不出一个首领应有的样子。
“大姐头,伤亡统计出来了,这次我们可真是损失惨重啊,你打算怎么负责?啊?”
房间的门被推开,来人是南长姊手下的一个分队长,他手上拿着一张写满名字的白纸,语气冷淡,毫无平时说话时的尊重。
抬起头看了一眼不顾自己命令闯进来的这个分队长,南长姊用极其虚弱的声音说道:
“谁允许你进来的?”
“呵呵,大姐头,你让兄弟们白送了这么多条命,你难道就没点表示吗?”
“这次的行动我会负责。”
“负责?怎么负责?人死了可不能复生。”
分队长随手扔掉了那张写着名字的纸,他逐渐的靠近南长姊的身体,同时缓慢的蹲下。
瘫倒在地的南长姊突然猛的扭动身体,两条修长有力的大腿瞬间夹住了蹲下的分队长那熟悉的脑袋,腰腿同时发力,只听“咔嚓”一声,分队长没有防备的脖子直接就被扭断。
“妈的,什么臭鱼烂虾都敢找过来,老娘能当上这个盗宝团的首领靠的可全是本事。”
即使南长姊已经非常的虚弱了,但她还是愤愤的骂了一句地上的尸体。尸体藏在背后的右手已经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早在他闯进房间的那一刻起,南长姊就对他起了杀心。
“看来有必要对团里进行一波清扫了…有些家伙得让他们彻底安静下来。”
虽然这么想着,但这个决定显然不是现在可以完成的。等南长姊好好的休息一阵,实力大减的盗宝团内部又要开始一场动乱了。
……
“什么?帝君渡劫失败,魂归高天?愚人众引发旋涡魔神进攻璃月港,七星和仙人们联手击退魔神,甚至群玉阁都没了!?老爸,我们离开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