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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鬼之骑士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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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没体会过瞬间失去生命是什么样的感觉。如果还是处于普通的人类状态的话,被子弹穿过颅骨也会还有一点点的知觉。

被斩首也是同样。看着眼前的世界剧烈地旋转几个圈,感受到摩擦着喉咙的截面异常光滑的触感,然后随着火山喷涌一样的剧烈痛觉失去意识。

如果可以选择死亡方式的话,果然还是注射药物比较好。既能在最后做一个糟糕的梦,也能完成人生中看似最痛苦的那个过程。过去的我也许会非常支持的。

但是,现在不可以了。人生的复杂之处就在于,欲望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从心底涌现,却总是不得满足。

比如,当我终于放弃了[去死]这种想法的时候……

有两个死法等待着我。

不知道哪里爆发而出的反噬粒子通路,将负向化(Negative orientation)的惊人量级别的谛阿厄粒子扭曲蜕变、最终糅合成一股恐怖到宣告世界终末的【暗色之力】。

被称作Terminal Method的现象,如恶灵一般覆盖到[骑士]·[龙刃]的全身,然后发出持续不断的、类似神灭级魔物的刺耳嘶吼。

在我背后一直黏着我的女孩———那塔尔也是,在看到那个令人呼吸不畅、胸口持续感到疼痛的血腥画面时,她的情绪就变得古怪。

我的脖子一直处在被她抱着的状态。但如果她被这些意外因素干扰、同时开始失去理智的话……

我会被她掐死。

“太…………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不止一次的这样大喊。

如果就此窝囊的死掉,某人便会失去她的归宿。为了不违背那个约定,我还不能死。

抱歉,刚刚那个说法也是有问题的。她此刻的举动并非是黏着我,而是不得不这么做。

为了维持[骑士]·[鬼铠]的身姿,我们必须依靠彼此的身体。

这不是什么黄段子。在[变身]之前,我的手腕上那片留有浮肿的伤疤说明了一切。

病毒驱动器伽马型·Death Driver,以及象征着[恶鬼之力]的Knight Seal。驱动器的数次转载早就导致我的手腕感染了奇怪的病菌,微小的血肿口总是在疲惫的时候才会发痒。

然后就是我身后的少女了。成功变身后,她的身姿便会完全化作斯伯特粒子,溶于我的身体之内。就像是被她的血水搅拌着,冲了个澡一样。

她会出现在我的意识世界里,然后抱住我的脖子。战斗时总会呼吸不畅都是被这个奇怪的动作害的,即便她总是强调那是[心理暗示]而已。

如果她因为过度的恐惧而失去理智、将我在意识世界里掐至窒息的话……

我便会完全陷入不可逆的深度昏厥,大脑亦无法思考……也就是脑死亡。

好像有点偏题了。第二个死法,就是:

出现在我眼前的这个近乎为【神】的怪物。

如果负向化的魔力爆发点是在东京的话,恐怕死者将达到数百万的规模。还好[她]失控时刚好呆在金龇城附近的森林,

我无法打倒她。或者说…………连逃跑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嗄、嗄嗄嗄咯————”

糟了。

在精神世界**扰的那一刻,我分神了。一瞬间撕裂了我的视线的,是如同狂战士一般的黑暗巨峰。

那是犹如巨大的剑刃状物质堆积而成的坚硬簇状物。即使覆盖着[鬼]的骑士外壳已经爬升至几千米的平流层之上,但依旧受到了数十条那种弧线形锋利物的袭击。

噪音就像几千只乌鸦在狂乱吼叫的同时,一口气钻入我的耳朵里。

“嘎啊啊啊————我的脑袋……!!”

脑壳内发出嗡嗡的声音,简直快要被什么晦暗之物诅咒了。

我努力睁开骑士的双眼,尝试观察一下那怪物的大体构造,同时也能防御自身。

被黑暗覆盖着的[Terminal Method],似乎比我看上去更像个从地狱逃出来的无尽恶鬼。

最深处的根部裂缝里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上喷涌,直至那种漆黑的魔力波动与被覆盖的地表完全融于一体。裂缝下面的东西有点像火山岩附近的高温液泡,压抑着类似血浆的大量黑色活体,在痛苦的嘶吼中驱使着不断翻腾、蠕动。数根穿透苍穹的翼翅无视着空间法则,像是巨人手臂一般向四周及天空碾压,将触碰之物毫不留情地碎化成粒子。

然后,

向某个方向伸展的曲线形翼翅的一部分暗色湍流,轻轻地向我所在这片灰暗天空中挥斩了一下。

“啊啊……………”

面对地狱般的极速侵袭,我根本反应不过来。

——巨大的黑色魔力涌柱,以近乎高浓度毒素的侵蚀程度波及到了我。

腹部的甲胄发出的沉闷的破裂声,肉体亦被轻易撕碎。我的肚皮就像被一只冰刀狠狠地割破了一样,在冰冷的空气里滚落出几滴异样的体液。

“真该死……!”

紧绷着的身体不住地发抖。握着黑色的钝剑在各个发出光辉的切割物之前拼死挥舞,但肚子里那阵火辣辣的疼痛却愈感清晰。

随着包裹在冰冷的呼吸逐渐急促,我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不使尽全力的话,它很快就会把受伤的我当成猎物一口气吞下去的吧。我的血会吸引到它的。

意识世界中抱着我的那塔尔也面露苦色。那是自然的,由于我们的身躯融合而诞生的[骑士],在肉体上受到的创伤会同等地显现在临时的精神体上。

她的抱住我的脖子的力度开始逐渐减轻。这让我反倒大为紧张。

“必须撤退成功…………

……因为、我还不能死啊啊啊啊啊——————”

我以鬼之骑士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咆哮了一声。

哼,说真的连自己的肠道都已经感受到侵蚀的魔力了。像这样做些白痴一样的举动只会让喉咙也变得干巴巴的。真的痛得要死。

但是,巨翼的黑色锐斩空气发出的噪音,远比我的声音要大。

在下一刻,我就要死了吧。

不……是[我们]。

即使被重重的一击击晕大脑,险些失去意识……

但耳边的浓密杂音让我无法彻底昏过去。那些声音像带着刺激味道的排泄物一样,简直连我的肚子里的胃液都要被逼出来了。

我尝试着用力扣动手指,然后在粉末状的什么东西上来回的弯曲手指,最后挣扎着慢慢将上半身支棱起来。

额头上滑落了不少温热的液体。我尽量不去看那些东西,而是用另一只手将其粗鲁地抹去。

视线没有一直停留在模糊的状态下,真是太好了。远处的声音一直没有停。

我眯着眼睛向四周望去。是一片很广阔的、还算完整的岩石地貌。从深坑里爬出来后,我狠狠地瞪了一眼远处的怪物——

它似乎找到了别的目标。在最后那恐怖的致命一斩时,一种晶莹剔透的奇异颜色刺穿了我的双眼……

然后我便失去了抵抗能力。受到干扰不只我一个,所以才没有被杀、就这么从空中坠落下来吧。

刚才那剧烈的撞击感就是这么回事。但大脑似乎自我欺骗者着、沉溺在睡眠的状态中,如同挣扎在浑浊的酱汤里一般酥麻。

手臂一侧的驱动器上,Knight Seal已经转化为一片空白的状态。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于是将整个Death Driver从皮屑上拔了下来。

我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脏器与肢体的痛楚——在尚未苏醒之时,[骑士]的力量便完全解除。我身上的力量都随着那些橘黄色的温暖光点消失了。

“对了…………那塔尔!”

我得去找到她才行。这个想法还没等经过大脑,稍微扭曲的脚踝便自顾自地动起来了。

那塔尔就在不远处的云母石堆里侧身躺着。从那种人畜无害的熟睡表情里,也能看出她早已筋疲力尽了。

干燥的白色长发席卷着她如同猫咪一样的身体,好像一只巨大的白色绒球。她刚好蜷缩在一个因重力坠落造成的碎裂孔洞之内,身上的卫衣连一点擦伤都没有。与[骑士]的力量无关,她在不久前才成为了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所以战斗时消耗的体力远比我想象的要疲惫得多。

但是,在[人类状态]下的那塔尔可能会感觉到疲惫,却绝·对·不·会·受·伤。

我听到了她细微而迟缓的鼾声,心情突然好了许多。

“呼————”

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在此时此刻放心地看着她。

突然,眼角的一侧露出了彩虹般的端倪。

把那塔尔拽出那个坑洞的时候,我偶尔仰视着那片孤单的天空。

盘附在地面之上的怪物,以无数根蠕动的巨峰为剑,在寒冷的高空中发起犹如飓风一般的袭击。

虽然隔得太远,我无法理解它到底在攻击什么……

但至少它没有伤害我和那塔尔的意思,即是我们与它的距离不过几十公尺。

“唔……唔嗯…………”

那塔尔在睡梦中发出呻吟声,缓缓睁开那对蓝宝石般绚丽的眼睛。

【你…………稍微,有点可爱啊…………】

就算是被刚刚的窒息所影响,我的眼角一侧出现了些许彩虹色的扭曲……但我还是会这么想。

对了,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她穿着的粉红色牛仔卫衣染上了不少灰尘,我们便双手将那些东西一点点地拍打下来。那件衣服是我曾穿过的。

然而,我触摸到她身体的动作,也会令她腼腆内敛的性格进一步爆发。

“你,你没事吧……”

“嗯…………”

那塔尔脸上的红晕十分自然,这也令我的心脏跳动加快。

突然,她的那种表情不见了。

“她……在最后的一瞬间停止了对我们的攻势——你明白吧。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警觉地盯着我的小腹处——那里被我用手捂得死死的。只伸出一只手来拍打衣服上灰尘的动作,本来就很奇怪。

我本想忘记这道肋骨上的瘀伤的。但是,她的那种严肃的表情,竟条件反射似地刺激得我呲牙咧嘴。

我捂住了腹部的创口,在阴暗角落里的殷红的液便停止了流动。看样子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发生了什么意外时,剑己君必须在第一时间治愈[自己]的伤口——我们是这样约定的吧。”

那塔尔很少见的,用责备的语气说着。

“抱歉……我会注意的。”

对了,忘记说明了。成为了【骑士】的一名契约变身者以后,我的血液便与一种来自异界的阴森之物——[炽蝼因鬼]的体液交织,最终使我在体内糅合成了一种新生的身体。

这既是命运的轨迹更改,亦是我使用力量所必须支付的代价。

没错,即使在一般状态下,我的血液与那种类似孤魂野鬼、污秽之物或戾气…………保持着类似的亡魂气息。借用民间的说法,那就是妖怪物语里主人公所拥有的气息。

“……那股力量的源头本来就陷入了极度紊乱的状态,所以魔力中枢的判定出现了些许误差。在最后一击放过我们,也是把我们当成了她的一部分……”

事实就是这样。即使我的论述并非像Chaos博士那样总是富有着高度的理性与科学性,但这就是[Terminal Method]放过我们的原因。

我并没有意识到,那道在怪物的远程切割屠宰场上划过的光芒究竟是什么。

空气中的水汽味道的确很沉重;黑色巨峰形成的剑,不只是以极高速切割着云层,最重要的是热量积累着制造了一定程度的上升气流,横跨天地的积雨云便形成了。

闪动着光芒的雷声在我的眼里倒映着炸开了花,但毕竟还没有滴落一点雨水。

所以……那个【彩虹】到底是哪里来的?

“剑己君,你看那个!”

突然,那塔尔吃惊地张开嘴巴,用手指着怪物头上某个扭动着的斑点。

“除了我们…………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在干扰着【最终法则】……!”

我揉了揉眼睛,接着细细地瞪着那片如同特效般闪亮着的光彩——

终于,得到了与那塔尔相同的结论。

“在那里的…………居然还有别的Knight?”

那是一种雄厚无比的声音,跟在那道声音之后的是数十个相随而至的光点。

“来啊、来啊————你就这点能耐吗……?!”

那只身形魁梧的小丑的怀里,居然还抱着几个女孩子。令我吃惊的不是他那包容了后宫气度的主角风范,而是那种看上去十分滑稽的怪盗式逃亡。

开玩笑的吧……

[Knight]?[骑士]?

这种东西根本就超过了那种程度了啊,难道您一点也看不出来吗。到底是为了保护那些女孩失去了理智、还是本身就是个自杀狂热爱好者?

在我不断吐糟着的同时,那家伙的动作渐渐露出致命的破绽。

不只是速度上的劣势,连身边的几个家伙也被剑锋碾碎、化成了水晶石般的亮点。

“太晚了吗…………spades Q(智慧)·虚无鬼影!!”

魔力术式完成仅仅只有一瞬,接着与他的身后便塑造出了几只与本体完全相同的分身。

分身们向另一个方向飞去,巧妙地转移了来自巨物的数道漆黑剑刃的攻击势头。

但是,本体下滑的速度似乎有些太快了。

“噫、等等………………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玩砸了啊。

白头发的那个女孩,在那位滑稽的小丑肆意地滑翔之时,身体的重心狠狠地向一边坠落——

接着便摔了下去。而后,她身边的另外两名女孩亦纷纷掉了下去。

我粗略地用眼睛计算了一下,她们距离地面大约还有三十多公尺。这种距离的话,坠落时产生的加速度会产生极大的破坏力……

普通人一定会摔成肉泥的。我已经可以脑补出那种血肉模糊的惨景了。

“真麻烦。不过,这个距离的话…………!”

能行。

抓住最先坠落的那个孩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控制好自己的力道,拼命向前奔去。

“可恶、可恶可恶——————博士…………!!”

在鲤跃龙门的姿势向空中的少女飞扑而去的时候,我感受到了脚踝处一阵韧带撕裂般的剧痛。

“……接住了!”

依靠着接受过修行之后的坚韧身体,我抱住了那个孩子。

穿着粗糙布匹的洋服的女孩,就像个洋娃娃一样轻——不过与之相比,僵硬的身躯手感实在是差太多了。

她不像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后,我已经无暇抱紧怀里的小鬼;身体在停止了受重力影响的循环运动后,脚踝的深处开始不断地抽搐。

“啊…………好痛好痛……!”

胫骨好像被凉飕飕的芥末涂抹着,然后爆发了热浪一样的剧烈痛感。我的脚好像不能动了。

怀里的白发妹缓慢地从我的手肘边爬起,面对着滚滚而来的烟尘发呆。

“呼……咳咳,咳咳咳咳………剑己君!”

那塔尔从远处掩面跑来。

“怎么回事…………另外两个女孩呢?!”

我警觉着向四周望去。

顺着那塔尔看着的方向,我终于可以安下心来。

——另外的两个孩子,被那只小丑用魔鬼一般的夸张的巨爪一一拽住。

他注意到我这边的情况,于是踉跄地控制着身下发出紫光的扑克牌直扑过来。

“博士…………你没事吧!?”

喂喂,受伤的可是我耶。

我看着那个笨拙的身影,露出苦笑。

那位Knight小跑过来,其身上凶狠雄壮的小丑外壳就像厚重的铠甲一样一块块地剥落、并消失于空气中。

那是一位银发的少年。看上去脸蛋不错,应该还比我小个三、四岁,但那种经历过苦难与风霜的神态几乎一下便能击中人心。

“啊……!”

我打了个激灵,惊讶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个人我见过。他的名字是尾长谷千云,是操纵幻觉与魔法的天才,[骑士]·[魔方]的变身者。

确认了周围的状况基本安全后,千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似乎对自己没能抓住那位白发妹的失误一直耿耿于怀,眼神里的不安似乎也防备着我与那塔尔。

在白发少女一次次表达了十分诚挚的谢意之后,转头便是对那位少年毫不留情的训斥:

“为什么……不尝试着把我们转移到那个[Diamonds J]的异次元空间?就算只有我受伤也就罢了,可是玉子她们会怎么样、你有好好地想过吗?”

白发妹的眼圈发红,嘴里尽是愤怒的嗔怪声。

“……已经、没有制造那个[空间]的余力了啊。

还有、如果连我也被一瞬间杀死的话,那个空间里的生命也会随着一同消亡。”

白发妹的名字是圣弓棘日轮,虽然外貌看上去很很年轻,但居然与我是同岁。从她的含糊其辞的自我介绍里,我才知道了她是一位从某个禁忌之地幸存而归的科研人员。

而千云君则是为了救某个孩子,歪打正着地来到了那个禁忌之地,并临时充任了这位科研人员的护卫。

“那么,你是谁……?”

千云捏着下巴,好奇地打量着我。

“——我只是个路过的鬼之[骑士]。”

“‘鬼’…………这样啊。”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诺,看好你女朋友。”

身躯魁梧的小丑[骑士]与令人爱怜的娇小女博士。怎么看都是超搭配的一对啊。

还有,在那个世界我曾经见过【尾长谷千云】这个人。虽然是个但恋爱方面的发展近乎是死线。

“……欸、欸……不是的……!”

“——真的非常感谢。要是博士出个什么好歹的话……”

果然,他根本没在意我的话。硬生生地把身后那位白发妹的话堵回去了。

“虽然你身上的那种气息像恶鬼一样,但好像还算是个好人……?”

一连串吐出的日本发音十分浓厚,和变身前也大不相同。作为平行世界的同位体来说相差确实很远。

“……我的确是‘鬼’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吐槽。由于那塔尔的特殊体质问题,许多人都会对她身上的阴魅气息产生误解吧。只不过这个男人搞错了对象而已。

总之,现在不是讲述我的故事的时候。

“你、你们…………是一个人?”

“不是。我的变身方式与你们略显不同。”

我抬起了右手手臂,让他稍微看了一下上面的伤痕与驱动器。

“这是与物理法则相悖,并以主副双人一体为基础转化的谛阿厄特殊型号——【Death Driver】。

它的开发者是一个代号为‘Chaos’的女人。”

“您……您认识Chaos老师吗?”

白发妹突然瞳孔发亮,惊讶地发问道。

“嗯……呃,那些就说来话长了。”

是个胸部超大的单身女研究宅吧。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却是那个组织不可缺少的核心技术开发者。

“总之,我们现在需要时间来遏制Terminal Method的蔓延。即便是使用那塔尔的能力配合接下来的[封印术式]也很难成功;但在那之前,至少需要转移那东西的注意力……”

我向千云前辈稍微说明了一下我的计划。还有,即使无法完全说明,但必须使用的一样东西。

“……[空间传输术式]……!”

我使用体内残余的魔力,以手指在空中画了个焰红色的扁平光圈。这并非是戏法,而是贯彻了[骑士]之力后,利用谛阿厄粒子施放的魔力术式。当符咒撰写结束后,我将术式之内的东西一口气抽出。

灵剑·布都御魂。这是我在过去的冒险里,从某个祭坛之内偶然寻得到的一件古物。没想这种东西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这难道是,剑的[封印术式]?”

“是啊。目前虽然处于还没有完成的状态,但献祭之物毕竟是由传说中的[骑士]·[天照]所御赐而来的魂剑之一,拥有镇压巨大邪灵的力量……我想应该勉强可以。话虽如此,这把剑也无法与[天丛云]相提并论就是了……”

他一开始还有所顾忌,但之后便听从我的话了。这倒也是,他和他带着的一堆女孩子正是在我的血液气息笼罩下,才能够安全地存活在那怪物的脚下。

“龙一她…………现在是[骑士],还是完全被那东西侵蚀了的怪物?”

即将再度出发之时,千云冷不防的来了一句。

“我…………我不知道。但是……”

“——被[终末之魔王]所侵蚀的生命,将承受魔力容量等同于整个格剌艾尼的神灭级诅咒。同时那个生命也会成为魔力负向化的载体。”

那塔尔躲在我的肩膀后面,同时不怀好意地盯着千云君。她和我一样都知道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所以也很清楚他与[龙刃]之间的关系。

[同伴]。

她会生气我也可以理解。那塔尔平素性情温和,但最讨厌的就是自称为[同伴]的家伙、在关键之时的无力与背叛。

千云听出了话语里掺着的火药味,一脸呆滞地转过头来:

“…………什么意思?”

“她一直以自己的意志压制着那个诅咒。直到……彻底绝望的那一瞬间。所以,你提出的两种情况已经混淆为一体了。”

天啊。

就算是事实,也不要在这种时候说出来啊。这就像是在绝症病人的手术开始前,主治医师便直接向家属表示:[我们仅有5%的可能性救活病人。还有,楼下的殡仪馆今天打折]。这种鬼话就算是真的,只会让人更加绝望啊。

果不其然,这位家属的脸上瞬间被绝望占据,同时发出悲鸣:

“——居然说是‘意志’?!可是,以前的龙一并不是……”

“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才会变成那样吧。她也许早就知道什么了,选择成为一个冷血的杀手反倒还好一点。”

“选择成为她的‘同伴’,以及想要保护她的想法…………也是害了她吗……”

“真当她是同伴的话、在她深处绝望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那塔尔……!”

我压低声音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停下。

千云君用手抓着脸颊,身体几乎快要跪在地上了。再这么打击下去,怕是连生存的理由都没有了吧。

“我……”

“一切等阻止[龙刃]之后再说。一旦失败的话,不只是所有都无法挽回…………这个世界也要跟着一起完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将他握着印章的手掌攥紧。

“……我知道了。我会竭尽全力转移龙一的注意力的。”

一道彩虹的光芒灌满我的双眼——接着那个身材高大的丑陋小丑再次降临到我们的眼前。

“对了,博士她们可以托付给你吗?”

“让她自己逃回去不就行了?”

“……到处都不安全。你们既然拥有可以预言世界兴亡的能力,那就说明有你们踏足的地方就是最坚固的安全屋。”

的确。这片区域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距离我的血液不远的阴晦之地。

“……明明只是初次相遇,你却如此信任我们,真的好吗?”

“嗯。算是作为魔术师的直觉吧。”

“和那个时候的感觉一样啊。你的眼光果然非常独到,千云前辈。”

“……‘前辈’?”

我怎么能说曾经在另外的世界里见过你的事情呢。

“不,没什么。”

“[魔王]…………即使已经完全消亡,但却还留下了这种东西…………”

我………不,我与那塔尔两人再次使用Death Driver合为[骑士]。

身披沉重的漆黑之铠,手握粗糙的祭品之剑,同时举起的剑中还投射着类似幽灵般的深紫色魔力涌泉。

Terminal Method并未察觉我们的存在,还在与化身为[魔方]的千云前辈盘旋、较量。那正是封印术式在无声之间侵蚀那怪物的证明。

身后的圣弓棘小姐似乎已经安置好了另外两个小鬼的伤口,用不知道哪里拿来的绷带做了简易的止血处理。

不知什么时候,沉默寡语的她突然抬起头来:

“在我从总部离开之前,Chaos博士还没有提出过新驱动器的方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啊…………非要说的话,”

“是死过几次的人了。”

这真是尴尬得要死的对话内容。我虽然不认识这个白发妹,但从举手投足之间看出,她是个相当了不起的人物。

不过,现在没时间分神了。我必须集中精神。

“失败可是不行的啊…………还有,连这些女孩子们也被他托付给我们了,不是吗……”

精神世界里,耳畔响起那塔尔的声音。

“嗯。”

“…………”

时间在术式进行的过程中变得非常缓慢。直至双手被沉重的诅咒之物侵蚀成逐渐硬化的形状后,我就再也忍受不了它的诅咒了。

“可恶………被‘鬼’的憎恨意识干扰的话……!!”

“不行………剑己君、一定要坚持住!”

我仿佛能听到自己足以震碎胸骨的剧烈心跳。Terminal Method的力量远非我能够阻止,布都御魂作为祭品封印灵魂的能力,似乎也在巨大的力量面前被轻易吞噬。

我们的努力完全没起到任何成效,反而令我的精神陷入痛苦不已的崩溃状态。

“也许,这个能派上一点用处。”

圣弓棘小姐突然从我的身后挤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血清针剂。

“[血清]?”

“是千云君借给我的,我一直没舍得用。也许用在你身上的话可以减轻痛苦。”

原来如此……类似缓蚀剂的作用,减轻谛阿厄病毒带来的副作用吗…………

我颤颤巍巍的将左手离开剑柄,伸向她的手。

就在即将抓住她手中的个东西的时候,我意识到有什不对。

滚烫的意识里,突然盘旋起死神的呜鸣声。

“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恐怖的声音贯穿了我的大脑。反噬的祭品之力,从恶魔的源头以魔力洪流的形式向我们扑了过来。

——糟、糟了!!

“啊……”

我的视线捕捉到了那个瞬间。染成漆黑的天空之上,向地面投下一道幽深的紫光。

我们一定被它发现了。

就在那道光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接近黑色的光之激流像海啸般将所有的一切抹去。

碎石堆消失了,山峦失了,沙丘失了,将地表剩余的所有一切全部吞噬般汹涌而来,的这个瞬间。

圣弓棘看见这光景后,表情紧绷并一动不动的愣着。她的身后还躺着两个重伤的孩子。

“……!剑己君、你在干什么——!?”

那塔尔在我的脑海里发出尖叫。她一定很难理解我的举动吧。抱歉。

我心想至少要守护住那塔尔和那些孩子,便放弃了那个术式的实施。

圣弓棘她们全部都我蛮横地挡在身下。

那一天,[被破坏的天井]消失了。

我的意识随着那道破灭之光一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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