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咱叫扎卡丽娜，或者，你们也可以叫我‘Z’。”
来路不明的少女自我介绍道。
“你是？”云汉问道。
“亲爱的，你居然瞒着我有别的女人。我的心已经伤透了，但是，我还是爱着你的。”霜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
少女五官端正，身材很好，有淡淡的肌肉线条，皮肤稍黑，扎起来的短发给人感觉相当干练可靠。
“是这样的，咱这边有个生意，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名叫Z的少女相当自来熟“服务员，大份炸白木鼠！加辣，再配一份蘸醋汁。还有，账挂在我这。”
云汉叹了口气“不好意思，我们也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Z从随身的包中掏出一份报价单：“你们不是在找佣兵吗？我可以给你们优惠。”
“推销的？”云汉接过报价单。
一眼望去，怎么说呢？惨不忍睹。
云汉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啥，说句不好听的，这都已经是能进棺材的装备了。”
“别的不说，咱可以保证！装备的状态绝对良好。就像全新的一样。”
“就算你这么说······”
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过来，里面一只差不多像猫一样大的老鼠格外惹眼。
那就是白木鼠，没什么危险，性情温和，喜欢以树木为食，是天问以及周边地区常见的E级灾兽。
白木鼠的表面被炸得金黄油亮，刚刚端上来，一股扑鼻的香味就溢了出来。火红的辣椒粉在上面挑逗着食客的味蕾，孜然和胡椒的香味相得益彰，让人食指大动。
Z抄起随盘上来的小刀，熟练地将它切块。并将其中一块沾满了蘸料向云汉递去。
鲜嫩的汁水从白色的纤维中流出。
出于礼貌，云汉接了下来，将那块肉送入嘴中。
和外表的骇人不同的，是出乎寻常的鲜美，油香和辛辣过后甚至还有淡淡的果香。
“其实，咱可以打对折。”Z继续说道“来，大家都尝尝。养殖的一样香。”
绯雾拿起刀，开始给小空和霜分白木鼠。霜很自然地吃了下去，就像在吃一只烤鸡。小空先是有些抗拒，但尝了一口后似乎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对折······”云汉将冰凉的艾尔啤酒猛地灌下一大口“也就是最顶配只需要三十万不到？”
Z点的点头“是的，甚至还能赠送随行火装维护员，通行路上也由我们来打点。”
云汉稍微想了想，这个条件不能说不诱人。对于手头资金吃紧的他们来说可以说是救命稻草。哪怕只是买到个向导也是相当划算的价格。只是······天上不可能掉馅饼。
“所以呢？”云汉问道“你们这样大放血是为了什么？”
Z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哈哈哈，老爷你问到点子上了，其实吧，咱有点个人原因。”
“说来听听，我这个人还挺喜欢八卦的”霜抿了一口啤酒说道。
“咱早上就听到老爷你们的传闻了，听说你们要去凛冬。咱的老爹也在那。一直想要去找他，只不过，咱手上也就这点人和装备，白跑一趟实在是吃不消。”
“简单来说，就是顺风车是吧。”绯雾一边嚼着满嘴的肉一边说。
他大口大口吃着白木鼠，隔壁的霜不动声色地在抢着所剩不多的鼠肉。小空看着他们偷偷地笑，用吸管小口地喝着杯中的果汁。
云汉和绯雾交换了个眼神，随后，云汉点了点头。
“那，等下带我们去看一下装备吧。”云汉合上了手里的报价单。
半小时后，Z的车间内。
破旧的仓库里有条理地摆放着各种武器装备。许多工人在里面忙活着进行检修。
“呦，头！上哪去了，旁边这是······”为首的工人上来打招呼。
“这就是咱早上跟你们说的老爷，这次咱的路费有找落了。”
云汉摆了摆手“还不一定呢。先带我看看武器装备。”
就如Z自己所说，武器的保养相当好，简直堪称是大师的水准。这些装备普遍是三十年前，第二次扩土战争淘汰下来的产物。平时收藏也就罢了，能在使用的同时保持如此之高的完整度，没有相当的技术和态度是做不到的。
“这次我们一行一共四个人，一辆房车，你看什么装备合适些。”云汉询问道。
他心里有个底，说这些，算是个小小的试探吧。
“这样的话，一辆补给用的载重装甲车，轻甲版的‘大通’足够。两侧各配一辆越野车，搭载12.7毫米机枪警戒。开路的话，就用火装。这架‘重骑兵’是我们这侦查性能最好的。请人改装过雷达。”
从荧惑要到凛冬军事同盟中最近的要塞都市，需要经过两个C级灾兽出没的地区。其他的地方相对安全。这种程度的火力配置也算合理。至少可以保证被B级灾兽袭击时不会措手不及。
云汉点了点头“可以，就按你说的办吧。”
“其实”Z继续说“咱还想再带两架火装，当然，这个不会记在你们账上。”
“多加两台火装，这一趟下来损耗和维护不便宜吧。”
“有传闻说这条线路最近不太平。”Z把云汉领到了地图前“大概半个月之前吧，有过来的商队说，在这里看见了A级灾兽。”
Z在距离荧惑北方大概100公里左右的地方画了个圈。
那里是无人区，城市间的网络基本不互通。实在没办法验证这个传闻的真实性。
云汉也有点理解为什么佣兵公司的涨价会那么凶了。
Z叹了口气“要是侦查队能去看一眼就好了。听说他们能从天上看得一清二楚。”
“无人区的制空权在灾兽手上，我觉得他们不太可能过去。”
“原来有种叫卫星的东西，能从很远很远的高空俯瞰整个地面。要是有它就好了。”
“可惜黑雾屏蔽了信号，长距离的无线通信不现实。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被动。”
Z的眼睛在放光“老爷对这些感兴趣？”
“啊······就，偶尔读到过。”云汉对这种异常热情的女生实在应付不来。
“老爷也觉得吧！那些科技十分浪漫是吧。想一想，在八十多年前的人们可是可以触摸星星的啊。”Z一把揽住云汉，紧实的臂膀传来略高的体温，随之而来的还有机油味。
“比起这些，我比较好奇原来全世界都互相链接的情景。那种世界，人们是不是很少有分歧。毕竟可以相互理解，相互沟通。”
“旧世界的战争也不少吧，从资料上来看的话，三次世界大战都死了不少人。”
“明明都是人类，又没有灾兽，无法理解。”
云汉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把天聊死了。尝试转移话题。
“我们这次的日程比较赶。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动身。”
Z向云汉竖了个大拇指，并且附上了一个灿烂的笑“交给咱吧。”
她探出身子向正在工作的大叔们喊道“小的们！加把劲！明天咱们跟着老爷出发！”
“哦！”
车间里爆发出震天的回应。
没想到，Z在这里的人望居然那么高。
“虽说老爷应该知道，我还是说一下。今天下午就把终端里的钱取成现金吧，出了荧惑，天问的网络就没了。”
云汉向着Z点了点头。
签过合同后，云汉付给了Z五万的定金。剩下的十万，等到了凛冬之后再付清。
这一夜，整个车间灯火通明。不时还传出喝彩声和叫骂声。
第二天，荧惑的海关前。天刚蒙蒙亮。云汉一行人在房车里等待着Z的到来。
这辆车被分出四个狭小的房间，分属霜，雪，小空和云汉。至于绯雾，因为他是司机，加上他要和云汉轮流守夜，所以算是和云汉共用一个房间。
驾驶座上的绯雾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云汉正在车外洗漱，房间里的三人还在呼呼大睡。
远处，传来了震天的响声。
一辆将近两层楼高的巨大装甲卡车在前，身后跟着三台火装。领头的是重骑兵，他那标志性的厚重装甲很容易辨认，身后是两架“四号”，看起来单薄了不少，火力机动性装甲都逊于“重骑兵”。
他们的右肩上，都用醒目的黄漆刷上了大大的“Z”。机体的涂装也做了很大调整，让人一眼就能辨识出来。
“久等了老爷！”Z从重骑兵的驾驶舱中探出头。
“没想到啊，你居然是机师。”云汉把牙刷叼在嘴里说。
“咱可是正正经经的二级机师。有咱在，你就放心吧。”
Z身后的两架四号也打开了座舱盖，两个面目狰狞的大叔，微笑着，向云汉打招呼。
那场景，多少有点诡异。
云汉看了眼装甲卡车外面的显示器“你们东西不少啊。”
“有备无患，装了三台火装的备用件，武器装备也备满了。”
“这条线路你们应该很熟吧。”
“来来回回也有近百次了。”
“那就交给你们了。”云汉登上了房车“我们出发。”
这是云汉第一次踏出天问的土地，兴奋？好奇？还是激动，或者说是离真相又近了一步？他不清楚心里的这份躁动是什么。
他看了看身后渐行渐远的土地，但愿回来时，已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