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什么瞅,没见过男人啊”
“我有的你也有,看什么看,乱看抠你眼珠子”
“头发长见识短的肤浅女人,哼,我不跟你们这些女人计较”
仅仅穿着一条耻裤,薛万彻抱着自己盔甲行进,多少显得有些怪异。
一路踏步出宫,薛万彻嘴里的嘟囔声就没少过。
这让李鸿儒看了看,最终掏了一套衣服出来。
“我这衣服普通,不知薛将军是否要暂用一下”李鸿儒托衣道。
“真男人不穿好吧”
大抵觉得自己光条条不像样,薛万彻嘟囔了一番,扯了李鸿儒的布袍往身上套上。
他身材魁梧健壮,又较之李鸿儒要更高,一套衣服穿上显得极为紧绷,将身上的筋肉肌肉块齐齐凸显了出来。
这又让薛万彻嘟囔了一番,提及文人的衣服太瘦了点。
“你飞纵了得,剑术也不错,怎么就塞到鸿胪寺去了”薛万彻不平道:“像你这样的真男人就应该上战场,不砍一千颗狗头简直浪费了本领”
“您说的是”
李鸿儒应了一声。
他以往塞的部门很多,但战争也没少参与。
只是走着走着就走歪了,蹲进了鸿胪寺这个冷衙门。
唐俭主管的鸿胪寺事少,虽然有事的时候很容易要命,但没事的时候真的很轻松。
这位上司是李鸿儒上司中除太子外最弱的,但这也是李鸿儒相处最轻松的一位上司。
无他,唐俭的秉性和他很相近,极为怠政,便是朝政都不喜来。
若说李鸿儒怠政是因为修行有些凑巧,唐俭就是实实在在的懒。
甚至于李鸿儒都不要去鸿胪寺打卡。
若是鸿胪寺没事,他去聊聊天也行,不去也没问题,半年一年不上班照样发薪水。
“对了,你不是还会那个什么雷术,今天怎么没劈一下,莫非是看不起我”
“术法施展的速度很慢,没法劈”
“那你以前怎么就劈李道宗了”
“我和他切磋的时候拉开了很远的距离啊”
“那你今天怎么没和我拉开距离,莫不是看不起我”
“来,劈一个,往脑门上劈一个”
伴随薛万彻这个大将军出宫时,李鸿儒碰到了很糟心的事情。
薛万彻的脑回路和一般人有所不同。
若是能交好,李鸿儒当然是愿意和朝廷顶级的人物交好。
但想和薛万彻交往太难了。
李鸿儒碰上奇奇怪怪的理念还能附和一下,但碰到薛万彻吐槽无理要求,他一时也难于应下。
“我得试试那种滋味”
“别把我当李道宗,我没他那么脆”
“赶紧的,你不劈就是看不起俺”
“我跟你说,咱们什么事都得尝试尝试”
“而且我感觉自己的炼体术还能更进一步哎,我上次见到玄奘大师那个徒弟,他的炼体术居然比我强,真是生可忍孰不可忍”
“怎么比的,我们磕头了,他拿脑袋磕我,我拿脑袋磕他。”
“哼撞了百来次后,我被磕晕了”
“赶紧的劈,我要试试雷电的力量,这很可能让我炼体术更进一步”
出了皇宫不远处就是观星楼,李鸿儒行到此处,被薛万彻的铁手牵着,他一时还甩不脱。
若是没点缩骨柔骨的手段,被薛万彻扣住确实难于挣脱。
“行”
看着扣得相当严实的薛万彻,李鸿儒最终同意了下来。
“但你得给我签个免责声明”李鸿儒道。
“什么免责声明”
“就是万一你被劈出了什么毛病,不能让我赔钱”李鸿儒吭声道:“我现在很穷”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行吧,这事确实比较重要”
薛万彻吐槽一句,随即又将钱财比较重要的事情认同下来。
待得李鸿儒取了纸笔,又按了手印,薛万彻这才放开了扣李鸿儒的右手,转而喜滋滋的去涂抹。
“您这字写的真豪气”
“算你有眼光,欧阳询和褚遂良都夸我写的好,说这是薛体字”
看着横竖都难成直线的签名,李鸿儒一时难于吐槽。
只是李鸿儒没想到除了自己唯心夸赞,居然还有其他人也是如此。
这让李鸿儒心中平衡了许多。
大抵是碰上薛万彻这种浑人,大伙儿可能被折磨到没了办法。
“来吧”
只是签完名,薛万彻随即将笔一扔。
看着落地折成两截的毛笔,李鸿儒不免也抿了抿嘴。
“这叫掷地有声,我题字有范吧”薛万彻道。
“有范”
李鸿儒吁了一口气,盘算自己一会儿劈雷的时候可以动用几分力量。
“笔啊笔,你死的真是好惨”
李鸿儒不免也默默叨咕这支花了十两纹银买的狼毫笔。
“欧阳询和褚遂良教我写字的时候也这么夸过我,说我的字自成一派,可以早早出师,哈哈哈,你们果然都是有眼光的人我蹲这儿行不行,这儿呢,这儿应该行吧,你莫要啰嗦了,快劈呀,阳公主那婆娘老是管着俺,要不我就带你回家劈我了”
皇城门口人不算多。
若是没什么重大事情,观星楼的人也不算多,大多时候只是钦天监的人在其中办公。
场地勉强还算清净。
薛万彻在长安城的府邸很大,但耐不住有位公主的夫人管着。
他嘟囔了自己婆娘一声,寻了观星楼方位的一角落后开始展动身躯。
他身上的筋肉齐齐鼓动,刚刚更换的文人服瞬间爆破,一层黑色的光华顿时浮过薛万彻身躯。
“来,用点力劈”
“不是俺看不起你,老子还从来没被低元神水准者打死过。”
“高水准的也没几个人奈何的我”
“你莫要听现在有很多人吹嘘侯君集,那是他没碰到我,若是碰到我,我就冲上去硬生生扒他的皮”
“你这念咒太慢了”
“军中这么慢腾腾,脑袋都要被人砍十遍了”
“你要不要学炼体术,若是有我这种炼体术,你再慢一倍都没问题”
“我”
“轰隆”
排除薛万彻与常人不同的脑回路,这人还是个话痨。
李鸿儒调整数番,这才谨慎动用元神力量。
他喃喃念咒,待得近二十秒后,一道紫雷在半空中显出。
震耳的雷鸣声淹没了薛万彻的话语。
紫雷从空中落下,随即又在薛万彻脑袋上炸开。
层层电火花和黑光相互交缠,又有不断的侵袭和抵消。
“我就就就说老子不可能受伤”
五雷轰顶术法有锁定能耐,若是被锁定挨劈,雷电都是照着脑门轰。
李鸿儒一击雷法落下,只是眼皮抖动的时间,这种交锋随即走到尾声。
听得薛万彻的声音,李鸿儒一颗心不免也落了下去。
他心中有些失望,但又有着高兴。
失望的是雷电没摞倒薛万彻,高兴的是薛万彻没啥毛病。
相较于他劈李道宗时,李鸿儒实力跨了两个阶梯,但相较于李道宗,薛万彻的肉身何止强了两筹。
对李道宗需要躺数月的伤势,对薛万彻而言就轻松了。
“但是你这这雷怎怎么让人有些麻麻麻的”
李鸿儒高兴还未过两秒,随即远处的薛万彻开始询问。文網
“肯定是有点麻的”李鸿儒回道:“雷术除了大杀伤力,还具备一定的麻痹作用”
“鬼个大杀伤力,麻麻麻麻得我我动不了,嘴巴都麻了”
薛万彻转动着眼珠子,伸出的右手抬了抬,但身体随即有了不自然的颤抖,便是说话都吞吞吐吐结巴起来。
“好麻麻德,我有点难难受”
薛万彻骂了一句,眉头高高皱起。
李鸿儒少有见这种被雷术打击的现象。
对一般人而言,他这一击打下去,更多是伤害的属性,被打死后难于感知什么麻痹。
但薛万彻能直接削减掉这种伤害,只是薛万彻没能避过其中附带的麻痹作用。
“您炼体没法削掉这种麻痹作用吗”李鸿儒问道。
“这这很很可能是我炼体的一点点缺缺陷”
薛万彻皱着眉头。
虽然处于肢体麻木中,但他还能勉强应答。
李鸿儒询问了数句,听得对方身体现在没毛病,就是麻得厉害,这让他放了心。
“您炼体这么厉害,若是被人砍一刀是什么感受”
“感受疼疼啊”
薛万彻想了一下,嘴巴哆嗦着回复。
“我能刀枪不入入,又不是没有痛痛感”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刀枪不入随便被人砍呢。”
“那,那不可能,能不被砍,我还是希望不被砍砍的。”
结结巴巴的交谈,也伴随着李鸿儒的等待。
半响,观星楼上空一道风浪坠下,显出李淳风极为警惕的身影。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李淳风问道。
“切切磋啊”薛万彻道。
“对,我们切磋”李鸿儒亦是点头道。
“你们切磋”
李淳风目光扫了李鸿儒一眼,又疑神疑鬼的看着赤裸身体的薛万彻。
李鸿儒是个麻烦货,薛万彻则是个惹事精,没少搞出各种事情。
这两人在一起让李淳风感觉很不对劲。
他仔细瞅瞅李鸿儒,顿时让李鸿儒耸耸肩,目光放在薛万彻身上时,则是让薛万彻哆哆嗦嗦骂了一句看什么看看,没见过男男人不穿衣服啊
“总感觉怪怪的”
李淳风摇摇头。
只要这两个人不对观星楼生事,李淳风觉得一切都没啥,只是他心中又感觉隐隐有些不对劲。
“刚才有雷声”
“我放的雷。”
“他呢”
“被劈了”
“怪不得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对劲”
待得询问了几句,李淳风这才点点头。
“贫道会几手解咒舒体的术法,薛将军若是要相助,到时候吱一声”
李淳风抬手,正欲架起风浪回观星楼,随即就听到了一声吱。
这让他转头望向薛万彻。
“我吱了一声了,还要吱一吱吗”
薛万彻问了一声,这让李淳风摇了摇头,随即有着咒语的念动。
李淳风手指有青光缠绕,这种术法看得李鸿儒有些小羡慕。
他的破法术只具备破法能耐,没法让人感觉舒坦,可以接触到这种异状。
李鸿儒望了望李淳风,随即见得对方一指点在薛万彻身上,身体一股蓝光浮过,随即也跟着哆嗦了起来。
“他身身上有电电”
李淳风拿着拂尘,哆嗦吐了数声,一口白沫随即就吐了出来。
打死李淳风也没想到,李鸿儒和薛万彻切磋,受伤的居然是看热闹的自己。
“你身体还会储电”
李鸿儒扶起在地上抽搐的李淳风,不免也问了一句。
“这在炼体术中应该叫打打击威能反弹呀”
薛万彻说了一句,又在那吐槽李淳风没用,自己还是很难受,动都没法动,一动就疼得厉害,说话还结结巴巴难于吐词。
“似乎有点麻烦呀”
看着口吐白沫抽搐的李淳风,又看着麻痹到不能动弹的薛万彻,李鸿儒不免也头疼起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