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那顺,你以多打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吐蕃和泥婆罗国混合军团不断后撤,李鸿儒亦是破口大骂。
他气急败坏的模样让阿罗那顺舒爽。
若非巨象军团行进速度不算快,对方逃蹿的地形又难于合围,他就要将这帮人齐齐围住践踏一番,让这些人看看摩揭陀国巨象的威力。
“有种你也以多打少来揍我啊”
阿罗那顺大笑。
他就喜欢别人这种看不惯又奈何不了他的模样。
这宛如他登基成王一样。
阿罗那顺很清楚有很多人看不惯他,但又没人能奈何得住他。
相较于一些人残存着婆罗门的影响,他率先接受了佛教的理念,最先靠上了大腿。
有靠山,他也有实力。
除了名不正言不顺,他几乎堪称完美上位。
相较于当个大臣,他当然是愿意成王了。
当臣是诸人之下,但当王则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傻子都能做出的选择,他没可能不去选。
阿罗那顺对着李鸿儒大喝一声,顿时引得周围跟随的诸将一阵嘻嘻哈哈。
“去你大爷的,等我回大唐拉十万兵马,我定要杀你个片甲不留”
李鸿儒大骂,顿时让阿罗那顺不断扬鞭。
“追上那个唐国将领,我要撕烂他嘴巴,囚禁他九十九年”
阿罗那顺看着不断放狠话的李鸿儒,只觉这种小丑应该赶紧退场,如此也能让他耳根清净一些。
“追,敌军已经全线溃败,加快速度追击”
阿罗那顺下了令,顿时让周围诸多将领不断拉响全面进攻的冲锋号。
遭遇溃败时,一方死命逃,另一方只要死命追就是了。
没人可以将这种溃败的战线重新收拢。
直到追杀者们懒得再跑远,这种追杀才会告一段落。
“陛下,这些唐国人会不会有什么埋伏”
快乐的跟随在阿罗那顺身边,杨素满脸恭敬的大声询问。
“他们这么一点点人哪可能有埋伏,就算有埋伏又能如何,埋伏一千人还是两千人,哈哈哈”
阿罗那顺大笑。
他就喜欢这种送功劳的臣子。
若非这个茶镈和罗城主硬生生拖了对方数天,他还赶不上这场功劳。
帝王并不需要利用征伐获得功劳,但他这位新王需要。
但凡通过战争确定自己统治地位,向诸多藩王证明自己的强势,诸多人也会由不甘变成认同。
阿罗那顺扬鞭。
他看着被削掉一截短柄的金瓜锤,不免也感慨唐国人打仗不行,手中还是有一些稀罕之物。
譬如对方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
又譬如对方身上穿戴的那套鱼鳞盔甲。
若是披着一件不惧金瓜锤的盔甲,阿罗那顺觉得自己不会逊于往昔的尸罗逸多,那会较之他身上穿戴的盔甲胜出许多。
“全线冲击,反抗者,杀”
阿罗那顺兴致勃勃招手,乘骑着临时替换的坐骑冲刺在了最前方。
杨素颇有兴趣的跟随在后。
沉闷的铁蹄声又伴随着后方不断紧踏追随的巨象步伐声音响彻了这处荒野之地。
吐蕃人和泥婆罗人撤退得有些凌乱,但摩揭陀国追杀的能耐确实有限。
不仅仅是摩揭陀国战马奔袭能耐要逊色一筹,巨象踏行缓慢,摩揭陀国人少有练就套马索等套人的能耐。
除了有两个掉队泥婆罗人被人围住,剩下的人逃得极快,冲出了屡屡合拢的包围圈。
迅速策马奔袭时,杨素也慢慢做着计数。
五十里地并不远。
而在今天,巨量的牛群亦是不断朝着茶镈和罗城方向赶,路程会更显短。
“二十里,十九里”
杨素的倒计时并未太久。
只是数到十五里时,前方奔袭撤退的吐蕃泥婆罗混合军团陡然分开。
朝着他们的方向,这支队伍宛如y字分叉开始逃离。
“他们不行了,要分开逃命了,追追追,朝着那个大唐将领方向追”
阿罗那顺高兴大叫。
但待得不断奔袭前进,前方逃窜的骑兵渐渐变得稀疏,他顿时见得了那些骑兵前方究竟有着什么。
那是一排排的牛。
青的,白的,黄的。
这是一眼望去难于望到头的牛。
“这是过不去了,难怪他们要分开逃窜”
阿罗那顺念头闪过时,他只见诸多牛身上火光闪现,随即又有使劲驱赶的声音。
面对骑兵军团时,一些牛有明显向后的行为,但随即又被后方的牛群拥挤向前。
待得身上绑着的干柴点燃,这种拥挤已经变成疼痛下无脑的冲撞行进。
大片毛发烧焦的臭鸡蛋恶臭味传来。
阿罗那顺瞪大了眼睛。
他坐下的战马硬生生拉扯止住,只是原地踏步了两下,阿罗那顺只觉身体有了沉重的撞击。
他回头扫过,顿时见得了杨素提着的那根粗大的狼牙棒。
“陛下,您怎么忽然就勒马了”
杨素大叫。
他悻悻的将手中的狼牙棒撤下。
无怪李鸿儒不能收拾阿罗那顺,就阿罗那顺身上一阵阵闪烁的金光,这几乎是延续了李鸿儒那一套不怕打的架势。
李鸿儒收拾不了阿罗那顺,他偷袭的一棒子也没法收拾阿罗那顺。
杨素大叫时让阿罗那顺脸上显出痛楚之色。
“不勒不行,后撤后撤,我们遭遇暴乱的牛群了”
阿罗那顺闷哼一声。
他此时也懒得计较,只顾不断鞭打坐骑调转方向。
他具备九牛之力,拉扯拔河时便是九头牛也拉得动,但眼前压根不止九头牛。
阿罗那顺也不知道眼前是九千头还是九万头,反正一眼望过去,看到的牛多到数不清楚数量。
没人想迎接一头疯牛,更没有人想迎接一群数不清楚数量的疯牛。
被人在身上点火,这群牛已经疯掉了。
牛群被后方牛群堵塞,没可能向后撤,只能向前。
正面迎接这种牛群,若是不会如鸟一般飞翔,任何人和坐骑都会被直接冲撞翻倒。
唐国军团撤退时慌乱,他们临时撤退也难于做出任何有效指挥。
阿罗那顺只是想清楚后果,心中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一时难知迎接这场牛群奔袭踩踏的后果。????
甚至于这些牛身上还燃烧着火,极容易引发战马毛发着火,导致引发坐骑更为混乱的后果,若是引火到人身上,后果会极为难堪。
“你做的那个什么牛行当,你搞的这叫什么事啊”
阿罗那顺大叫一声。
他不需要过多做想,就很清楚这些牛的来源。
“陛下,我禀报过您呀,那些大唐人抢了我们的牛”
“那你也没说被抢了这么多,他们现在都用牛来打仗了呀”
阿罗那顺闷哼,他此时只愿早早回到茶镈和罗城,靠着高大的城墙来阻挡这群疯掉的牛群。
他闷闷前逃时,只觉心口气血一涌。
这让他略有回头,又看到了茶镈和罗城主那根乱挥的狼牙棒。
“陛下您先走,我替您断后”
杨素大叫一声,这让阿罗那顺一口闷气硬生生憋了下去,不断扬鞭策马奔逃。
“妈的”
连连两击狼牙棒都没能敲死阿罗那顺,杨素亦是一提坐骑的脑袋,有着硬生生的调转方向。
他看着后方发狂奔袭的牛群,双腿一夹坐骑。
牛群疯了。
有人专门负责点火,又有牛妖们在后方维持秩序,这种疯牛战术比他想象中来得要更好,并不逊色于田单的火牛阵。
但凡前方的牛冲击起来了,后方的牛群就会跟着无脑冲。
李鸿儒探讨时似乎跟他说过什么羊群效应,杨素更愿意将这种行为称呼为牛群效应。
想到临出茶镈和罗城时吩咐封闭城门的措施,杨素不免也是冷哼了两声。
他迅速策动坐骑,亦是紧紧跟上了阿罗那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