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儒和李君羡没什么交情。
大抵是往昔过玄武门的时候相互有过注目。
左武卫将军掌管玄武门宿卫,相应这个武职的水准极高,并不亚于禁卫统领王立世等人。
听得李君羡这种存在都被砍了头,李鸿儒幸得王福畴被流放得早。
但凡等到现在,王福畴这种蛊惑者也少不了被牵连,在大唐任何一郡县之地都难逃脱追究罪名。
但凡帝王大限来临时,少不了会扫除一些障碍。
唐皇显然也不例外。
甚至于太子过世后,唐皇为了给新太子铺路,不乏有过一些动作。
只是短短数年,朝廷的派系便有着齐齐调整。
原本倾向于承乾太子的诸多官员不断外调,又有新官员上位,有着不断的轮换,避免诸官员念旧时对新太子造成影响。
“皇上不会来整我吧”
知晓了李君羡的倒霉事,李鸿儒不免也有寻思。
秘记是李淳风透词,王福畴瞎捣鼓的内容。
而他往昔又是承乾太子的旧臣,和新太子交情极浅。
唐皇若是想清算,李鸿儒也不确定刀子会不会落到自己身上,毕竟他勉强也与不稳定因素有着关联。
而且唐皇阳寿的削减大概率与燃灯佛相斗有关,这更是他们一手的瞎操作,让唐皇不得不上。
“这一切都是袁守城和李淳风的错”
李鸿儒寻思了好一会,只觉自己的牵扯只能算是后续,唐皇如此倒霉无不与袁守城和李淳风有关。
若不是袁守城为袁天罡铺路,泾河老龙不会死,唐皇和帝后也不会中咒。
若不是李淳风瞎叨叨,王福畴也不会去瞎编一册秘记出来,更不会引发他们在摩揭陀国瞎捣鼓。
若是要砍脑袋,李鸿儒觉得砍这两人的脑袋准没错。
李鸿儒在李淳风府邸呆了两刻钟,随即听得府邸外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这让李谚高兴开腔父亲回来了。
待得李谚取了插在门后的两面令牌,李鸿儒顿时见得了灰头灰脸踏门而入回来的李淳风。
“吆李台正”
李鸿儒远远打了个招呼,这让李淳风张了张嘴,只觉一腔的苦水难吐。
“你们不能没事找事啊”
李淳风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但凡他、袁天罡、李鸿儒相会一起跑跑时,少不得要惹出一些事情来。
如果可以不见,他希望三人之间各自安好,永远别凑到一起去。
眼下是袁天罡和李鸿儒凑到了一起,这两人高高兴兴去了一趟酆都地府,还玩转了一下生死簿。
倘若测测自己和亲属也就罢了,这是好死不死测到了唐皇的脑袋上。
李淳风觉得李鸿儒太闲,带着袁天罡探入了地府,他也觉得袁天罡手欠,居然去测唐皇。
一国帝王岂是好测,袁天罡那边起事,唐皇心中便有察觉,让李淳风负责查询是何人在背后推算。
知晓唐皇生辰八字的人就这么多,李淳风不需要过多做想,就很清楚事情的发生。
只是他没料到唐皇的阳寿居然如此之少。
袁天罡主动上门投案,李淳风很头疼。
禀报上去不可避免产生动荡。
不禀报上去产生的祸患会更大更深远。
此时只是死一个李君羡,若唐皇突然过世,死的便不止一两个人。
摩揭陀国就是前例,这更是一桩活生生的现实。
能让李鸿儒等人率领不到一万人击溃往昔庞大的帝国,大唐同样可能出现相似的情况。
争权夺位,四方臣子谁也不服谁,小团体各自拥立,被外患趁虚而入。????
东土从分裂中走向统一,若要从统一中走向分裂也是正常的事情。
“快跟我说说宫里的情况,还有,我要不要逃命”
中秋赏月,赏得好是赏月亮,赏不好是赏脑袋,李鸿儒觉得入皇宫有些风险。
他也管不得李淳风的抱怨,有着直接开口的询问。
“你逃个锤子”李淳风没好气道:“陛下明天邀约赏月的就你、我和袁天罡,没埋伏什么刀斧手,再说了,你那么会飞哼”
李淳风瞅了李鸿儒一眼。
以李鸿儒擅飞的能耐,若不埋伏一些神箭手,这小伙说跑就能跑得远远的。
如他也不差,卷风就能逃。
而袁天罡见风便遁,逃命能耐并不差。
倘若招待一个便罢了,招待他们三个这样的,李淳风觉得没什么风险,皇宫再凶险也有逃生的可能。
“那我就放心了”
李淳风叙说下来,李鸿儒一颗微有浮动的心思顿时平坦了下去。
这着实是他见过的帝王不少,不乏心狠手辣喜怒无常之人,李鸿儒不免也将唐皇套了进去。
“那个李君羡”
“他是朝廷重员,一大把年龄还去信奉佛法,甘愿成为佛教徒,只怕是被洗了脑,犯了陛下和朝廷的忌讳,这类忤逆者死不足惜”
李鸿儒询问李君羡死因时,李淳风也吐露了一些相关。
这与刘彦珺形成了两套说辞。
任何一套说辞会形成风险时,两套说辞足以丢掉性命。
朝廷重臣可以研读道家和佛家,但必须秉承自身根本的儒家。
李君羡这是示范了一个极坏的榜样。
“这也和西牛贺洲气运涌入东土有一丝关联,但凡夹杂在摩揭陀国的佛教气运没有剔除,李君羡这样的人定然还会出现”李淳风无奈道:“皇上如今也只能杀一儆百做重点敲打。”
“原来如此”
李鸿儒问清楚情况,只觉心中轻松了一大截。
佛教不来找他麻烦就算不错了,他没可能去勾结佛教,这种事情和他不沾边。
作为朝廷的大儒,他根正苗红着呢,便是仙庭的招安都随手放在了一边。
“这事情也就罢了,当下的问题是要替陛下扫除阴霾,让阳寿回归到正常”李淳风道:“我估计陛下邀请我们赏月的原因就是如此。”
“阳寿还能回归到正常”李鸿儒奇道。
在洛阳城,他的学生万文石已经被判了死刑,开始修行死人术,预备来年选择另一种活法。
若是阳寿能恢复正常,李鸿儒不免也觉得自己学生在明年会死得有些冤。
“皇上的情况有些特殊”李淳风低声道:“他往昔和帝后被恶咒缠身,如今咒法虽然消退,但咒法造成的影响一直没有恢复。”
“哦”
“皇上想拿回曾经被剥夺的阳寿。”
“这要怎么做”
“找出元凶,杀死他”
李淳风低低声了一句。
这让李鸿儒抿抿嘴。
下咒者都不知道还想杀死对方,这是烧脑子烧糊涂了。
“我建议你们去干掉仙庭的仙帝,干掉婆罗门三位主神,再干掉佛教三位佛祖,那肯定能消灭元凶”
李鸿儒吐露了建议,这让李淳风缩了缩脑袋,有着连连的摇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