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凶”
“不是”
李淳风对地藏佛一番相术测试落下,拉了拉四处瞎瞅乱找的李鸿儒。
这让两人有着低声的交流。
“喂喂喂,你给我测相术,怎么去说悄悄话去了,你能不能负责一点点啊”
相术被测对象地藏佛开始有着不乐意了。
袁守城说说也就罢了,李淳风也是如此说,这让地藏愈加觉察自己将来需要面对的陨落。
甚至于此时就有可能面对一场大型风波。
但想想自己在地府的本事,地藏又放心了下来。
作为有心踏入第四位婆罗门主神的佛陀,他确实有了足够安身立命的本事,即便从天仙界坠落到地府也是如此。
谛听和尸莲的存在让他具备进退的可能。
不提他打杀他人,他至少不会被别人打杀。
再不济,他逃命时坚持一天不算难事。
自身的本事是如此之多,地藏硬是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被人干掉。
他挠着没头发的脑袋,开始催促低声叙说悄悄话的李淳风。
“你此前报了个假生辰八字给他,他测乱了”
见得地藏佛喋喋不休寻求答案,李鸿儒随口有着推脱。
“就一个假的生辰八字而已,这怎么就测乱了”地藏道。
“这和带兵打仗一样,给你一个假情报,然后你统军前去白跑了上百里路,而后真情报说敌军在侧翼百里外,你还能指望他们打什么胜仗”李鸿儒笑道。
“你这是什么歪理我们谈论的是相术呀”地藏摇头道。
“这就是相术”
“这不叫相术。”
“那好,我们来谈一谈真正的相术。”
“真正的能测我生死吗”
“必须的,我问你,我们皇上打杀泾河龙王后,因为贞观剑的缘故中过一场诅咒,是不是你在幕后施咒了”
李鸿儒瞎扯几句,随即直接进入正题。
这让站在李鸿儒身边的李淳风吸了一口冷气,只觉李鸿儒问话的方式太直了,这是随口扯两句就入了正题。
另一侧的地藏佛脸色则是有着阴晴的不定。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祸患源于这种陈年旧事”地藏沉声问道。
“必然相关”李鸿儒点头道:“如来佛祖等人就是为了这桩事来,若是一个不好,说不定你就要死在他手中。”
“可我又不是施咒者,他打杀我做什么”地藏吭声道。
“你至少是知情者”李鸿儒道:“早点将事情快快吐出,免得牵涉在其中,我们也方便去找幕后者的麻烦。”
“若是发生误伤误杀,地藏佛到时候可是有苦都说不出了”李淳风补充道。
李淳风注目着脸色有着来回变换的地藏。
他相术推衍推算便是卡在了这其中,地藏佛是相关者,但又并非执行者。
他屡屡推算,只觉推算之处宛如碰到了一块石头。
一块石头如何将唐皇诅咒缠身
李淳风觉得这必然是自己相术走入了误区。
相较于他不断的推演推算,若是有地藏亲口叙说,事情显然又会简单许多。
“这种成年旧事”
地藏皱眉。
但事情过去多年,事无不可说。
那时的般若佛母侵袭大隋失败,被大唐捡了便宜,婆罗门自然需要针对大唐这个新生的皇朝。
最先的策略便是采用继承的方式直接拿回来,隐太子便是婆罗门的一招棋。
只是隐太子被唐皇斩杀,这种学习仙庭的温和侵袭方式宣告了破产。
而后则是军事上的不断重压。
婆罗门给予了汗国助力,推动报复心极强的杨荷掌控汗国,还在吐浑国有着改天换地。
这其中更是有诸多针对大唐行为,涉及大唐高手、朝廷官员、甚至于皇室。
那时的唐皇年轻气盛,气运宛如长虹,有着势不可挡。
但凡唐皇坐镇在长安城中,便是大梵天等人都不愿意探入,免得因此遭遇厄运。
并非倾巢而出的情况下,婆罗门对此也无可奈何。
但在那一年,唐皇头铁到开始和仙庭掰腕子。
惩罚降雨致灾的泾河龙王就是大唐王朝对仙庭的一个初步试探。
这是借着大唐规则在惩罚仙庭的人,也是在挑战仙庭的权威。
“仙庭的执刑官以为只是走个过场,他们捆绑泾河龙王而来,准备让泾河龙王跪下求个饶也就过去了,哪知道你们朝廷是真杀”地藏道:“这直接将泾河龙王的脑袋斩掉了。”
“对”
那时的魏徵还是魏徵,自然会严格执行朝廷的命令。
而且魏徵敕律斩杀的能耐相当强,持着贞观剑化成的法剑,魏徵的敕律术威能更添一筹,轻轻松松将被捆的泾河龙王斩杀。
在这场斩杀中,大唐朝廷取了龙首,而仙庭执行官则掌控了龙身。
“仙庭的人当时都傻了,不知道怎么回去交差”地藏佛道。
“这确实不好交差”李鸿儒点头道。
“那时的毗那夜迦佛还在世,我和他在远远处看热闹,寻思有没有什么便宜可占”地藏佛继续道。
地藏佛吐出了一个新名字,这让李淳风只觉有着诸多苦水难言。
毗那夜迦佛早被李靖射杀了,他这是在死人身上寻求答案,这要如何寻下去。
“然后呢”李鸿儒问道。
“然后等到泾河龙王被砍死后不久,毗那夜迦佛就飞过去了,他提及自己有大能力救活泾河龙王,这也让他从仙庭执刑官们那儿讨要到了泾河龙王的尸体”
被贞观剑斩杀,即便龙类的生命力再顽强,缺了头也照样会死。
即便是修行了砍头复生类的术法,也需要一时三刻内将头颅归位,否则便会绝气而亡。
再度回想起往事,又结合地藏佛的叙说,李鸿儒也知晓了无头泾河龙王的由来。
“我那时在万佛山当府君,对死物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能耐”地藏悻悻道:“诸多事都是以毗那夜迦佛为首,我只是配合打打下手。”
他此时倒是推脱得一干二净,将事情齐齐推到了死掉的毗那夜迦佛身上。
见得李鸿儒略显鄙夷的目光,又看了看还在摇头的李淳风,地藏佛也只得继续往下说。
“毗那夜迦佛最初只是想着废物利用,让泾河龙王短暂复活后调运泾河之水,将长安城再狠狠淹上一遍出口恶气,但他收到了一个大唐官员给予的密报”
“密报谁给的”
“毗那夜迦佛说是那个砍泾河龙王脑壳的官员”
“是魏徵”
魏徵体内具备两种人格,前者对朝廷忠心耿耿,后者则是对仙庭忠心耿耿。
当前者强盛时,自然能压住后者。
但当后者奋起时,魏徵会化成大唐朝廷的叛徒,甚至于魏徵都难于知晓自己干了什么事。
李鸿儒两次踏入二十四臣图,不乏见到魏徵提及自己犯了大错,乞求唐皇原谅。
待得如今,李鸿儒知晓了魏徵一些所为导致的严重后果。
“这份密报让毗那夜迦佛改变了最初的主意,他决定靠咒术牵引阴唐皇一次,至于成不成,又具备什么效果,毗那夜迦佛当时也没抱太大的想法”
“这就是诅咒的由来”
“对”地藏点头道:“毗那夜迦佛在一腔怨恨的泾河龙王身上施展了血咒术,只要泾河龙王死在唐皇手中,这份血咒必然会引爆。”
“大部分血咒是以生命为代价在临死前诅咒他人,这种咒术只会折损一次”李淳风皱眉道:“但皇上和帝后持续承受了多年的痛楚,你们是如何做到的这一点”
“你也说是大部分血咒,还有小部分呢”地藏低低吭声道。
“哪个小部分”
李淳风正色询问时,只听大殿外一阵闷哼,随即大殿门有着开启。
泰山阎君府邸中,十位阎君齐齐出手,各自穿插进入到万鬼噬魂阵殊菩萨实力强悍,不乏近战和术法神通,此时也被红光缠身,浑身污秽侵袭。
往昔洁白一身的观自在菩萨衣袍齐齐染黑,文殊菩萨亦是披头散发持着长剑,从化成的男相不甘地恢复成了女体。
府邸之外,一团佛光宛如篝火,照亮着酆都城。
如来佛祖的声音也从高空中传来。
“地藏佛,我需要抓的是你,你勿要藏在酆都地府祸害到十位阎君,让佛教与酆都地府交恶”
如来佛声音重重落下,一时让地藏佛脸色大变,感觉可能弄死自己的对手来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