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阎君府中。
十位阎君擒拿了观自在菩萨和文殊菩萨,各有脸色肃穆的归位,又有地藏佛脸色大变。
西天如来威名极盛。
作为对立的婆罗门一方,即便地藏咒骂时也不乏送你见佛祖送你上西天之类的词汇。
若说燃灯佛祖的手段温和又讲道理,如来佛祖则不是一个好讲道理的人。
看似佛拈花而笑,如来佛祖认真时的打杀宛如雷霆,根本不容半分辩解。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没测出我死在什么人手中”
地藏佛一脸难看,低声询问向李淳风。
“我只能告诉你,你并非死在如来佛祖手中”
李淳风掐指。
他抿了抿嘴,显然很不满意如来佛祖此时的到来。
地藏虽然有心隐瞒,但吐声之下让他诸多疑惑齐齐解开。
这几乎已经到了关键之处。
只待对方吐明血咒的由来和长久施术诅咒者,李淳风觉得问题大概率可解。
对大唐朝廷而言,是否打杀当年行事的同党并不显得重要,除掉持续施咒者,夺回唐皇的阳寿才是关键。
他很是不满意的看向佛祖,也给地藏佛吃了一颗定心丸。
“你们这些相师咋回事,一个个藏着掖着让我猜,你们就不能确确切切给我一个答案”
地藏烦躁时确实有着松了一口气。
大相师不会乱开口。
虽然如来佛祖来势汹汹,但只要如来佛祖并非夺他性命,地藏佛就敢生出心思打一打。
再如何说,这儿不是天仙界秘境,也并非人间界。
这是阴魂之躯最佳的地利场所。
相较于天仙界佛陀菩萨进入酆都地府的限制,他在这其中如鱼得水。
更无须说此时的泰山阎君府中摆设了阵法,又有十位阎君共进退,甚至于酆都城中还有数十万凝聚阴躯的阴魂。
“如来,你什么意思”
地藏回应完李淳风,随即有着大声开口的斥责。
“这次你只是寻仇我,下次你又想挑谁,莫非酆都地府是你说来抓谁就抓谁的地方”
他这番话与大隋文帝和袁守城去年叙说极为接近。
众阎君本还有一些异色,待得地藏佛开口,众人齐齐眼神不善看向了如来佛祖。
“你无须这般巧如舌簧,我已经查明你居于幕后坑害唐皇陛下,我只是替他取回应有的二十年”如来佛祖沉声道。
如来佛祖一席话出,这让袁守城和大隋文帝相互对望,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两人往昔不乏针对过唐皇。
一些事情各有立场,也就没了对错。
待得听到如来佛祖话语中的二十年,两人感觉已经摘身出了事外。
“你们也是来查案的”
随着如来佛祖开口,又结合李鸿儒和李淳风此前的询问,地藏佛终于转念了过来。
如来佛祖是硬查,而李鸿儒等人则是拐弯抹角试探。
但双方的目的并无不同。
“我只是送学生来走后门的,你们聊”
地藏佛凝目注视过来时,李鸿儒摆了摆手,随即后退了数步撇清关系。
一番询问下,李淳风排除了地藏佛作恶的嫌疑,如来佛也打不死地藏佛,李鸿儒只觉这种热闹没什么看的。
他确实是过来送万文石走后门。
待得袁守城此时归位,李鸿儒随即巴巴的有着靠近套近乎。
“贵学生凝躯不凡,以后定然有一番成就”
听了李鸿儒的提醒,袁守城终于知晓了去年给予助力的对象。
这是地藏佛的刀,但又被李鸿儒拿来当了人情。
一年的时间不算长久,但足够他在酆都地府中稳住地位。
甚至于如今的酆都地府已经隐约形成以大隋文帝为首的团体,难有多少间隙可言。
“说的是,我也没什么好能耐送学生防身,那把刀你可得还我”李鸿儒低声道。
“行吧,我谢谢你的刀”
李鸿儒借刀时干脆,袁守城还刀也不拖沓。
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刀从袁守城袖子抛出,而后袁守城抹去法力印记,慎重交予到了万文石的手中。
“这刀用起来特爽,只是要往人家脑袋上刴才行”
李鸿儒低声介绍着不净刀的使用方式,又不着声色的指了指破口大骂如来佛祖的地藏,让万文石尽量不要和地藏佛玩,免得这刀子被对方抓了把柄收回去。???????
“他以后能不能在酆都地府见到地藏都有点难说”
袁守城低声。
作为外来的和尚,不管地藏怎么融入,这其中永远隔着一条红线。
当初接纳地藏佛时略显被动,若是见到一些狗咬狗的情况,袁守城觉得自己能接受。
但事情能不能发展到那种地步更多是看大隋文帝的表态。
当事情高高挂起不关自身,不仅仅是他,大隋文帝也少了剑拔弩张之感。
此时大隋文帝静静坐着,只是看地藏隔空与闪烁着佛光的如来佛祖对骂辩解。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你们抓我也没用,杀了我更没用,我当年只是干了点蠢事,但从未持续诅咒过唐皇”
“这话留着去唐皇陛下那边解释”
“去你的西天”
地藏一时想送如来佛祖上西天,但想想对方就是西天大佬,往昔诸多骂词一时难于灵活吐出。
他恨恨的呸了一口。
“还请诸位阎君帮在下这一次,小弟只求拖过七月十五日这一天”地藏开口道:“他待到明年就没了理由来寻我麻烦”
地藏不需要做想,就很清楚如来佛祖这类人出手的时机。
这定然是需要谋求最大利益,卡在了唐皇的生死关头。
只要过掉这一天,待得唐皇死去,如来佛祖就没了针对他的理由。
他的请求让大隋文帝微微点头。
“地藏佛往昔虽有过错,但万般的苦海,他终究是有着回头”大隋文帝开口道:“不知佛祖可否给予他一处彼岸停靠。”
“佛只渡有缘人”
大隋文帝开腔时是采用的佛典经义,这让如来佛祖沉默了两秒才有着正确的回应。
“缘之一字当真是妙不可言”
谁有缘,谁没缘,谁要镇压,谁要提拔,在佛文经典中有万般解释。
诸多话语汇聚到一起,那便是强者说了算。
佛说你有缘就是有缘,佛说你没缘就是没缘。
不论苦海,也不论是否回头,有没有彼岸是强势的一方说了算。
大隋文帝只是嘲讽上一声,随即也不再开口,只是伸手做邀请之状。
他不会为了地藏将酆都地府打到破碎,但酆都地方也并非如来佛祖随意开口抓人的地方,想要抓人,便需要展示几分真本事。
“也罢,我就来破了你这阵法,让尔等看到佛法的伟力”
透过笼罩泰山阎君府血雾,如来佛祖洪亮的声音响彻在大殿诸人的耳中。
高空中的佛光陡然下坠,沉闷的撞击声响震动了整个大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