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墓的庞大是歷代王朝君王中少有,但汉武墓的破坏也是歷代帝王陵罕見。
在这處陵墓中,除了沉重难于搬走的帝椁,汉武墓只剩下层层黃土和砖石。
“也不知哪個天杀的那么缺德,居然將汉武墓的帝椁盖子都取走了,让我施术多了万般的艰难”
袁天罡一阵踏步丈量,又不断指引。
他的话让李鸿儒好一阵無语。
“老师感觉这尊帝椁的青铜盖还不错,我就將棺材盖子拿回荆州了,怎么,这地方少個盖子影响施术嗎”李鸿儒问道。
“影不影响”
袁天罡使劲摇头。
不僅僅是李淳风测不准李鸿儒,他也测不准。
若是早知道李鸿儒拿了帝椁的盖子,打死他也不會當面来骂李鸿儒。
“您来了就不影响了”袁天罡纠正道:“若是您没来,我跑这儿施术难度才會很高”
“真的”李鸿儒奇道。
“真的”
袁天罡伸手示意。
“怎么”
“躺进去”
“躺这棺材里面”
“對,如果有棺材盖,我还會給將棺材盖給您合上去,不过没啥关系,这地方也就咱們两個,就算有點动静也没啥问题”
袁天罡指了指帝椁,若非这小伙一脸认真,武帝的帝椁又没了盖子,李鸿儒真要怀疑这家伙欺师灭祖,想利用这种帝椁封人。
他瞅了瞅帝椁里面,一道风浪吹出,將里面的灰尘齐齐吹干凈,这才躺了进去。
“我本想給您找到秦皇大帝的陵,利用死掉的秦皇給您做引,但秦皇陵太难找了”袁天罡念叨道:“但这處武帝墓没比秦皇陵差到哪儿去,我拿他們葬地給您做引,您以后肯定能绵延汉王朝护佑”
“我有點不明白”李鸿儒微有疑惑道。
“我这是給您找一方护佑”袁天罡道:“咱們常人只是求死掉的祖宗护佑,我們风水师则是求过往的天师护佑,而如您身份承受的是另外一种”
“这种护佑有用嗎”李鸿儒道。
“肯定有用,这是我叔叔开創的风水大术,可厉害着呢”????
袁天罡脚底一踩,一道金光顿時升腾而起,随即缠绕在袁天罡身上。
他的回應让李鸿儒一時無语。
李鸿儒还以為这种轉运的风水护佑大术是哪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开創,又有什么先例存在,他没想到是袁守城捣鼓出来的。
當然,袁守城捣鼓出来也没捣鼓到什么。
这是將自己捣鼓没了。
如今袁天罡侄继叔业,又开始了重新捣鼓。
李鸿儒希望袁天罡不要將自己捣鼓没了。
“您闭上眼睛静静感知,但千万不要睁开双眼,免得坏了术”袁天罡發声道。
“哦”
李鸿儒點點头。
帝椁外,袁天罡略显难辨的吟唱声音顿時响起。
墓穴中光线灰暗,只有袁天罡带入的火把燃烧残芒。
李鸿儒闭上眼睛就是黑暗。
但隐隐中,李鸿儒只觉眼皮中一丝金芒浮过。
袁天罡吟唱咒语的声音渐渐不可闻,在李鸿儒的耳中是阵阵金戈铁馬沖杀的声响。
这让李鸿儒意识有些恍惚,只觉神思飘荡到了三十年前。
那時的他只是一個少年,较之普通同龄人优秀,但优秀得有限。
那一年,泾河龙王的無头尸體踏入长安城,他的一切都变了。
李鸿儒只觉龙王的鲜血淹没了视眼中所有的金芒。
鲜血下,又有無数穿着铁甲沖杀的身影。
那些身影中,李鸿儒只觉隐约有人的身影與他重叠。
那是一個普通人。
虽然他此時的实力通天彻地,堪称三界不凡,但在三十年前,李鸿儒只是一個普通人。
他跟随在军团中纵馬沖锋,持着的长枪一往無前,纵馬沖向未知的敌人。
“杀光他們,我們就有好日子过了”
军团最前方引领锋芒的將军说话很温和,但沖锋的信念如同脱弦的箭,射出之后没有任何回头。
“將军说我們汉人本就是最强大的,从不弱于他人。”
“將军说陛下宣旨,寇可為,我復亦為;寇可往,我復亦往,别人能做到的事情,我們也能做到。”
“將军说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汉土,此次要杀到我們能踏足的最远之處,將他們彻底赶走。”
“將军说秦人虽死,我們汉人犹存,我們还會源源不断强大”
“將军说”
一声声的话语,他温和的声音也愈加厚重和肃杀。
“杀”
無数將士齐齐高喝,沖锋的洪流撞擊在了血色中。
漫天的鲜血中,一道白光显出。
彷若噼开了一条生死路,李鸿儒只觉沉闷难受的厚重气息多了一丝喘气的機會。
经歷过大唐早年四處挨打,見证过并州累累白骨,李鸿儒没想到他能感知到更压抑的气息。
若这是武帝的時代,这是會较之唐皇年代更悲烈的時代,會有無数白骨的血和泪成為時代的承重。
“犯我大汉者,诛”
白光中,伴随着抽剑切割的声响,沉稳的声音传来。
對方的声音平静,但又充斥着不可置疑的坚决。
李鸿儒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看,但他很清楚只要睁开眼睛,他所感知的一切都將會消失。
这是一場术。
但这不是袁天罡所营造的环境,袁天罡也营造不出这种环境。
作為风水术师,袁天罡擅长的只有牵引。
將一切的力量牵引出来,發挥这种力量的作用。
“曼倩,他們来了他們来報復我了”
“皇后死了”
“朕的儿子死了”
“都死了”
“他們在報復朕”
“朕不行了”
“你替朕走下去,向前走,不要回头”
“你向朕保证,否则朕现在砍你的头”
“汉国會灭,汉人的血與魂不灭,將来传承世世代代”
“好,这是你同意的,你向朕發毒誓保证”
从沉闷压抑走向雄心勃勃,又走向落寞的传承。
隐约中,李鸿儒只觉这是唐皇的一生。
但唐皇不可能提及曼倩,也不可能提及汉国和汉人。
这是大汉朝、武帝、东方朔。
这种相似而又相通的情景或许屬于李鸿儒记忆中的共鸣,又或许是这座汉武墓中残存的余念。
这种悠久过去的信息让李鸿儒只觉心情沉重。
他甚至于想睁开眼睛感受墓穴外的阳光。
但李鸿儒随即只觉一尊大印落下。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袁天罡的声音传来,李鸿儒只觉身體传来一阵刺疼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他往昔寻龙气探入脚底一般。
但眼下是全方位的刺疼。
李鸿儒刚欲睁开双眼,只見太吾之中风水龙穴所需的龙气开始了迅速增长。
“居然是这么来的难道”
時至今日,李鸿儒终于明白了风水龙穴这座太吾新建筑被触發的原因。未完待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