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会场地中一声钟声悠扬。
诸多议论之声顿时暂消。
鸣乐之声响起,也引得一众人扬长了脖子不断观望。
这是皇家出场的礼乐声。
也代表着皇室到临。
盛会很快便会开始。
李鸿儒脖子抬得高高,这才隐约见到最前方一处宗庙中走出的人影。
远远望去,那都是一颗颗小脑袋,看不清楚分毫。
李鸿儒觉得此时很需要一个望远镜。
他看了看荣才俊,只见荣才俊同样望了回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爹发现我偷摸动用了明庭经,他狠狠揍了我一顿”荣才俊悻悻道:“我只能将宝镜递交了上去,这才免了责罚。”
“啊哈”
李鸿儒轻声。
他差点竹篮打水一场空。
没想到荣才俊是真正的竹篮打水一场空,拿了望远镜喜几天,偷了明庭经忧几天,荣才俊最终什么都没捞着。
也还好荣才俊只是丢了宝,没受到牵连。
李鸿儒此前就见识过高门大户的手段,祝展鹏干脆利索的逃亡,祝家也直接撇清了关系。
虽说双方以后私下可能会有接触,但难于光明正大的去承认。
这种规则较之底层来得更森严。
看似没了人情味,但这却是一种生存的方式。
李鸿儒稍做浮想,便将这桩事放于脑后。
荣才俊没了望远镜,两人只得瞪大眼睛观望。
随着时间推移,那远处的人影才清晰了一些,呈现出当今皇上、帝后、太子等人的声影。
一阵陛下万福的声音顿时响起。
皇上洋洋洒洒宣讲了数分钟,距离隔得太远,李鸿儒也没听清楚。
“典会开始”
但皇上旁边那个宦官的高声大喊倒是让他明白,这盛会开始了。
一阵锣鼓喧天的声音顿时响起。
“刚刚传达了什么会议精神”
“什么”
“皇上说了些什么”
“我听不清楚啊”
和荣才俊瞎吼两句交流,李鸿儒顿时捂住了耳朵。
他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此前的热闹相比于现在,那只是毛毛雨。
儒家带的是铜锣和大鼓,也不知释家和道家带了什么乐器,此时各种乐器声交错,此起彼伏。
随着嘈杂的乐器声音,数万人的场地不断爆发阵阵喝彩声响。
这比围观砍人头的人更多,吆喝声音也更高。
随着一道白烟冲天,马蹄声顿时响起。
一排年轻人从大道上纵马奔腾而来。
队列中数条红披风显得极为刺眼。
李鸿儒眯了眯眼睛,顿时瞅到了尉迟宝琳那张胖脸。
在尉迟宝琳的身边,是秦怀仁。
两人并驾齐驱,隐隐形成了小团体模样。
几个左右侧翻的骚包动作摆出来,顿时引得一片的喝彩之声。
骑士们身后,是四十余位士子。
这是以袁天纲为首的一个年轻团体。
袁天纲走路时不缓不慢,踏步显得信心十足,带领着诸多士子步行而过。
士子们之后是诸多发髻挽起,头带道冠,身披法衣的道士。
道士们手拿拂尘,又带着花篮,不时将花篮中的花瓣抖了出去。
道士们之后,则是一群群和尚。
和尚们身披袈裟,脑袋上毛发剃得干干净净,头顶似乎抹了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众和尚手持锡杖,走动时不时摇晃一下锡杖上的法环,引得一片叮叮当当的声响。
诸多光芒漫反射入眼,李鸿儒看得眼睛顿时一花,只觉眼中是一片闪耀的灯泡。
如他这般受影响的人不知有多少。
此时又是站在儒家群体中,周边一阵哄笑和骂声顿时响起。
“阿弥陀佛”
诸多和尚目不斜视,齐齐诵读佛语,撑着脸皮步行穿梭。
这颇有点像是观看年轻人们的阅兵。
但这些人也代表着正统阶层的年轻一代力量。
诸多面容望过去,个个深藏底蕴。
即便是尉迟宝琳,那也藏着家世,具备一定的武力,一般人难以招惹。
“陛下为何举办这种盛会让如此多和尚来此”
不仅是李鸿儒不解,便是一些世家子弟也是不解。
不时有人发出询问。
入场的年轻和尚虽然只有五十余人,但在释家那片区域之中,还有上千名和尚低声念佛伴诵。
儒家和道家代表着大唐两种不同信念的力量,也长期相互融合与影响。
此时,儒道甚至有着慢慢交融的景象。
诸多盛会上,不乏儒家文人,也不乏道家的道士,若不见其中之一,才显得有些奇怪。
但释家却是一个例外。
这是与儒家和道家相差甚远的力量。
释家寺庙纷杂,各行其道,亦各有所推崇的菩萨,大唐国内信念者并不算太多。
一些人面带疑色,也有人则是若有所思。
但凡种种,莫不是在猜测那最高位者内心的想法。
“这种盛会向来伴随着演法,今日看来也免不了,这么多高手,定是各有妙术,今天又能大开眼界一番了,可惜没了宝镜。”
荣才俊摇晃着手臂叫喊了一句,眼中满满都是羡慕,他恨不得化身成那通道中巡回展示的人才。
此时这些人说是万众瞩目也不为过。
对年轻人们而言,这很可能便是人生的巅峰时刻。
狂欢声音渐渐降低,此时也能听得附近诸多声音。
只见前方纵马奔腾的诸多年轻骑士手一捋,烈马们齐齐嘶鸣,众人已经从马上跳落,齐齐半膝跪下在前方行礼。
在众骑士的后方,袁天纲带领的文人团体亦是半俯下了身体。
而在后方,则是道士们和和尚们纷纷的行礼。???????
“陛下有令,今日演法开始”
宦官大声高呼,声浪亦是扬起飘向四方。
这是一个极强的高手,对方至少擅长声音方面的能力。
李鸿儒正伸长脖子,想观看如何演法,听得远处的王福畴一声喊,他顿时屁颠颠的钻出了人群。
“老师”
李鸿儒呼了一声。
便见得王福畴沉着脸点了点头。
大概是瞧见的道士与和尚有点多,王福畴的脸色颇差。
“去观台”
王福畴低声道了一句,李鸿儒这才发现此前热喧的人群中,一些人在渐渐离开。
“那边观看会更近一些,也更清楚一些。”
待得王福畴补了一句,李鸿儒顿时明白了过来。
这是有内部的座位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