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靖的眼中,李鸿儒属于被人占据而不自知。
年少天资不凡,妖孽到一时风头无两。
这便是说的李鸿儒。
长安城中风雨多。
但诸多的风雨入李靖的耳中,常常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但听得李鸿儒与李道宗激斗,两人是两败俱伤的平局,这让李靖坐不住。
五品打八品,这种例子很少,即便战争中也不算多见。
若非武者杀不曾有防备的文人,便是属于天性相克才有这种战绩。
但李道宗当时状态完好,李道宗也不是什么文人,而是剑术出类拔萃的朝廷高手。
作为近战型的高手,李道宗更是少有被近距离克制。
何况李道宗还率先动手。
在正常的推断下,李鸿儒这是属于一个必死的局。
即便有李淳风的插入也是如此。
但逆转来得太快。
或许李道宗也从未想过这种战果。
有多少人对李鸿儒战力吃惊,便有多少人怀疑李道宗是不是因为战争受损,出现了实力大降的可能。
诸多猜测中,李靖则是担心李鸿儒被人下凡投胎占据。
“一定要坚定信念,也要好好修行”
李靖将炼经重重的放在李鸿儒了手中。
“这可能是挽救自身的唯一办法”
作为数百年难出的朝廷顶级文武高手,李靖对投胎下凡占据思维这种事情深恶痛绝。
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疼。
但他愤恨的心情早已经过去。
相反,李靖还有着坦然。
若非对方的助攻,他在征伐吐浑国时没可能如此神勇。
对方给予了他突破九品的机缘,他又将这份成果还了回去。
时隔数年,一切都没有变化。
他依旧还是原来的李靖。
但这段自我的对抗是人生中值得反复回味的事情。???????
伴随着自我反省,也有不断的琢磨和归纳,李靖最终将这种经历著书,归纳成了眼前的炼经。
“这是挽救自身的唯一方法”李靖叮嘱道。
“我其实”
“很少有人在占据前就有明确的感知,待得自身泯灭的那一刻才幡然醒悟,你不要存在任何侥幸心理”
“是”
李鸿儒确定自己脑子里只存在一个太吾,并不存在什么仙庭大修炼者下凡投胎。
但这是李靖的一份关切,他只得应了下来。
“炼经是我这数年的心得,也很可能是我此生最后的著作,我有些后悔最初没有选择你,这算是我最后的一份寄托了”
李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语气中有着深深的惋惜。
相较于侯君集、徐茂功、苏烈,李鸿儒太年轻了。
李鸿儒参与战争不算多,更不曾亲自领军,可塑造性强。
李靖后知后觉,感觉李鸿儒或许是最适合继承自己衣钵者。
但诸多事情缘分天定,或许跟随了他,李鸿儒又难达到目前的高度。
而李鸿儒的秉性在早年间便有显出,难于去纠正回来。
一饮一啄之间,李靖只是有一份惋惜。
他也希望李鸿儒可以走得更高,也飞得更远,一如他废元神之后两者交谈的那样。
“守住儒家的信念,你才不会被释家和仙庭之人夺舍”李靖笑道:“倘若是我多心,你练一练这门功法也无害”
“说的是”李鸿儒点头道。
“这份炼经虽被我用来针对下凡的大修炼者,对也有可能炼化一些其他诡异潜藏之物,比如化掉一些大修炼施术的标记并不成问题,还是有一些其他的裨益,若是用不上也不至于白费功夫”
神念、咒术等都属于诡异范畴。
李鸿儒初时还不以为意,只觉自己没可能属于仙庭大修炼者下凡,压根用不上炼经。
但李靖如此叙说,他就必须去练一练了。
只是李鸿儒手指握着炼经时,只觉往昔无往不利可以研读修行的太吾陷入了沉默。
或许炼经并不属于真正意义上的修炼学。
又或许太吾有某些
一时间,李鸿儒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去琢磨琢磨练一练。
再怎么说,他也没坑李靖家的闺女,李靖不可能写一本书来害他。
“李师这册典籍真是解决我后顾之忧的灵丹妙药”
李鸿儒极为捧场,心中并无不悦,这让李靖捏着胡子笑眯眯。
也就是他碰到了李鸿儒这等人,若是换上另外的人,他被人痛斥也不足为奇。
这相当于直接怀疑对方是仙庭大修炼者下凡,属于极为忌讳的事情,若是被人知晓弹劾,动辄就可能有杀身之祸。
一个诚心授予,一个坦然接受。
李靖觉得自己没白过来。
李鸿儒接受之余,也让他谈起当初的一些炼化之事。
这是过来人的经历,李鸿儒亦是听得不断点头。
当夫人张出尘过世,李靖对人叙说的途径陡然减少,性格亦是愈加的沉默。
此时是李靖谈吐诸多,面色都有微微的潮红。
待得落日余晖照射,李靖这才心满意足的拄起了拐杖,一步一步出了李府。
“不必送我,再怎么说我也是元神八品,还没老到那种程度”
府邸之外,李靖的腿依旧一瘸一瘸,但精神极好。
这让李鸿儒挥了挥手。
“我今年都会在长安,若是您喜欢聊天,可以随时唤我,您自己过来也成”李鸿儒挥手道。
“得,我可不想吃你的闭门羹”
李靖远远回了一句,这让李鸿儒看了看自己门口显得有些血淋淋模样的牌子。
重伤期间,恕不待客
八个大字尤为注目。
寻思自己还要钻研道经,又想尝试练一练李靖这册炼经,李鸿儒顿时将牌子摆正了一些。
若是没什么要事,他确实不喜欢被人打扰。
“修为和地位越是往上,便越会是如此吗”
李鸿儒只觉好的没学,坏的习性倒是学到了不少。
无怪前辈高人都不喜被打扰。
李鸿儒原以为是别人清高,但这着实是少有什么感兴趣之事,还不如关起门来读上两本书,又或四处游山玩水一番。
他此时显然也踏入了这种前辈高人的行列,坏秉性学得有模有样。
李靖离开后,这扇打开的大门随即又有了紧紧的关闭。
远远的观星楼之处,李淳风扫过时又惋叹了一声。
他就知道跟随太子的人大多会很倒霉。
但李淳风不知道这批人是如何倒的霉。
作为他的观测对象之一,李淳风只觉太子身边的人倒霉是没道理的,这完全没有规矩可遵循。
如李鸿儒这样就是祸从天上来。
这也让李淳风觉察自己最好能束手旁观。
他当时只是动用元神之力稍微的拉扯,让李鸿儒走出李道宗的元神压制,他的观星楼就被打坏了顶。
若是插入再深一些,李淳风觉得自己会被打坏。
如同李鸿儒此时的关门闭户,李淳风一颗心沉了下去,嘴中的喃喃之语转向了解题。
这是上清派有效锻炼思维逻辑的数学题,但凡他解的题越多,他在逻辑上水准就会越高。
与此相对应,李淳风觉得自己大概有一定的能力真正去完善一份历法。
“到历法出炉之时,皇上应该就会将书圣的黄庭经赏赐给上清派了”
想到自己入赘了上清派茅山宗,刘彦珺提出的唯一聘礼要求,李淳风觉得这辈子应该能完成这个承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